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讀人，讀心，讀世間百態 文 / 陌緒
櫻桃姐聲如黃鶯，音色極佳。雖未飽讀詩書，但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超然天賦，能從字裡行間輕易地感受到作曲者的切身感受，將其中所暗藏的哀怨彰顯的淋漓盡致。
楚子悅被深深地吸引，不僅僅因為櫻桃姐的美妙嗓音，還因為那讓人驚艷的詩句。
人生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得是多深的感悟才能做出如此優美的詩句？
一句話，道出了多少人心之無奈，之悲歡？
「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一曲罷，櫻桃姐起身做萬福：「獻醜了……」
楚子悅回神，鼓掌大讚：「姐姐好嗓音！」
櫻桃姐抿嘴一笑，道謝。
楚子悅將櫻桃姐請到桌旁坐下，親自斟上酒，問道：「姐姐，這曲子是何人所作？」
櫻桃姐抿嘴笑道：「是這裡的一個小廝！」
楚子悅神情一震，滿臉的難以置信：「小廝？」
其身後的書僮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繼而便是一片狐疑，以為櫻桃姐是在說笑。
一個小廝能有這般采？
打死他們都不信！
櫻桃姐笑著點頭，眸子裡略帶些戲謔。
她看得出，楚子悅只是一個化名，或許是閒來無事，源於心中的好奇，想見識一下風月之地的風光。
而從楚子悅的言行舉止看來，明顯是個飽讀詩書之人，還應該是個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名門閨秀。
男人，可沒有那一對誘人的軟胸脯……
讀書人，骨子裡都是驕傲的，楚子悅顯然不例外。若是一身學問竟被一個風月之地的小廝給比了下去，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而她雖然沒啥壞心思，但源於心中的惡趣味，也不介意看一下這位楚公子的糗樣。
楚子悅調整了一下心情，問道：「那姐姐可不可以將這個小廝請上來？」
櫻桃姐一臉難色。
楚子悅問道：「姐姐，怎麼了？」
櫻桃姐為難道：「如今正是忙碌的時候，若是將他冒然請進來，怕是會被媽媽責罰！責罵一頓倒也沒什麼，就怕剋扣工錢，畢竟，底層人都生活的不好……」
楚子悅笑道：「這簡單，我去跟媽媽談……」
話音一落，楚子悅便出門去喚媽媽。
櫻桃姐抿嘴一笑，之所以如此做，只是想給書生這個傻弟弟討些好處，也好早早的還完債，脫離這個污濁之地。
雖然大紅妝裡的每一個人都對書生很好，但這裡魚龍混雜，說不準哪天就會出些亂子。再者，這裡沾染了太多的污垢，陰氣、死氣尤為濃郁，無形之中就會對書生產生影響。
而他，可不願這個傻弟弟受到哪怕是一絲的傷害。
不多久，一臉不解的書生被領進了櫻桃姐的房間。
櫻桃姐拉著書生坐下，笑著解釋道：「這位是楚子悅楚公子，聽到了你給我寫的曲子，很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非要把你叫來看上一看……」
書生望了眼楚子悅，問道：「看完了沒，看完我就走了……」
楚子悅愣在原地，一時間竟詞窮了。要知道，平日裡的她可是巧舌如簧的。
實在是書生的反應太讓人措手不及了……
人家出招都是循序漸進的，可這書生，直接不顧一切的用出了終極殺招。
這還怎麼打？
櫻桃姐暗恨，這個傻弟弟咋就不解風情呢。如果只是一個單純的客人，她又何必想方設法的將他給叫來？
這位化名楚子悅的神秘女子身份必然不凡，若是弟弟能得到她的青睞，走出去大紅妝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說不準還會有一個大好的前程。
可現在，這傻弟弟傻得讓她都無奈了……
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鬱悶，櫻桃姐在書生腰間扭了一把出氣。
書生投來疑惑、不解，外加委屈的目光。
櫻桃姐翻了翻白眼，不再搭理這個平日裡精明的一塌糊塗，關鍵時刻卻掉鏈子的傻弟弟。
楚子悅大笑道：「兄台好有趣！」
書生道：「看你氣質，想來不是平凡人。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該出身書香門第。而據我所知，書香門第是極為好面子的，你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就不怕給家裡折了臉面？」
楚子悅笑道：「雖然我算是讀書人，家裡也都是讀書人，但卻不是你想像的那般迂腐。至於臉面，問心無愧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書生讚道：「這心態好！」
楚子悅突然問道：「你說，讀書為何？」
初見書生，楚子悅只覺得這人只是稍微帥氣點，其他的倒沒啥出奇之處。可是，稍一接觸，她便有一種感覺：這書生不簡單。而她，倒想考一考這書生是否有真材實料。
書生笑道：「有人讀書僅僅是為了讀書，有人讀書卻是為了謀個大好前程，還有人讀書卻是想讀出個黃金屋、顏如玉啥的。而極少數
的，則讀出了萬千大道……」
楚子悅不加評述，問道：「你因何而讀書？」
書生笑道：「謀個前程！」
楚子悅笑道：「兄台倒是實誠！」
書生反問：「你讀書又是為何？」
楚子悅一臉神往，沉聲道：「證道長生！」
「長生？」書生眼一瞇，道：「古來多少豪傑都被這二字活活坑殺，你還要義無反顧？」
提及長生，書生不由的想起了那道與天激鬥的偉岸身影和那幅寫著「怒問蒼天，長生為何」八個赤紅大字的畫卷！
那等人物都被長生所愚弄，又何況是他們這等凡夫俗子？
雖然楚子悅氣質不俗，但在這個遼闊而神秘的天命大陸的年輕一代中絕不是最頂尖的。
楚子悅笑歎道：「不試上一試，心有不甘啊……」
書生幽幽道：「讀書，其實是在讀人，因為書由人寫。人為何而寫書，自然是在表達所思所想，所以再深一層講，讀書其實是在讀人心。人心是什麼？是一種種情緒，是世間百態。這世上究竟有多少種情緒？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情緒侵染在字裡行間。所以，讀書，歸根結底，讀的是世間百態。」
書生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證道長生，不是證一個人的長生，而是證天下人的長生！」
楚子悅神情劇震，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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