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一 曖昧 文 / 井中無花
好在煎熬只是暫時的，霍景原當天晚上就脫離了這一屋子聒噪的女人返校去了。
同宿舍新認識的三個哥們兒非要拉著他出去喝酒。
雖說霍景原軍訓的那一個月裡與他們交流的並不多，可終究是要在同一個屋子裡住四年的，這種群眾性集會不好不去。
他也沒有什麼過分的潔癖，在學校旁邊的小餐館裡偶爾吃個一兩次還是沒問題的。
四個人勾肩搭背的在校園內招搖而行。
剛出了校門，便見喬嵐清和一對男女迎面走來，有說有笑的，根本沒看見他。
霍景原對身邊三人道，「稍等，我見個同學。」
三人賊笑著，原地駐足看他朝美女小跑而去。
「清清。」
喬嵐清這才看見他，迎上兩步。
「去哪呢？」看這架勢，喬嵐清在當電燈泡？
「剛跟同學去吃飯了。」說請蘇悅然吃飯的，爭執了半天，結果到最後還是蘇悅然付的錢，真叫她過意不去，「我們宿舍的同學，你那天見過的。」
霍景原又和她聊了兩句，餘光看到站得遠遠，眼珠子似是要蹦出來一樣的那三個男生，撫額，也不多逗留，跟喬嵐清道別。
三個男生見他回來，趕忙圍了上去。
「那個扎馬尾的是弟妹麼？」
「肯定是呀，我見過他錢包裡的照片。」兩個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語，配合的天衣無縫，跟說相聲似得。
「我還是覺得那個不扎頭髮的比較好看。」
「狗屁，弟妹的仙人之子豈是那等庸脂俗粉可比？」
顧岳笑著打斷爭執的兩人，「那也只是我的弟妹，你們該叫嫂子的。」
「去，都閉嘴。」霍景原喝住三人。可嘴上這樣說，面上卻沒有一點惱怒的意思。
「喲喲喲，誰胡說了，你看你剛那大灰狼見了小紅帽似的兩眼放光的樣兒。」符寧勾著俞梁的肩，顛顛兒的道。
他的身高不及俞梁，還非要勾著俞梁的肩，看上去分外的吃力，就像是掛在俞梁身上一樣。
「嘿，兄弟，老實交代，是不是革命尚未成功？」顧岳一語道破天機。
霍景原強忍著想拍死顧岳的衝動，憋了半天才說，「今兒個請你們吃好的。」
三人歡呼。
「但是——這話不許再說第二遍了。」
「嫂子，她造（請將：『知道』連讀）你宣（『喜歡』同上）她麼~」符寧夾著舌頭忸怩道。剛還是弟妹了，如今一頓飯就收買了。
霍景原把眼一橫，符寧立刻噤了聲。
喬嵐清這邊情況是一樣的，程語源倒是沒盤問，只是一路上都在蘇悅然耳邊念叨著。
「我跟你講啊，那個帥哥可拉風了，國慶節放假的時候，開了個保時捷跑車過來接喬喬，哇塞塞~~酷斃了…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有范兒，是不是？是不是？」
蘇悅然點點頭，目光從喬嵐清身上飄忽而過，「女生都喜歡這種男生麼？」
程語源嘿嘿笑了兩聲，「大部分吧。高富帥嘛，多招人眼球啊，何況他還是比高富帥的段位還高出不止一層的那種。長得明星臉，學習又好。」絞著自己的秀髮，捏著嗓子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我好像也是這種的哦。」
喬嵐清噗嗤的笑出了聲，真是搞怪大王啊，跟柳寧有一拼。
不過程語源對自己的評價——好像真的很貼切。
「喬嵐清也喜歡這種的男生麼？」蘇悅然偏頭問。
她當然搖頭。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喬嵐清被問住了。
喜歡什麼樣的呢？
喜歡雲暮影那樣的。
她好像真的不清楚啊。只是喜歡了就喜歡了。
「我喜歡我喜歡的。」
聽到這個回答，身旁的兩人均是一愣。
蘇悅然哭笑不得，這真是給他出了一大難題呀。
「去去去，不能這麼籠統，得具體到點兒上。比如說性格呀，年齡啊，相貌啊，身高啊，家庭啊…嗯，還有…」程語源掰著指頭細細的數。
喬嵐清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雲暮影的笑容來。
「助人為樂的。」他們第一次的相遇，就是雲暮影蹲下身來幫她拎東西。
「嗯，不錯，首先要人品好。」程語源總結道，「繼續，相貌方面呢？」
「臉瘦瘦的，頭髮不太長也不太短，皮膚白白的，笑起來很好看，嗯，個子比我差不多高出這麼多。」喬嵐清伸出手，認真的比劃著。
「不太長也不太短的頭髮，個頭…不就是蘇悅然這種的麼？」
蘇悅然聞言，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喬嵐清。
喬嵐清轉轉眼珠，思考一番，「好像是差不多。」
蘇悅然心中一喜，咧開嘴沖喬嵐清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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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繼續，家庭呀，年齡呀。」程語源接著盤問。
「家庭…跟我家住的近吧，然後跟我的年齡差不多，說話的時候很溫柔，聲音也很好聽，對誰都很好…」
蘇悅然越聽，越覺得自己幾乎符合喬嵐清說的所有條件，一路上都樂呵呵的。
很紳士的將喬嵐清一直送到了宿舍門口。
程語源走出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望了一眼，發現蘇悅然還在原地站著。
「怎麼了？」喬嵐清也跟著回頭。
「沒事兒。」程語源搖搖頭，扯著她進了宿舍樓。
進了公寓樓，程語源才一扯喬嵐清的袖子，偏頭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蘇悅然人特別好？」
雖然接觸不算太多，不過也能感覺到的確是這樣。
見喬嵐清肯定，程語源又道，「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所有條件，蘇悅然都符合。」
喬嵐清一怔。
有麼？
不過仔細一想，他和雲暮影的性格方面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相像…
「你看剛剛蘇悅然一直站在原地都不捨得走。」湊近了在喬嵐清耳邊道，「肯定是在看你。」
喬嵐清剛才回頭只是一秒鐘的事，還沒看清楚情況，就被程語源拉走了。
她可沒那個自信和程語源這麼國色天香的美女比。
絲毫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才不會，你這麼漂亮，肯定是在看你。」
程語源一撇嘴，也不爭辯。
如果蘇悅然在意的是她，那就不會特意再問問喬嵐清喜歡什麼樣的男生了。
真是個傻姑娘，這麼曖昧敏感的氣氛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