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萬里江山 文 / 林家小柒
「唉！」
「唉！」
「唉！」
莉莉小姐的歎氣聲充滿了整個書房，她每歎一口氣，就把畫廢的手稿團成一團扔到地上。現在地毯上已經扔滿紙團了。
「小姐，您畫完一副作品沒？小五大人在等著看呢。」麗薩躡手躡腳從門外進來，看著滿地的紙團不禁皺了眉頭。
「你總是進進出出的，我哪有靈感呀！」莉莉小姐沒好氣地說。
「小姐，您不要故意和小五大人鬥氣了，這些雪花紙很貴的，小五大人花了很大功夫才弄來，據說都是穆裡雪山雪族人自製的只供雪族歷代聖主使用。教皇陛下登基時收到一副雪花紙作畫的萬里江山圖，大為讚賞，問起來歷才知道是雪族洛家一個不到16歲的少年所作，感歎道小小年紀胸中如此氣象以後堪當大任。而洛家見陛下喜歡，便以洛家標誌的雪花紙贈與在座的客人。領主大人也收到一些，都做收藏，沒人真的去用。小姐您說要這種類型的紙，小五大人就去其他家族那裡換回來好多供您使用，可也不能這麼浪費呀！」
「真的呀。」莉莉舉起一張紙，對著光看，右下角隱隱約約一朵花的形狀，藍色婆娑花，在鼻尖嗅一下，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真的比一般的宣紙要名貴一些。「快，把地上那些都撿起來，給我撫平，反正都沒怎麼畫，可以再用。」
看到莉莉拿起了筆，握筆的姿勢很奇怪卻很優美，配合那樣的筆那樣的紙，小姐垂首作畫的樣子別有一種特別的韻味。麗薩不禁感歎道，小姐真是美人呀，怎麼樣都好看。
「小姐，你畫什麼？有靈感了嗎?」
「我也畫一副萬里江山圖。」莉莉頭也不抬，「多拿幾枝筆，大、中、小各三支，給我配色，墨汁一大碗，紅、綠、藍各一小碗，要一盆清水，再把所有撿起的畫紙平鋪接好放在地板上。」
「要這麼多支筆？這筆好貴。」
「知道了，麗薩，你說過了，這畫筆是用羅蘭中部斯麥家族領地特產的黃牛耳豪製作的筆頭，幾十頭黃牛才能做這一支筆，那又怎樣？我現在使用它才能體現它最大的價值。」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像，欲與天公試比高。……」莉莉一邊低吟，一面飛快地落筆。山巒河川逐漸顯出輪廓。
「小姐，您在念什麼？」
「別吵。」這種磅礡大氣的詩才能激發她的靈感，而這幅江山圖是以前一位國學大師教給她的，經過日積月累的練習和個人領悟，她從單純的模仿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景色也隨著心境而變化。記得給一幫老外看時，把他們下巴都快驚掉了，無他，唯手熟爾！
「哇，小姐，我看出來了，這是山，還有溪水，這個墨點竟然變成一隻蒼鷹……」
「閉嘴，再吵出去！」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莉莉小姐已經畫廢了兩支筆，換了兩盆清水。
麗薩在一旁除了幫忙，眼睛都未眨，小姐真是神了，這麼多景色就像從小姐筆端流出來的一樣，那麼流暢自然，山水花樹亭台流水惟妙惟肖。
小五推門進來時，莉莉正蹲在地上給山石上添一支紅梅，「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念完最後一句，莉莉扔下筆，長舒一口氣。她慢慢站起來，頭一陣暈眩，被小五一把扶住。
「小五，別看了，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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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小姐中午和小五同學慪氣，只吃了一點點，又畫了一下午的畫，畫完已經是黃昏時分，又累又餓。等小五端著魚過來時，莉莉小姐竟然趴在餐桌上睡著了，嘴裡還含著半塊餅乾。
小五把餅乾輕輕取出來，把莉莉抱上床，脫下鞋襪，蓋上被子。他默默歎口氣，取來熱毛巾輕輕擦了擦莉莉貓咪一樣的嘴，莉莉嘟嚕了一聲轉身睡去。麗薩從書房出來時，正看到小五大人伏在小姐床前，用額頭輕輕觸碰小姐的額頭，神情那樣溫柔那樣自然，看得麗薩都有些恍惚，是那個從浴室出來氣勢洶洶滿臉懊惱的小五大人嗎？
「麗薩，把黛絲夫人帶來的測溫器取來。」小五對一旁發呆的麗薩吩咐道，雖然她額頭溫度還好，但是臉頰和嘴唇有些不自然的紅，還是保險一點好。
「小姐發燒了嗎？」麗薩把測溫器遞給小五，有些緊張地問。
小五看了看測溫器上的藍色顯示，「沒有。不過她臉色很差，稍不注意，隨時都有可能大病一場。」
「不會吧，黛絲夫人不是檢查過，說小姐恢復良好，簡直是奇跡。」
「哼，那是當著小姐的面，對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小五嚴肅地看了麗薩一眼，「跟我到書房來。」
莉莉的萬里江山圖已按順序從右到左用夾子夾住晾掛在書桌旁，所有畫筆已經洗好掛在筆架上，月光從半開的窗內照進來，一室的墨香，滿壁的銀輝，小五一步踏入恍惚置身於莉莉筆下冰封千里抖露春意的萬里河山之中。
「小五大人，黛絲夫人是怎麼跟您說的？小五大人？」
小五突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卻問了一句題外話，「你知道小姐畫的什麼嗎？」
「她說是萬里江山圖，除了山就是流水，幾隻飛鳥、一束梅花，還有釣魚的老頭，看著都覺得有點冷，您看這一大片山上還有雪。」
 
「你見過雪山？」
「只在畫上見過。小姐肯定見過，不然怎麼畫的這麼像。」
「是，不是爛熟於心根本畫不出來。」小五說完這一句，眉宇輕鎖神色愈發迷茫，月色下顯得更加肅穆。他繞過隨風輕擺的雪花紙畫，伸手把窗關上，吩咐道：「雨季快到了，夜風涼，小姐在書房時別開窗。」
他轉過身來，從鎮紙下抽出一張嶄新的雪花紙，用手捏住兩端一扯，紙張略有拉長又慢慢復原。「這雪花紙，輕盈細膩高貴堅韌，用特製的畫筆可以恣意塗抹，畫作可藏百年不朽。可她有也有天然的弊病，」小五拿起一根鵝毛筆，在雪花紙上輕輕一劃，嘩啦一聲，紙上有一個輕微的劃痕，小五沿著劃痕輕輕一扯，柔韌的紙張頓時四分五裂。麗薩發出驚訝的叫聲。
「莉莉小姐也是如此，她有嚴重的先天性的心臟疾病，激動、勞累、過度運動都可能導致她心率加快，輕者昏迷重者突然窒息而亡。她能平安活到15歲已經是萬幸。再加上她曾經受過重傷，失血嚴重，體質非常虛弱。現在她醒了恢復得還不錯，按黛絲夫人的話說的確算是奇跡。可你要明白，奇跡也許會發生一次，除非有神跡出現，不會再有第二次。」
看著麗薩發白的小臉，小五繼續道，「所以，如果你希望你的小姐平平安安就要聽從我的安排，我不允許她做的事情，你絕對不能讓她做。她一旦有異動，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是。」麗薩急忙點點頭，「為什麼不告訴小姐真相？她應該會聽您的話。」
「醫學上做過統計，知道自己真實病情的病人百分之八十以上會按照真實病情發展甚至更加惡化，而一些無知快樂的人卻有一半的幾率恢復得更好。你的小姐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無知又無畏，只要讓她遠離危險，身體逐漸調養，現在醫學日益發達，她也不是沒有痊癒的可能。明白嗎？」
「是，小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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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女主和小五的關係會有一個轉折，發生一些誤解，外面風起雲湧不太平，莊園裡也會有殺戮出現，但我不會正門描寫，這是很早前就設定好的劇情。加油，向前推進！歡迎大家收藏、推薦、留言，給我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