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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 僖貴妃 文 / 聰心

    自與八阿哥分離後,每天都是牽腸掛肚的。我回到毓慶宮後,惠妃從就不曾踏足過毓慶宮,我還在病中,自然無法去探看八阿哥。只能從和貴妃嘴裡得知八阿哥的消息。

    我也曾試探過康熙,希望八阿哥能回來毓慶宮撫養,康熙也只以我病中需休養為由,讓我先好生養好身體。我由妃位降位至常在,見了人總有幾分彆扭,再加上身體不適,就更不願出門了。

    時到五月,天氣逐漸炎熱。外面的天氣熱得讓人一出去,全身就滲汗水。各宮的走動也就自然而然的少了。佟佳皇貴妃及和貴妃協管後&宮,後&宮也在兩人的管理下,表面呈現一片祥和之態。

    這日清晨,慈寧宮的宮女來稟,孝莊太皇太后病倒了,請各宮嬪妃輪流侍疾。今日請我過去。

    早前就聽聞太皇太后身子不適。前些日子我去探視過,見她精神尚可,如今病又倒了,歎息之餘難免傷感。

    我換過衣衫來到慈寧宮,見佟佳皇貴妃已在,我依禮請過安。

    太皇太后見得我來,對佟佳皇貴妃道:「皇貴妃,辛苦你了,你先回宮休息吧。」

    佟佳皇貴妃恭敬道:「能侍候太皇太后是臣妾的福氣,臣妾不敢說辛苦。既然良常在來了,臣妾就先行退下。」轉而向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也就退下了。

    這時,有小宮女端上藥碗,我接過,道:「太皇太后,讓臣妾侍候你喝藥吧。」

    太皇太后苦澀一笑,道:「這藥喝了這麼久都不見好,喝得哀家的舌頭都麻了,就先不喝了,擱桌上吧。」

    我聽話的放至桌上。坐於塌邊,陪著太皇太后說了一會話。

    太皇太后道:「哀家瞧著你這孩子也是個穩妥的人,怎麼就這麼糊塗做下這惹得皇上生這樣大的氣的事呢。」

    聽得太皇太后提起我混淆入宮的事,我連忙起身跪下,道:「臣妾有罪,請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招手讓蘇麻喇姑姑扶起我,道:「別動不動就跪下,讓人瞧著,還以為哀家這老婆子有多嚇人呢。」

    我恭聲道:「臣妾犯下欺君之罪,皇上和太皇太后寬慈,臣妾才得以安然,臣妾感激不盡。」

    太皇太后歎息道:「於公吧,你實在當罰。可於私吧,我與馬喀塔公主同為表姐妹,她幼時哀家也帶過她不少的日子,她也是可憐人呵。在她身邊還有個像你這樣忠肝義膽的人在身邊,哀家也欣慰不少。只是,皇上的威嚴不可冒犯,如今你也誕下八阿哥了,你就安安心心做好良常在吧。」我心裡溢上一陣難過,安安心心的做良常在,是什麼意思?是說的我位分只能是常在位分了麼?暗暗的吸口氣,調勻呼吸道:「謝太皇太后教誨,臣妾定安守本分,銘記嬪妃的德行。」

    太皇太后滿意的點點頭,招手讓我上前,輕輕的拔下頭上的步搖,插到我發上,道:「這步搖是當年哀家剛入宮時,我的姑姑賞我的,她告訴我,人要學會安時處順,日子才能過得好。今天哀家把步搖連同這話都贈與你吧。」

    我連忙伸手要把步搖拔下,道:「臣妾無德,怎能接受太皇太后這樣的賞賜?」太皇太后輕輕的拍拍我的手,制止著我。

    就這麼樣,登極一時榮寵的我,徹底的沉寂了。後&宮依然是惠妃最得寵,其次德妃和宜妃。佟佳皇貴妃攝六宮事,和貴妃從中協理。因我與和貴妃、德妃、宜妃交情還可,內府務的管事們終究看在她們的份上,不敢過於苛刻我。有時想想,如果不是有八阿哥,就這樣沉寂安穩一生,未免不可。可每當想及八阿哥,心裡就是滿滿的痛,惠妃恨極了我,非重要節刻,從不讓我與八阿哥見面。這是我在深宮中最悲哀的事。容夕她們總安慰我,等八阿哥滿五歲就能去阿哥所了,這樣我就能擺脫惠妃的控制了。我心裡甚是悲涼,八阿哥是我的親生兒子,卻只能在我身邊一個多月。這是我與八阿哥最大的悲哀。

    這日,閒著無聊,喚了容夕與我一同外出。毓慶宮位於皇宮西面的近永巷的位置。而穿過永巷的盡頭,就是東六宮的尾端。人多的地方我不願踏足,免得徒惹了是非,我以宮奴之身以短短兩年內躍上妃位,而卻又以風馳電掣的姿勢迅速下沉。我成了後&宮的笑柄。

    我與容夕走著走著,見一宮室雖在東六宮最靠邊的位置,卻異常的奢華,堪比空置的坤寧宮。抬頭一看,是儲秀宮。晉封這兩年多,還未曾到過這裡來。也未曾目賭過僖貴妃的真容。

    平日裡對僖貴妃的知曉也只是從其他嬪妃與宮人口中得知。僖貴妃臥病,幾乎不見對聖顏,卻居住著如此奢華的宮室,在我晉陞妃位時還一同晉了貴妃,我不由得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妃子產生了些許的好奇。

    容夕知曉我的心思,道:「僖貴妃娘娘向來不喜人打擾的,皇上也下旨,其餘嬪妃不得輕易打擾僖貴妃娘娘靜養。若打擾了僖貴妃娘娘,任由貴妃娘娘處置。且聽聞有過幾個嬪妃都因此得了不好的下場。」

    聽得容夕的話,我更加的好奇,沉思一小會道:「既然都來了,就試試能否進去拜見僖貴妃娘娘吧。」

    容夕再想說話,我看她一眼制止住她。

    她見狀,恭聲道:「那奴婢去敲門。」

    容夕敲響了門,半刻,便有小宮女來開門,見得我們,打量一小會,禮貌十足的問道:「請問姑姑有什麼事?」

    容夕道:「奴婢是毓慶宮的,良常在路過儲秀宮,想來拜會貴妃娘娘,還請姑娘通報一聲。」

    小宮女不亢不卑道:「貴妃娘娘不得空,如果小主沒什麼事就請回吧。」這僖貴妃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連宮裡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宮都有著這樣的氣質與道行。我愈加好奇。上去推開了門,道:「姑娘,得罪了。」說罷逕自進去。

    剛踏入內便聽到由上頭發出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子,你膽敢擅闖儲秀宮,若本宮稟了皇上,你不見得有好下場。」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宛如冬天的寒霜,冷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抬頭往上看,見僖貴妃悠然坐在樹上。這樣高大的樹,她坐在那裡卻悠然自得。哪裡像似臥病的人?

    我行上一禮,恭聲道:「連一名小宮都能調教得這樣好,貴妃娘娘又怎會是個輕易的讓臣妾下場淒慘的人呢?」

    僖貴妃身子輕輕一躍,就從樹上的高處躍到了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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