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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 八阿哥傷 文 / 聰心

    康熙一聲「傳」,惠妃片刻就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了來,見得我在,臉色瞬間一變,隨即與我行了個平禮,微笑道:「在這裡見到良妃妹妹,真巧。」

    我也報以微笑,行禮道:「惠姐姐好。」

    康熙問道:「惠妃,你可有什麼事?」

    惠妃瞥我一眼,又看向康熙,欲言又止的低下頭。

    我見得,向康熙道:「皇上,毓慶宮還有事,臣妾先行告退。」待得康熙點頭同意,我退下了。

    惠妃在我背後道:「良妃妹妹也有些日子沒見八阿哥了,八阿哥也甚是想念你,明天本宮帶八阿哥來毓慶宮玩可好?」

    我聽得又能見八阿哥,轉過身,向她屈膝行禮道:「謝惠妃姐姐,那明天見。」

    回到毓慶宮,我吩咐眾人備上一些孩童愛吃的食物和一些我平日裡為八阿哥做的衣物。自八阿哥送到長春宮撫養以來,第一次回毓慶宮。儘管我不知惠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不管如何,能再見見八阿哥,我無比欣喜。

    翌日,惠妃帶同八阿哥如約而至。

    八阿哥已九個多月了,長得很俊,由其是眼睛,見了新鮮的事物,也不認生,眼珠子骨碌碌的轉。

    我心裡激動,想抱過八阿哥,年輕的乳母向後退兩步子。我雙手就惺住了,皺著眉頭,硬生生的收起。

    惠妃含笑看著,臉上儘是譏諷。

    我又是尷尬又是氣憤,奈何她是八阿哥的養母,我只能收斂住,道:「惠姐姐,不知妹妹能否抱抱八阿哥?」

    惠妃瞥一眼上方,片刻才微笑道:「良妹妹是八阿哥的生母,自然可以,妹妹說這話,倒是分外了。」說罷向乳母使個眼色,乳母抱八阿哥抱給我。

    我抱在懷裡,貼著八阿哥稚嫩的臉。八阿哥已經會牙牙學語了,嘴裡說著些只有他才能聽得懂的話,可在我聽來,是那樣的悅耳。

    才一會兒,惠妃張手問八阿哥,柔聲道:「祀兒,來惠額娘這裡可好?」

    八阿哥到底與惠妃更親,見了惠妃呼喚,就從我懷裡掙扎著要去惠妃那裡了。我心頭酸的很。

    惠妃見狀,皮肉不笑的道:「生娘不及養娘大莫過於此了。」惠妃抱過八阿哥,用護甲在八阿哥的小臉輕輕一劃,孩童的皮膚本就細嫩,怎麼經得起護甲的刮劃呢?瞬間,八阿哥的臉頰上就出現了一道紅印子,鮮紅的血立馬從傷口溢出,八阿哥感到了痛,也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心頭一緊,憤怒道:「惠妃娘娘,稚子無罪。」

    惠妃嫵媚一笑,繼而那雙尖銳的桃花眼盯著我,壓低聲音道:「稚子當然無罪。可當今世上,向來有母憑子貴和子憑母貴一說,八阿哥如何,就要看你這親生母親的作為了。」

    我緩緩跪下,誠懇道:「妹妹雖與惠姐姐同為妃位,可向來敬重惠姐姐,以惠姐姐為尊。不敢有什麼作為,也不會有什麼作為,若惠姐姐需要用到妹妹的,妹妹定萬死不辭。」

    惠妃滿意的點點頭,喚起道:「你且起來吧,同為嬪妃,要是讓人看去了,還以為姐姐我欺負妹妹不成。」同為妃位,她是那樣的傲慢,可見,除了自身的性子使然,康熙平日裡對她的包容與寬容也是非同一般的。她被人陷害服下了紅花,同時因病失了協理六宮的大權,康熙立馬晉了她妃位,又把八阿哥交由她撫養。

    我心裡悲歎:這麼些年,她的性子如何,難道康熙你一點都不知道麼?你之所以把八阿哥交由她撫養。無非是對她充滿抱歉,對納蘭性德充滿的歉然所致。康熙,你到底愛自己更多。

    我謝過恩,惠妃又道:「那永葆苑的事……」

    我立馬恭聲道:「那天只是妹妹去永葆苑祈禱,並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惠妃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來了有些時間了,本宮和八阿哥就先回長春宮了,妹妹你好生保重自身。」

    我不捨的看著她們離去。恨,充斥全身。身子忍不住輕輕的顫抖著。定定的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良久,依然佇住在原地。

    良久,和貴妃在小思的攙扶下進了來。見得我,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

    我回過神,苦澀著臉道:「剛才惠妃帶了八阿哥來。」

    和貴妃歎口氣,痛惜道:「剛才的事,本宮進門時也聽說了,惠妃的確囂張,八阿哥是皇子,她居然也敢如此。」

    我恨恨道:「明裡她都敢這樣,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樣糟蹋八阿哥。」

    和貴妃冷聲道:「我們的兒子,豈容她肆意糟蹋?」

    想及康熙明知她與納蘭性德的苟且之事,還以予包容,我恨恨道:「要扳倒她,談何容易?」

    和貴妃道:「惠妃入宮以來,承蒙皇上殊愛,向來目中無人。可在這皇宮中,越是囂張跋扈的人,越容易暴露缺點。讓人捉住把柄。」

    和貴妃的話提醒了我,永葆苑的事東窗事發後,康熙雖不責怪惠妃,可到底懲罰了納蘭性德,而納蘭性德當時也是羞愧難當自甘受罰的。可見納蘭性德對康熙也是有義的。對一個有良知的人來說,有時來自他人的懲罰,不如來自他自己的懲罰更讓他狠下心。

    我緩緩道:「娘娘可知納蘭性德出獄後如何?」

    和貴妃道:「聽聞他出獄後,請旨去西北地區,名為代皇上考察。」

    我問道:「可知他何時回來?」

    和貴妃道:「聽說他是半年,照著時間來算,也差不多回來了。」

    我道:「那就好。」

    和貴妃疑惑問道:「妹妹為何這樣問?難道???」

    我點頭道:「皇上對她的寵愛和包容是我們有目共賭的。那次納蘭性德的事,皇上絲毫無責怪她。要想扳倒惠妃,單憑平常手段,是不可能的,唯有……」

    和貴妃是個聰明人,懂了我的意思,道:「要麼不擊,要擊就要她惠妃沒有翻身的機會才可。」

    我贊同道:「這個要周詳計劃才好,納蘭性德總是無辜的。」

    和貴妃歎息道:「後宮女人的鬥爭向來無所不用其極,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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