正文 第二十二章 攤牌！ 文 / 軒轅瞳、
我苦笑的看著高敏說道：「高敏，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你不能在用孩子的認知看待這件事情。因為這關係到你的一輩子，不僅僅李文成，可能你還要和你的父母家人商量。以後沒辦法懷孕，這是大事，你知道嗎？」
高敏愣愣的看著我，忽然眼淚就掉出來了，彷彿無意識的說道：「到底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嗎？那柳毅怎麼辦？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因為我懷了孕，以前那些就都可以不作數了嗎？」
莫莫沒那麼好的脾氣，直接說道：「你這個蠢女人。你還在想著柳毅？想著你夢想中的愛情？你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愛情？什麼是愛情？你對柳毅到底是愛情還是不甘心？你問過你自己嗎？他對你這樣，你到底愛他什麼？他的心思從來沒放在你身上過。你醒醒吧，能不能面對現實？」
高敏被莫莫說的一愣，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手微微有點顫抖翻出了手機，先是給李文成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另一邊，李文成吹了個口哨，笑嘻嘻的說道：「怎麼寶貝？想我了？」貞介匠劃。
高敏看了看我們，莫莫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心裡對李文成似乎更加厭惡了。我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因為我也差不多。這傢伙太煩人了。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調笑。雖然他上單打的不錯……
高敏沒說什麼，只是說道：「你一會兒有空嗎？我想找你過來聊聊。嗯，對，好。那就約在藍色港灣那家火石燒烤吧。」
掛了電話，高敏看了看我們，我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在通話記錄裡翻出了柳毅的電話。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慢鏡頭的回放。是啊，換了誰誰能受得了？告訴自己心愛的男人，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
也許這一通連接兩個人電話，就是彼此之間最後的時光了。撥出去，就成了斬斷自己愛情的劊子手，未來就再也沒有了希望。在愛情裡，誰不貪心？哪怕只有一層名義上的關係。依舊是那麼不想放棄，捨不得。也放不開。
高敏終於按下了那個記錄，很快。電話顯示連接中，可是下一秒，高敏忽然按掉了電話，手機也落在了地上，整個人伏在椅子上哭了。
我有種莫名的心酸，小艾歎了口氣，走過去抱了抱她。我低下頭把手機撿起來，發現已經掛斷了，因為掛斷以後的界面是通話記錄界面，我看了一下，沒有看到一條藍色的已接，所有的通話記錄都是綠色的，也就是高敏一直在主叫方，而柳毅從未主動給她打過電話。
我歎了口氣，高敏伏在那裡哭，我也沒辦法把電話遞給她，於是無意識的翻著手機，不知道怎麼的就翻到了短信息的欄，我看到了她和柳毅的短信。簡單到讓人心疼。依舊是她一個人在演。
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句：「早安」，後面則是：「今天有雨，記得帶傘。」「今天降溫，記得加衣。」「今天霧霾，帶上口罩。」而每天的晚上都是：「晚安，做個好夢。」
高敏搶來的愛情如此的卑微，這又是何必呢？
高敏的愛情一直都是一場一個人的獨角戲，她卻在告訴自己，戲中有另外一個人，自己在圍著那個人舞蹈，事實上，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虛無。
終於高敏哭了一會兒，就像是在心裡完成了一個對她所有愛情的告別禮，拿過電話，按了撥出鍵。過了好久，電話那邊的人才拿起了接聽，柳毅的聲音裡透著冷漠：「有事嗎？」
高敏說道：「我們談談吧，我有事想和你說。地點是藍色港灣石火燒烤。」
柳毅那邊似乎遲疑了一下，高敏忽然苦笑了一聲說道：「還有，黎瞳也會來。」
柳毅那邊馬上說道：「你有搞什麼事？那麼喜歡找別人麻煩是嗎？非要把她扯進來嗎？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犯不著總去麻煩黎瞳。」
我頓覺尷尬，高敏臉上的笑容卻更苦澀了：「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要自由，我一直都知道，算了，出來再談吧。現在的我也沒什麼資格和你吵架了。」
柳毅這才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試探著問：「你出了什麼事情？」
高敏沒回話，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呆呆的看著手機，許久。我們誰都不說話了，心裡彷彿堵著什麼東西，就這樣近半個小時，莫莫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高敏好像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渾身一顫，臉色也越發的白了。不過她還是點點頭，然後拿起包包，跟著我們下了樓。攔了一台計程車。我們直奔藍港而去。
到藍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也不知道這算是晚飯還是午飯。我感覺胃裡空空的，有點餓又吃不下東西。我們選了一個包房，點了一些東西。我以為會是李文成先來，畢竟柳毅的聲音聽起來那麼不情願。可是沒想到先到的竟然是柳毅。
柳毅看到坐在我左邊的莫莫和右邊的小艾，很自覺的在高敏身邊落座。動作還是有些僵硬的。跟我們打了招呼以後，忽然對我笑道：「比賽的時候聽說你表現的很不錯。恭喜你了。」
我笑著點點頭算是回禮，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柳毅已經陌生到了這種程度。
東西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叫服務員開火烤肉，氣氛有點沉默，估計礙於我在場，柳毅也不好意思問，我歎了口氣，心裡想就當最後給高敏幫幫忙吧，於是我主動開口說道：「柳毅，你照顧點高敏，她身體不太舒服。」
柳毅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笑的有點牽強。猶豫著夾了一塊肉，還是放到了高敏碗裡。高敏從坐在這裡開始，就已經好多了，起碼表面上看起來是正常多了，沒有那麼失控。至於心裡如何我不清楚，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缺少的就是一個決定，例如放棄這種事情。
不管多少的痛苦在心裡翻轉，只要下了決定已經對愛的人絕望了，那麼可能就不會在那麼難以面對。
可是當柳毅把烤好的肉放進高敏碗裡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她微微顫抖的手。她幾乎拿不住筷子一樣，低著頭，默默夾起了那塊肉，然後我看到她左手捂著胸口，我這才想起來，她懷著孕，對肉什麼的應該會覺得噁心吧，剛剛明顯有點反胃。可是還是小心翼翼的把肉放進嘴裡。
我忽然明白也許柳毅從來沒這樣對她過，卑微到什麼程度的愛情，會是只要對方給自己夾一次菜，就會感動？要是沒有懷孕這件事，高敏應該會心情好一整天吧。
就在這個時候，包房的門被推開了，我聽到李文成打了一個口哨進來，可是在看到柳毅那一瞬間，臉色就沉下去了。柳毅加入電競社時間不長，但是李文成還是認識的。於是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我看到李文成臉色驚疑不定，似乎不知道為什麼柳毅也會在這裡。然後又看了看我、莫莫和小艾，更是皺了皺眉頭。難道他以為是他和高敏的事情暴露了，三堂會審嗎？
我只能笑著打了個招呼說道：「坐吧，先吃點東西吧。」
對於這樣一場鴻門宴，估計李文成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事情，於是坐下來。高敏放下了筷子，本身她也沒吃什麼，喝了一口這裡獨特的洛神茶。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柳毅，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自由，我也知道你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
柳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直在他身後追逐的高敏，會有放棄的一天。他抬起頭看皺著眉看著高敏。李文成臉色更難看了。
高敏露出特別苦澀的笑，比哭還難看，終於還是說道：「所以……所以，我們，我們……」高敏說不下去了，和自己愛的人說分開，又有幾個人能說得出口呢？
最終高敏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分手吧。」
我看到柳毅錯愕的看著高敏，就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然後高敏又看著李文成說道：「我懷孕了。」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李文成整個人都嚇了一跳，隨之而來的就是臉色蒼白，緊接著竟然微微轉紅，從他眼裡我看到了一絲喜悅。喜悅？難道……李文成喜歡高敏？
可是也只是轉瞬即逝，我甚至懷疑是我眼花看錯了。李文成還沒說話，柳毅卻開口了：「怎麼回事？」
高敏苦笑了一下說道：「怪我自己，當時為了競爭電競社宣傳部部長，所以……我和李文成上床了。」
柳毅回頭看著李文成，沒有什麼生氣的表情，似乎是很平淡的接受了這個事情，但是手卻捏成了拳頭。一時間，酒桌上出奇的沉默。
還是柳毅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高敏有點不知所措，如果問話的是李文成，我想就不會這樣了吧。莫莫開口說道：「因為高敏子宮裡有囊腫，所以大夫說，如果這一次孩子打掉，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懷孕了。」
聽了莫莫的話，高敏臉色更難看了，這個時候，李文成卻忽然說道：「那就生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