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九十六章 突然變乖了 文 / 言如歌
「戚大夫,現在你該去查房了。」護士推門進來提醒。
遊走的思緒一下歸位,點頭拿起筆跟文件夾。「好——」
「小蔓。」
一個進一個出。
「舅舅,有什麼事?」頓住腳步,看了看手機的時間。
「簡藝蘭的葬禮已經辦好了,這兩天你也沒回家住,我擔心過來看看。」
「我現在要去查房了,你回去吧!」戚蔓點了點時間,急急忙忙離開。
無奈的搖搖頭,想問的話還沒問出口。
「老闆,我把那件事告訴了戚小姐。」艾倫硬著頭皮站在離病床的兩米之外。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氣一上來,開刀的地方像撕碎了般疼得他赤牙咧嘴。
「對不起,我希望看到老闆能恢復正常,我也做好了準備接受你懲罰。」
「別出現在我面前,更別在我面前耍聰明,聽明白了嗎?」艾倫十分忠心,他比誰都清楚,可自己跟戚蔓的結又怎麼能那麼好解。
「老闆,我從小跟在你身邊,除了你這件事我願意接受你任何懲罰,哪怕是把我從你身邊調走。」艾倫聲音說到後面,明顯底氣不足。
「那明天你去美國,把阿贊調回來。」
「老闆——」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自己只是那麼一說,雖然知道雲決的權威不容挑戰,但是跟了這麼多年。
「滾——」
「怎麼了?」易煥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火藥味。
「誰叫你來的。」鷹眸一撇,臉色暗沉。
「你是我兒子,我來看你有什麼不對?這是我給你煮的湯,傷得重不重?」易煥媛一邊說一邊將飯盒放在桌上,上前就要看雲決的傷口。
「死不了!」他一抬手,將易煥媛還沒伸過來的手拍開。「沒事你可以走了。」
「阿決,我好心來看你,你說這話是不是太——」
接下易煥媛的話,人如其名,冷決果斷。「你不就是想看我死沒死嗎?現在你看到了,有些事我不想跟你深究。你自己最好識相一點,我不會因為咱們隔著一點關係而對你有什麼不同。」
篤篤——
門口傳來響聲,艾倫走過去,剛拉開一半的門,動作頓時僵持,忘了開門。
「我們能不能進去?」戚蔓作為一個醫生的禮貌詢問。
「對不起。」艾倫迫不及待讓開,門全打開,才發現戚蔓身後跟著好幾個醫生跟護士,原本的欣喜瞬間化為灰燼。「老闆——」艾倫快步走到床前,拍了拍雲決肩膀。
面無表情地轉眸,正要斥責艾倫的話在看到戚蔓時立即合上,整個神經一下緊繃,一雙鷹眸死死盯在她臉上。
「勾引完了司煬不成,現在婚沒訂成又來勾引阿決,你們醫院是不是什麼貨色都要,這種狐狸精都能當醫生。」易煥媛指著戚蔓鼻子就破罵,曾經在外保留的優雅早已消失不見。
醫生跟護士們臉色一變,誰也沒料到查個房還能碰到這種事,紛紛將目光定格在戚蔓臉上。
戚蔓上前邁一步,對著易煥媛淡淡一笑,好像被說得那個人不是自己。「這位女士,我跟你口中的阿決沒有任何關係,當醫生是我憑實力來的,這裡是公眾場合,請拿出做人最起碼的素質,因為你的談吐實在跟你外表非常不符。」
「戚蔓你——」易煥媛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
「這位夫人,請別對我的名譽做任何詆毀,你要是再出言不遜,我可以上法庭告你侮辱人格。」
「就你還人格,少在外人面前裝得這麼貞潔,你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
「艾倫——」雲決一聲冷喝,拳頭在聽到戚蔓那句沒任何關係的時候握得咯咯作響,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夫人——」艾倫明白,立即向易煥媛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我為什麼要出去,該出去的不是我。」易煥媛坐在椅子上,擺明耍賴。
冷哼一聲,不屑地在易煥媛臉上掃過,那著本子跟筆走到雲決面前坐著準備記錄的動作,平淡得語氣問著醫生最平淡的問題。「最近感覺怎麼樣?」
這種情景彷彿回到從前,令他有種錯覺,錚錚望著戚蔓,忘了說話。
「你這兩天身體感覺怎麼樣?」她不厭其煩地重複問了一句。
「老闆——」艾倫握著拳頭輕喚一句。
雲決猛然回神,低垂下頭懊惱的皺眉。「還可以。」
「讓我看看你傷口。」
「好——」此時見到戚蔓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變得異常溫順,立刻靠著牆躺好,掀起身上病服。
結實的小麥色肌膚,幾厘米長的線頭在肚上十分顯眼,伸手在傷口周圍按了按。
戚蔓俯身,一股股清香鑽進他鼻尖,心懷意亂,目光柔和,鬼使神差地向她臉頰探手,聲音沙啞卻極富有磁性。「戚蔓——」
「雲先生——」聲音低沉,眸中冷光一掃,落在他修長的指尖上。
手戛然而止,頓在半空,被她一句陌生的稱呼弄得不知所措,最後緩緩收回。「對不起,戚大夫。」
「傷口有點出血,平時不要太激動,有時間多下床走走,活動肌肉,防止傷口長在一起。」站直身,對著雲決說完之後,扭頭對著身後幾位醫生小聲議論。「已經三天,還沒結痂,後天再看應該就會開始結痂,叮囑護士讓病人控制情緒。」
「這是自然。」
醫生護士們拿著筆迅速在紙上塗寫一陣,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病房。
「阿決,看到沒有,這女人說變就變,真狠起來,連你都不比不上。所以別再在她身上下功夫了,我以前說得話一點沒錯。」易煥媛得意地揚起紅唇,好像自己才是勝利者一般。
「你不用再來看我,以前不用,現在不用,以後也不用,就算我死了,葬禮你也不用來。」重重躺下,渾然不管手中還插著藥管的頭,翻身被子將整個人蓋住。
緊揪著胸口,心痛到無法窒息,聲音哽咽輕聲喚出她的名字。「戚蔓——」
自嘲地笑了笑,笑到眼淚流下,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吧,所以現在才會落的比童年更慘。
父母離婚,朋友背叛,自己愛的人也已經變心,愛自己的人已經不愛,只剩下自己一身傷痕纍纍,從開始到現在,華麗的夢只是泡影。
「我好心全是肺!」衝著雲決拱起的被子冷哼,氣憤地走出病房。
「老闆,我回去收拾東西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無奈地看著裹在被窩裡的身體,搖頭離去。
門被關上,周圍死一般寂靜,甚至連眼淚滴在枕頭上都能聽到。
緩緩打開枕頭,鷹眸向周圍掃過,陪了自己十多年的艾倫,現在也要走了,都走了!
*
「戚大夫,你男朋友來找你了。」
剛走到門口,護士一臉曖昧的對著她小聲道。
「長得好帥,506號的病房也張的超帥,咱們柏少也是帥得沒話說,再來一個超帥的都能湊一桌麻將了。」周圍幾個小護士捂著嘴巴笑臉呵呵。
再一個都能打麻將。
在別人說起來好像是好事,聽在她耳朵裡就是一種諷刺,人格的諷刺。
「戚大夫,你男朋友在樓下,沒在你辦公室。」看見戚蔓要推門,剛才的護士馬上吼了一嗓子。
「那待會兒還又接著查房的時候,你代我跟著去一下,我先下去了。」將文件夾交到護士手裡,溫柔地笑了笑。
「哇——,戚大夫的男朋友長得真得好帥,比女人還漂亮。」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內幕的,你們剛才說的三個帥哥都喜歡戚大夫。506號的男人是她前夫,柏少五年前就開始追到現在,最後還是落到了妖孽帥哥的手裡,這麼多分我一個也好啊。」
眾護士望著戚蔓消失的背影,一陣感歎。
「司煬——」
遠遠看到司煬在花園中的背影,遲疑一會兒,不急不慢地走過去。
「小蔓。」相比之下,司煬非常急切。「你這兩天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從訂婚典禮回來後你就變得怪怪的。」
「我…,來上班了,最近醫院比較忙,有幾個大手術要做,我也加班來著。」眼神隱約慌亂,低頭躲閃。
「小蔓,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有事瞞著我?」牽起她的手,溫和問道。「訂婚沒訂成沒關係,我爸打電話來讓我回去,你也跟雲決離婚了,小蔓——,我們回英國吧!一定可以重新開始,去那之後我們馬上結婚。」
「司煬,我還有點事,暫時不能跟你回英國。」停頓一會兒,繼續道。「你要是急著回去,那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你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們將來要結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什麼總要瞞著我呢?」握著她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丹鳳眼緊盯在她臉上一眨不眨。
艾倫說的話很有道理,這件事說不得司煬救攙和在其中,怎麼能讓他進來。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緩緩開口。「我想靠我自己。」
「靠你自己?」重複她說的話,臉上的柔和瞬間變得凶狠,用力甩開她的手,吼道。「你靠自己要到什麼時候,你不想跟我結婚,不想跟我回英國就直說,不要找這些荒誕的借口,你根本就沒辦法跟雲決斷清關係,那你一開始向我信誓旦旦保證什麼。我就是個小丑,任由你玩弄的小丑。」
低垂著腦袋,即使不看,也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因為提到雲決的名字,她也拉長了臉。「司煬,你現在十分不理智,我想現在的我們無法在交談下去,我先去上班了。」
「你走,你走,去找雲決!」司煬憤然怒吼,在眾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下衝出醫院。
等她趕回去的時候,剛好時間到,直接拿著包包下班。
站在花園,總感覺身上背脊發涼,有人在偷看一樣,抬頭仰望,對上某窗口的鷹眸。
立即低下頭,胸口的心臟快速急拍。
坐上車,手指一下下敲擊在方向盤上,如果真的只靠自己一個人根本是查不來的。
「雲先生,現在到了吃飯的時間了。」護士小姐端著托盤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探著腦袋看了看窗外。
「端出去。」
又是這一句,常人三天不吃不喝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雲決竟然還能站在窗前看景色,實在讓人想像他腦袋裡面裝得到底是什麼。
「雲先生,不吃飯,病是好不了的。而且,柏少有特別交代。」看著雲決終於肯轉身,護士欣喜的迎上去,幫他接過點滴。
「戚大夫的男朋友是不是經常來?」
「嗯,戚大夫的男朋友非常體貼,下雨了都會來送傘,每天準時送午飯。」說到司煬,連護士都露出少女的青澀。
靜靜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桌上的食物仍舊不動。
體貼?
如果自己當初體貼一點,哪怕是對她稍微的好一點,結果就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