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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 掉下山崖 文 / 聰心

    路越走越陡峭,可我越攀爬越來勁,爬了半山腰,依然餘興未盡,抬頭望向山頂,是那樣的巍峨與宏偉,不自禁的有種想登上山頂,體會一番書裡說的『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容夕見得我欲要再往上,擔憂勸道:「娘娘,這山這麼高,若爬上去再下來,天定要黑透了,可要顧及自身的安危才好啊。」

    我微微一笑,道:都爬到山腰了,咱們再爬到山頂吧,也好體會一番『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容夕依然擔憂道:「可還有這樣的長的一段路,且這山路越走越陡,這樣總是不安全的呵。」

    我呵呵一笑,道:「若摔下去了,我正好葬身於這青山綠水間呵,這也未嘗不好。至少也是永恆的解脫了。」

    容夕聽得我的話,瞪我一眼,道:「看娘娘盡說胡話。」

    我道:「好了,咱們別費了說話的氣力,小心點就沒事了。」話落,便逕自往上走去了。

    好不容易來到山頂,見得一條大瀑布順著山間猛然流下,水簾衝撞到岩石,彈起一陣陣水花。我站在延伸出來的大岩石上,閉上雙眸深呼口氣,之前攀爬時的疲累頓時消去了大半。這時,容夕也到了我身邊,含笑道:「娘娘這個樣子若讓人瞧去,難以置信與宮中那個千儀態萬千的良貴妃娘娘是同一個人呵。」

    我眺望一眼遠方,前邊的青山以及五台山那宏偉的建築物頓時都顯然矮小起來,果然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呵。道:「容夕,若可以,我寧可生活在這青山綠水間。」

    容夕沉吟一會,道:「這裡的確比皇宮好呵,至少沒有了權謀鬥爭。」

    之前與康熙外出賽馬,康熙說過,他想有一段簡單的生活。不自由自主的問自己,這算是簡單的生活嗎?想及於此,不自禁的又責罵了自己一番,這個時候想他做什麼?我於他,終究只是眾多女人之間的一個罷了。

    忽的,容夕「啊」的慘叫一聲。我回過頭去,見得一條青蛇快速鑽進了草叢中。

    容夕臉色瞬間慘白,我見狀,頓時心慌意亂。連忙過去,道:「容夕,你怎麼了?被蛇咬著了嗎?」

    容夕臉上已微微滲出汗珠,面容輕微扭曲道:「是啊。」說著,捋起褲管子,已黑青了一大片。

    我心頭一凜,急聲道:「這許是毒蛇,必須馬上把蛇毒吸出來才好。」抬眸看一眼痛苦難耐的她,深呼吸一口氣,又道:「你坐好,我來幫你吸出蛇毒。」

    容夕聽得,連忙制止道:「娘娘,這萬萬使不得啊,奴婢賤`命一條,若娘娘幫奴婢吸出蛇毒連累了自個兒,這可怎麼辦呢?奴婢死不足惜,實在不能連累了娘娘你啊。」

    容夕的臉色越發泛白,嘴唇亦已開始變得烏黑起來。我知道此刻若不幫她吸出蛇毒,她必死無疑,堅定道:「若不幫你吸出蛇毒,你必死無疑。」說罷,便按著她的小腿欲要幫她吸出蛇毒。

    容夕見狀,用手遮擋住傷口,再次制止,泣聲求道:「娘娘,這實在要不得啊。奴婢怎配你如此對待。」

    時間拖得越久,毒性就會越發蔓延。我再也不理會她,用力掀開她的手,只逕自替她吮吸出蛇毒。

    剛碰到血液,便覺得舌頭一陣苦澀,蹙蹙眉,強忍著胃裡因噁心而引發的排山倒海。吸出一口又一口的黑色血液,好一會,才見有鮮紅的血液吐出。我見得,心裡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容夕見狀,虛弱道:「娘娘,你這又何苦呢?」

    我微笑道:「這麼些年的朝夕相處,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親人了。我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親人在自己面前毒發身亡呢?」

    容夕頓時紅了眼圈子,咽喉發硬,道:「娘娘。」

    我再次吐一口唾沫,笑道:「沒事。」說罷,走至瀑布前,捧起清水漱口。

    摘了瀑布旁的一棵不知名的野生植物的葉子也裝了些清水給容夕,道:「這瀑布水清甜,你也喝點好解渴吧。」

    容夕許也真是渴了,感激的看我一眼,便把葉子裡的水盡然喝下。

    我抬眸看一眼天空,見得太陽已然傾斜,斜暉也變得柔和了,道:「咱們下山吧。」說罷,扶起容夕便一拐一拐的下山去。

    忽的,感覺腳下一滑,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瞬間往山崖的一邊摔去。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出於本能反應,抓住涯邊的籐條,整個人瞬間吊在了半空。

    容夕亦嚇壞了,泣聲道:「天啊,怎麼會這樣,娘娘,你可要抓緊啊,千別放手。」說罷,趴在涯邊把手伸給我,又道:「娘娘,把手伸給奴婢。」

    我聽得,伸手上去想抓住她的手,可就差那麼一點點,怎麼都夠不著。容夕見狀,再探了探身子,欲要把手伸得更低。我見得,急聲道:「容夕,別再探身了,要不然非但救不上我,還徒害了自己。」說著,不自禁的往下看一眼,下面萬丈深淵,深不見底。心頭的恐懼更重。

    容夕淚流滿面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與你來這山上,這下可怎麼好啊。」見怎麼都捉不住我的手,急道:「娘娘,你撐住,奴婢看能不能爬到樹枝上去。」說著,起身走至延伸出涯邊的大柏樹上邊。

    我抬頭望去,見那大柏樹雖是伸延到涯邊來,但容夕一女子人家,怎麼就攀爬得了呢?若一個不小心,怕是會搭上她自己呵。我又急又惱的大聲道:「容夕,你要是敢到樹上去,我立即就放手讓自己掉下去。」

    果然,容夕聽得我的話,慌了神,連忙道:「娘娘,你萬萬不可啊。」

    這時,我感覺手中的刺痛更重,感覺到我緊抓的樹籐也好像斷裂了一些。心知自己將大難難逃了。

    忽的,聽到容夕的驚呼聲,驚喜道:「王爺,你來了,謝天謝地。」

    我抬眸一看,果然見得恭親王在涯上。

    恭親王面色凝重的探身一看,臉色瞬間鐵青,急聲道:「良兒,你捉緊,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我聽得他的話,縱然知道只是安慰的話,可心裡終究安定了不少。

    只見恭親王用樹籐纏住自己的腰部,再順著樹桿一點點的靠近我。

    一會,便抓住了我的手,道:「良兒,抓緊我的手,別緊張。」話語間雖透著擔憂,可亦知他已盡量的平復自己。

    他抓著我的手,慢慢的,一點點的向上去。

    終於,我把我拉到了樹桿上。我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往下看一眼,頓時有頭暈目眩的感覺。轉而長長的舒了口氣。

    容夕見狀,也泣不成聲,道:「娘娘,王爺,你們千萬小心點。」

    恭親王深呼吸一口氣,道:「良兒,你別怕,就抱緊這樹桿,慢慢的往涯邊去,一定別緊張,知道嗎?」

    我重重的點點頭,順便著粗壯的樹桿往回去。

    忽的,感覺手心一陣發麻,不由自主的一鬆。感覺自己飛快的墜落下去。整個人,除了發自內底處本能的恐懼外,不再有任何意識。我知道,我必死無疑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幽幽醒來,見得自己居然斜靠在恭親王懷裡。不可思議的掃視一眼四周,見得我與他居然在一個湖邊,湖邊四周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兒。

    我輕輕的搖搖頭,心為自己是在做夢。可卻是那樣的真實,甚至看到他那深邃的雙眸在含笑看著我。我不可置信的蹙了蹙眉,不自由主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龐,感覺是溫熱的。我見狀,不可置信的問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恭親王忽的,恭親王微微合上眼睛,轉而睜開眼睛,柔聲道:「不是。」

    縱然聽到他說話,可依然不可置信的疑惑問道:「我不是掉下山崖了嗎?怎會在這裡?」目光余梢看到離我們不遠處有一堆燃燒過的黑色柴木碳,更是疑惑。

    恭親王微微一笑,道:「山崖下是這片湖,我們掉下了湖水裡。但你嗆了很多水,昏迷了整整一夜。」

    我努力的回想掉下前的一幕,明明記得只是我一人掉下,疑惑問道:「那你為什麼也掉下來了呢?我明明記得………」

    恭親王伸手撫摸著我的臉,苦澀一笑,脈脈深情的道:「那一刻,見你掉下去了,我見是萬丈深淵,便潛意識的想著涯邊或許會有延伸開的樹木會接住你,便抱著一絲希望縱身跳下了。」沉吟一小會,微笑道:「幸好我們掉在了湖了。總算安然無事。」

    我不可思議看他一眼,感動問道:「你不怕死嗎?」

    恭親王深情道:「可眼睜睜的看著你掉下懸崖,這比死讓我更害怕。」說罷,輕輕的在我額上蜻蜓點水一吻,又道:「良兒,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是多麼的害怕永遠失去你。」

    我定睛看向他,才意識到自己尚躺在他懷裡,連忙要起身來,臉紅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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