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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清竹 文 / 飩寶

    正如防風所說的那樣,在回家之後的不久,杜思林就接到了一筆生意最新章節。

    而地點正是省中醫藥大學大學校區所在的地域附近,一個名叫建友大廈的地方。

    「胎光,你不接這生意?」看見杜思林與生意中間人的網絡對話時,防風吃了一驚。

    「嗯。」杜思林點頭承認。

    「你從來沒有不接的生意,這回是怎麼了?」防風好奇,杜思林的選擇出乎了她的意料。

    「罪有應得,不接。」杜思林板著臉,打開一個文檔後,把筆記本屏幕推給防風看。

    防風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湊到杜思林的身邊。

    「難怪你不接了。」她明悟。

    原來,請杜思林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建友大廈的建造人,一個叫做王子文的房地產大戶。他的名下有很多房地產,是這個市數一數二的富家大戶。

    當初建造建友大廈的時候,絕大多數人家都被迫搬走了,只有一戶人家不願意搬走,成了最難辦的釘子戶。那是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因為這套房子是她父母留下的遺產,並且王子文的勒令搬遷證並不屬於合法範疇,所以就一直堅持留下。

    之後不久,那個女孩兒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臥室裡。這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但是被警方以抑鬱症而開煤氣自殺的名義給壓了下來。

    「不過思炎的動作現在可是越來越快了,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能被他翻出來。」防風邊看邊說。

    不錯,杜思林的消息來源都是杜思炎得到的。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接一筆生意動手之前,杜思炎都會為妹妹調查好所有的背景,杜思林也不想錯殺好鬼,自然很樂意哥哥幫這個忙。

    有些鬼,冥頑不靈,作惡多端,當誅。

    但有黑就會有白。有些鬼,死而不甘,心存善念,只是因為生前的執念而逗留人間,可感化,可超度。

    「陳周贇當了情報調查科的科長。」杜思林頗有深意的看了防風一眼說。

    防風當下便愣住了,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人臉,她抽動了一下嘴角,說道:「那個傢伙居然真的當警察去了,還是情報調查科。」

    陳周贇是杜思炎從小學到高中一直的大學同學,後來考了警校之後就再沒消息。

    他還曾經對防風展開過猛烈的追求,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無疾而終。

    「你那麼能折騰幹嘛不去當警察!」這是防風對陳周贇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她沒想到陳周贇竟然真的聽話去當了警察。

    防風是鬼魂,陳周贇知道。陳家以前受過杜家的恩惠,所以從小到大,陳周贇對杜思炎也很照顧。倆人自然二人成為了好兄弟。

    從杜思炎的口中得知防風的一些事,他就去報考了情報調查科。想用政府的力量,幫防風找到她的愛人。

    「不過你以前不告訴我,怎麼現在告訴我了?」回過身之後,防風給了杜思林一個沒好氣的表情說。

    「你以前沒問。」杜思林把電腦屏幕移回自己眼前,不管電腦那頭的聯繫人說多少好話,甚至價位也開越高,她也不再理會。

    居然打開遊戲玩了起來全文閱讀。單機遊戲——植物大戰殭屍。

    「我現在也沒問。」防風在心裡接了一句,「你連玩個遊戲都要殺殺這些殭屍,真是沒救了你。」嘴上,她翻了個白眼,對杜思林徹底無語。

    杜思林年少時,她們就像是姐姐和妹妹的關係。防風會擺一個大姐姐的架子,無微不至的照顧杜思林。隨著杜思林的長大,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好像變得稀鬆平常了起來。

    生活在一起,年紀的越發接近,到如今就像是相識了幾十年的老友。

    杜思林乾脆就不再回答防風,那架勢好像在告訴防風一句話:「我喜歡,你怎樣?」

    身後響起了轟隆聲,杜思林扭頭順著生意看過去,防風正在吹頭髮。

    其實防風長得不比杜思林差多少。

    製造的人形傀儡因為防風的入體,外貌形態自然是和防風沒有一絲差異。

    也許因為防風是古代人的關係,天生就具備了一種古典美。美人額,柳葉眉,丹鳳眼,高俏挺立的鼻子,櫻桃紅唇嬌艷欲滴。

    青絲隨著熱風飛揚,房間裡還瀰漫著洗髮水的氤氳芳香。

    「防風。」杜思林低聲的呼喊。

    也許是因為吹風機的聲音開得太大的緣故,防風並沒有聽見杜思林的聲音。

    於是杜思林乾脆站起身來,身後的豌豆戰士依舊在一顆一顆的連發子彈。殭屍一**的朝著庭院湧去。

    見到杜思林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防風吃了一驚,關掉吹風機,問:「突然出現,你要嚇死我是吧?」不過後來她轉念一想,又道,「雖然我已經死掉了,但是人嚇鬼也是會嚇壞鬼的。說吧,幹嘛,別告訴我你是忽然間發現我很好看,所以來告訴我。」

    防風以為自己就是那麼一句玩笑,哪知道杜思林老實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是。」

    「親愛的胎光,按照年紀我都是一個幾百歲的老太婆了,還被你這麼誇真的是要害羞了。」防風裝作羞澀的樣子,不過下一秒她拿起床上的枕頭便對著杜思林砸了過去。

    「明天我們去建友大廈看看,過不久我可能要閉關了。」杜思林接住飛來的枕頭忽然說。

    「你不是不管?」防風瞬間便明白了杜思林的想法,當下打趣道。

    「十倍的價錢。」杜思林扯了一下嘴角說。

    「好吧。」防風攤了攤手,「不過你要閉關?什麼意思?」她想起杜思林方纔的下半句話。

    「一魄快要成形了,我要閉關凝魄。」杜思林表情嚴肅的說。「要幫忙麼?」防風問。

    「論文。」杜思林沒和防風客氣,當下便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你的論文……」防風明白了杜思林的意思,前不久杜思林的導師佈置了一篇論文給她,似乎是不久之後就到期限了,「你的導師出了名的難伺候要求高,你以為我不知道?」防風翻翻白眼,對杜思林抱怨。

    「知道,所以才找你。」杜思林說,如果不是那個范老師太難伺候,她也不會找防風了。只要是出自防風的論文,幾乎是沒有一個人不說好的。

    「好吧好吧。你要閉關多久?」防風聳聳肩,這些碩士研究生級別的論文對她還不算是難事。

    「不知道,至少七天。上次凝魄失敗,對我的輪天眼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杜思林皺眉,她只有一魂一魄,到現在依舊如此。

    杜家的形魂凝魄之法的確神奇,她的天賦也的確高,可到現在都不能凝聚一魂一魄。甚至每一次凝聚的失敗,都會對她的輪天眼造成一段時間的模糊。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失敗了兩次。姑姑在離去之前曾經告訴她,在她回來之前不能再進行凝聚,可姑姑歸期未定,這次一魄又要成形,她真的想再搏一次。當然,姑姑對她說的這番話,防風還不知情。不然她肯定會阻止杜思林。

    「千光之眼千眼明,真想看看你到達那種境界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變成透視眼。」防風打趣說。

    如果杜思林三魂七魄齊全,那麼自然會使最無暇的千光之眼,可惜她僅有一魂一魄。

    千光之眼需要天地命三魂齊聚才能發出最完整的威力。

    所以杜思林現在所能看到的和防風所能看到的沒什麼不同,可辯人鬼妖。卻不能看的更加透徹,例如何種鬼,何種妖。

    如果妖物修成人形,杜思林便不能看出妖物的本體。需要通過其餘的手段才可判斷,例如氣味,動作。

    「也許你看不到。」杜思林說的有些苦澀,千光之眼千眼明,她也許達不到那般的高度。

    如今她二十三,卻依然只有一魂一魄。

    重修魂魄之法,在杜家沒有修煉的先例,如何得到此法,連姑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要這麼說,我相信你,胎光。」防風鼓舞道,她從見到杜思林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對這個孩子親切,甚至到了現在無條件的相信。「不過,你閉關,不是又要逃課。」這般說的時候,防風嘟起嘴,一副不滿的樣子。

    杜思林喜歡翹課,不是一般的喜歡。

    「嗯。」杜思林點頭,從褲兜裡掏出一樣物件遞給防風,「這個給你。」她說。

    「障符?」防風接過這個三角形的金色石塊,石塊中心一個「障」字隱隱發光。

    「怨魂出沒的地方會有無常。你帶在身上。」杜思林說。

    「好啦,知道了。」防風站起來把杜思林推到浴室,她心中感動。

    她想杜思林接下這筆生意,不是為了那十倍的錢。怨魂出沒的地方會有無常,有無常在,她就會有危險。

    黑白無常的職責就是勾走在人世間遊蕩的魂魄。

    如果遇到了,防風就會很麻煩。

    障符的製作很麻煩,卻能幫避開無常銳利的目光和靈敏的嗅覺。

    所以說,杜思林的好,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到的。杜思林的好,更不是每個人能理解的。

    她不善言辭,只是會在行動上對你好。不善解釋,也不會告訴你這就是她的好。

    但這般好卻是最暖人心的。

    研究生時期原本是住宿舍的,杜思林的性格少有人能接受。在外人看來,她就是目中無人。問話不答,與人見面也不打招呼,這就導致寢室生活的煩亂不堪。

    杜思林長得好,生的一張清秀的臉,男生追,女生妒。

    於是防風便乾脆帶著杜思林出來租了房子住。

    對於這一切,杜思林卻熟視無睹。似乎被女生孤立這些事就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一樣。

    ……

    第二日,兩人出門,去的地方卻不是建友大廈。而是這附近的一個咖啡廳。

    「你說這宗生意的老闆不是王子文?」防風與杜思林並肩走在人行道,今天她的頸間掛了一塊金黃色石塊,透明晶瑩,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嗯。」杜思林點頭,轉身便拐進了巷子裡。

    這個咖啡廳的位置很隱秘,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詳細的路線圖,杜思林也找不到。

    正是早上九點,咖啡廳的人氣不旺。整個大廳也只有一個人。

    杜思林走進大廳的時候,那個女人正端著一個骨瓷杯淺飲。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陽光就這般落在她秀逸的青絲上,微瞇眼睛,展現給杜思林和防風一個極為完美的側臉。

    防風看在眼裡,心裡在暗暗讚歎這女子的氣質不俗。

    杜思林徑直走了過去,那女子也站起身,對著二人淺淺一笑,說道:「你們二人,哪位是胎光?」

    「我。」杜思林承認。

    「我是肖清竹。」那個自稱是肖清竹的女子向杜思林伸出手去,一雙玉手纖細狹長,皮膚晶瑩,在陽光下就像是剔透的水晶一般。

    杜思林看了一眼肖清竹,微微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回握肖清竹,「有事就說。」她清冷的說,隨即先坐了下去。

    肖清竹,正是那個聯繫中間人托她去建友大廈捉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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