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文 / 衛子淇奧
在一個幽靜的山谷中,花籐編織的鞦韆上一個紅衣女童歡樂的蕩著。
小小的女童,眉眼精緻,生動靈活,肌膚勝雪,更映的紅衣似火,如一個小小的精靈跳躍在花籐間。火紅的衣衫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裁剪的痕跡,袖口衣領上是銀線織就的繁複雲紋,更顯高貴大氣。
正玩得開心時,一個綠衣婢女跑過來喚著:「歡兒公主,歡兒公主,夫人請你過去呢。」
女童從鞦韆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碧兒姐姐,娘找我什麼事啊?」
「奴婢不知,公主還是快些過去吧。」碧兒眉眼彎彎的笑著,語氣滿是溫柔。
女童綻出一個令天地失色的微笑,衣袖微擺,跟著碧兒一同離開了山谷。
此時,在一座高大華麗的宮殿裡,巨大的龍首香爐裡裊裊的飄起一縷縷青煙,殿中主座上是一名華服高鬢的婦人。
那婦人氣質高華,一身月白的宮裝更顯高貴出塵,頭髮鬆鬆的挽在腦後,一隻碧玉步搖斜斜的墜落下來。婦人把玩著一枚戒指,優雅精緻的妝容遮掩不住眉宇間的憂愁,時不時的向門外張望,神態焦急。
任誰也不會想到,如此氣質溫婉,面帶焦急的女人,會是天下第一大勢力,無極宮的女主人,瑤光夫人。
那紅衣女童便是無極宮百里世家唯一的繼承人,公主無歡。
不多時,紅衣女童跑進來,撲進瑤光夫人的懷中:「娘,歡兒來了!」
「歡兒,你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過些日子離開娘身邊,你要娘如何放心的下呀?」婦人頭上翠玉步搖輕動,眼中滿是溺愛和擔憂。
「為什麼要離開娘呢?歡兒要永遠和娘在一起呀!」小小的無歡非常困惑,她還沒有意識到,她的人生中還會有離別。
「歡兒,我們無極宮在天之涯、海之角。在這個世界,具有超然的地位,也要承擔比別人更多的責任。所以每一任無極宮的主人在少年時都要出門歷練,以承擔起這份責任。我和你爹爹只有你一個孩子,日後無極宮必然是要交到你手裡的。」瑤光夫人輕撫著無歡的脊背,手上的戒指泛著深沉的銀光,如同她的眼神,悠遠綿長。
「歡兒知道,將來歡兒也要像爹爹一樣,努力把無極宮建設的更好呢。」女童伏在婦人膝頭,紅色的衣衫如同火焰一般跳躍。
婦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在大海另一端的大陸上,有許多古老的門派。你青陽叔叔剛剛從那邊回來,他帶回來消息,說重天門大開山門,廣招弟子的日子到了。所以娘和你爹爹商量過了,要送你去重天門,見識外面的世界,增添一些閱歷,將來也好接管無極宮。」瑤光夫人說的輕巧,眼中的憂慮卻出賣了她。只是女童只顧在母親懷中撒嬌,卻是沒有看到。
「歡兒生來具有元嬰,已是接近不死不滅,還需要去見識修行麼?」無歡皺著眉,很是不解的問道。
「傻孩子,你空有力量卻不會使用,如同嬰兒舉著大刀,如何能夠傷人呢?修道一途,哪有什麼太平盛世呢?而且掌管無極宮不是只要修為就可以的,你還要學會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學會觀察人心,此番出去正好學習學習。爹和娘為你準備了一件法器封印在你體內,可以壓制你的氣息和修為,只有當你自己修煉到相應境界才會解開封印。你生而具有元嬰,雖然得天獨厚,卻根基不穩,這次出門就如同普通人一樣從頭修煉吧,也可以鍛煉道心,將來修行路上也少一些坎坷。」
「好吧。」無歡皺著眉點了點頭,語氣中滿是不情願,「只是許久都見不到娘了。」
婦人聞言,眼睛立時濕潤起來,好一會兒才又微笑起來:「仙路漫漫,千百年不過轉眼間,歡兒不要太放在心上。況且,你入重天門還是可以常常回來的,怎麼會見不到呢?」
「好吧。那我什麼時候去呢?」無歡並沒有注意到婦人的反常,反而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表現出及其濃烈的興趣。
「十日之後,你青陽叔叔親自送你去。這是娘少年時用的儲物戒指,裡面都是你在修行中需要的東西,你好好保存。」說著將手中的戒指給女童帶上,「日後離開家門,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萬事小心。」
無歡接過戒指,認真的點頭答應道,「是,娘。歡兒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娘也要乖乖的,等歡兒回來給娘講外面的故事。」
「歡兒!」婦人抱過女兒,眼中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奪眶而出。幼小的無歡沒有意識到,這是她和母親的永訣。在之後數不盡的歲月,她每當想起今日的情景,都為自己幼年的無知和懵懂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