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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4科舉(上) 文 / 甜冪柚子

    顧府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緊張之中,因為傳說中的童子試就要開始了。

    幾乎每個角落裡都能聽到「子曰」,「曾子曰」這些論語大道,獨孤氏仔細地瞭解了一下科舉考試,不免有些驚愕,對這開創科舉之人很是敬仰,記憶中那個盛世大漢,也沒有這一明智的國策。

    獨孤氏特地親自煮了養腦養眼的羹湯,顧清萱自告奮勇當起了跑腿的,穩穩當當地一一向即將考試的表哥堂哥們端去。

    「君無為,法無不為,而今法已行行……」

    顧清萱剛走進顧清逸的院子,就聽見書房內傳來朗朗讀書聲,但卻不是平常的論語大道。

    「當為何?」顧清逸眼睛看著一本孔孟大論,腦中卻靈光一閃,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那句話,隨後又喃喃自問道。

    「大哥,你的確不適合學這孔孟之道……」顧清萱走了進來,對於顧清逸的現狀頗為無奈,顧清逸一心想科舉入仕,可科舉大多考得是孔孟之道,偏偏顧清逸一拿到論語,常常腦子一歪,想到別處去了。

    「當為何……」顧清逸似乎陷入了魔怔,低聲問道,全然沒有注意有人進來了。

    「君無為,法無不為,而今法已行行……這不是秦慧王問商鞅的話嗎?」顧清萱想起以前在電視劇上看過到這句話,又看了看怔住了的顧清逸,小聲道:「大哥,佛曰,眾生皆平等。」

    「……眾生皆平等?」顧清逸抬頭看了顧清萱一眼,隨後猛地站了起來,眸子泛著明亮的喜光。「君無為,法無不為,而今法已行行,應當……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以刑法之嚴,立王者之威。我找到自己的路了。入吏部。輔帝王!而不是……」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論語大論,將其肆意的丟在了一旁!

    顧清萱愣了愣,「大哥你是不準備去考試了嗎?」

    「當然不是。」顧清逸笑了笑。「這幾個月我一直和六弟詳讀論語,四書,這童子試是有把握的。」

    「那……這是母親做的羹湯,大哥你趁熱喝。」顧清萱放下了盛著熱湯的琉璃茶盞。她雖然能感受到顧清逸對自己的愧疚和補償,其實她並沒有資格埋怨他。可是要她和顧清逸嬉笑相談卻是有些難為了。

    所以,她一放下並沒有多留,轉身就走了。

    從顧清逸這邊出來,她便又馬不停蹄的端著羹湯去了顧清抒的院子裡。沒有讀書聲,顧清抒正淡然地給桃樹澆水。

    全然沒有備考的緊張感,好吧。這是屬於學霸的技能。

    「六哥,此次大試。可有把握?」顧清萱問得把握是「小三元」,她是一點都不擔心顧清抒會考不上的。

    顧清抒放下了木桶,同時也將用羅帶綁起的寬大袖袍放下,邁著緩慢的步子,向顧清萱走來,一聲不吭地接住顧清萱手中的東西。

    顧清萱習慣了,顧清抒比秦政還沉默,還要惜字如金。

    「究竟是在夢裡莊周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了一個夢,變成了莊周,到底莊周是蝴蝶,還是蝴蝶是莊周,又有誰能說得清呢。」顧清抒望著入眼的繁華到糜爛的桃花,緩緩地輕聲說道:「巧者勞,智者憂,唯有無能者無所求,終日素食而遨遊,泛若不系之舟。八妹,讀聖賢之書不是為了應付考試,而是以己之能,做天下之事。」

    這是顧清抒第一次在她面前說這麼多話,顧清萱像是想到了什麼,壓住心裡的驚悚,小聲問道:「六哥,你該不會也在夢中變成了蝴蝶了吧?」

    顧清抒回頭望著她,清雅的白衣少年忽然微微揚起唇角,含著淡淡笑意:「你說呢?」

    「其實這個時空所有的人都是時間長河中的投影,每個人身上有一個甚至幾個歷史人物的投影……」

    老鄉師傅的話歷歷在耳,顧清萱呆了呆,她很不願意相信,這些人都是虛無的……

    「六哥,我聽聞,聖國公府裡的四公子學識淵博,你真的不用好好看書?」顧清萱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只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顧清抒抬頭望了望無盡的天空,春風吹皺了那潔白無瑕的袖袍,「英雄惜英雄,可是英雄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強的那個。」

    「加油……」顧清萱待不下去了,她沒法和學霸好好溝通。

    最後,她來到了獨孤辰這裡。

    「嗷嗚∼表妹,你終於來了!」獨孤辰一看到顧清萱,先是發出一聲怪叫,隨後撲了過來,就差抱著顧清萱的大腿了。

    顧清萱欲哭無淚,第一個是學瘋,第二個是學霸,第三個特麼,給她一種來到了精神病院的錯覺!

    等等,是錯覺嗎?

    「表哥,你……你怎麼了?」顧清萱努力不讓自己手抖,這可是母親熬了很久才好的羹湯。

    獨孤辰霍地一聲走到了顧清萱的跟前,露出一個憔悴的目光,「表妹,我現在只想去廁所冷靜一下,你別攔著我。」

    「表哥,這我可一定得攔著你……」顧清萱眼角抽搐,拉住了獨孤辰的衣袖。

    獨孤辰立刻回過頭來,目光欣喜,表情卻依然哀怨,正準備傾訴自己的苦水。

    「表哥,你千萬別去,吃shi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顧清萱語重心長地說道。

    「啥……」獨孤辰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一排烏鴉從他頭頂飛過。

    顧清萱小心地看著他,「表哥,難道在我來之前,你已經吃多了?」

    「噗——」獨孤辰很想噴血出來,真的很想,可是尼瑪就是噴不出來,好無奈……

    「表妹,真的,我讀書讀得想吐。」獨孤辰怕自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事,你有去問嗎?」

    「找後台的事啊。」

    「你小聲點,要是被丫鬟聽到了,告訴姑姑,我就完蛋了。」獨孤辰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顧清萱不發表任何言論,隨後她猛然想到一個最佳的後台人選,臥槽,她機智起來連她自己都害怕。

    就這樣,顧清萱一一見識了顧府三個奇葩的待考生,回到自己院子裡後,覺得有些無聊,又去了獨孤氏的院子裡。

    「嘶——你輕點!唉……你到底會不會啊?!」

    顧清萱剛剛踏進院門,就聽見這有些奇怪的話語,聽聲音,是母親。

    顧府規矩不大,對於顧府唯一的嫡女,丫鬟們明明得到了獨孤氏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去,可也不敢攔著顧清萱。

    顧清萱本想等丫鬟進去通告一聲的,可是這些丫鬟一個個一本正經地站著,沒有抬腳的意思。

    丫鬟們心裡明白著,夫人說了任何人都不許進去,她們若是進去通報不是找打罵?

    顧清萱覺得今天遇到的奇葩事夠多了,也不在乎碰見自己爹娘啥了,既然沒人通報,那她就自己進去了。

    然後她被披頭散髮的獨孤氏和拿著一把木梳子在獨孤氏頭上奮戰的顧無憂,驚呆了!!!

    「真是……我怎麼就答應讓你在我頭上練習呢?」獨孤氏被疼地差點流眼淚。

    顧無憂帶著愧疚的微笑,柔聲道:「夫人夫人,難道你想讓為夫去幫別人梳頭嗎?」

    「父親,母親,泥萌在玩什麼?」顧清萱發出了來自心底深處的疑問。

    「萱兒啊……」獨孤氏覺得眼前一黑,一萬匹名叫草泥馬的生物在心裡奔騰而過,這麼丟臉的時候居然被寶貝女兒看見了,是誰放進來的,至少……至少通報一聲啊!

    顧無憂白淨的臉上儘是尷尬,手舉在半空,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放下。

    「呃…咳,你父親在幫我梳發呢。」算了,就當做是秀恩愛吧,獨孤氏露出了笑容,打算睜著眼睛說大實話。

    顧清萱絲毫沒在意自己父母的尷尬,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顧無憂拿著木梳的手,即使站在這麼遠,依然能看到手心處的厚繭,握了幾十年刀槍的手握木梳,肯定是笨拙和生疏的。

    看著看著,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溫馨的微笑,一種名叫溫情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流轉,尤其是顧無憂,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自己錯過了她的出生、童年,錯過了最純真可愛的時光,他不要再錯過女兒的婚禮了,昨日劉太后讓他入宮,特意與他說了這事,只待司禮選出良辰吉日,便要下旨賜婚。

    顧清萱看著相敬相愛的父母,心裡也是劃過一道暖流,之前兩人還有些奇怪,不過照目前來看,父親和母親已經打破膈膜,相依相伴。

    她沒有久留,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想多留空間給顧無憂和獨孤氏,因為……顧家就是為戰爭而生的,顧無憂遲早還是要繼續上戰場的。

    晚上,顧老將軍特意叫上家裡要去參見明日考試的三人,無可厚非地說了一些鼓勵之語,當然大多是對顧清逸和獨孤辰說的,顧清抒壓根就被他放在了一邊。

    第二日清晨,天還沒亮,顧清萱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和獨孤氏為考試的三人準備壯行早膳。(未完待續)

    ps:(昨日我打算安心窩在家裡寫字的,可是初中班長打電話過來,說是要聚會,五年一次,我不好不去,和同學們玩了一天半夜,很抱歉大家,明天就上班了,過幾天應該能爆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放假了寫的慢,又懶,上班的時候反而又勤奮又寫得快,最後謝謝大家的支持,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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