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劍靈 文 / 安蕭蘇蘇
在白九的堅持下和白老爺子的興趣之下，一老一小還是前往了那個博物館，雖然白九已經說了很多遍那三把寶劍是假的，可是白老爺子不在意，「真的東西早就已經不可傳了，後人傳說太多，又有幾個能信的？別說是假的，就算是土捏的，只要我喜歡，就要收藏下來。」
白九心裡默默腹議他家老爺子的強盜行為，不過想到這三把寶劍以後能夠經常看到，自己也開心了起來。
受著從小的熏陶，白九對於古物這方面的喜愛甚至是超過了許多老年人，其中自然是不乏有上古的故事太過精彩的原因，可是真正的，還是從這些古物中感受到的氣息。
白九不想讓白老爺子遭受一遭他在門口受的罪，因此本來是想拉著白老爺子不從正中間走，可是白老爺子不同意，非要堅持，結果就是稍微的晃了一下身子，看著最中央的三把寶劍的眼神都變了。
兩個人圍著寶劍轉了無數圈，白老爺子眼尖的看到了其中一把寶劍上還沒有完全消失的符灰，轉頭瞪了白九一眼，「胡鬧！」
白九吐了吐舌頭，搖著他爺爺的手臂撒嬌，白老爺子頗為傲嬌的哼了一聲，也就算是過去了。
「這三把古劍雖然是仿冒品，可是出產的時期應該也在上秦時代。」白老爺子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放大鏡，對準一個地方開始看。
白九瞅了瞅，自己也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放大鏡湊近看。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晚了，也沒有什麼人，而且白老爺子因為某些緣故和這裡的館長私交很好，因此他們兩個倒是看的大方。
白九受教的點了點頭，也是，只有經過了長時間的沉澱，這些古物才能夠有如此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白老爺子從末尾的工布轉向了龍淵，看了很久意欲未盡的轉向了正中間的泰阿。
「咦……」白老爺子皺了皺眉，然後整個人都貼到了玻璃上去，等看了很久，白老爺子看了看四下沒有人，道：「九九，把你的符給我一張。」
白九不知道白老爺子想要做什麼，不過還是聽話的遞了過去，白老爺子嘴裡默念了兩句話，然後在空白的符紙上面虛虛的畫了兩筆，最後，符紙發著金光朝著正中間的泰阿飛了過去。
泰阿並不像是今天下午白九的符紙一樣覆在上面，而是燃燒了起來。
火光劇烈的燃燒，映著白九瞪大的眼睛顯得奇怪極了。
「這柄泰阿……」白九一隻手指著正中間的寶劍顫啊顫的。
白老爺子神色凝重，拿出了一直沒有拿出來的眼鏡帶上，道：「這一把，是真的寶劍泰阿。」
「爺爺，您怎麼看出來的？！」白九湊到了白老爺子身邊，瞪大眼睛想把泰阿的樣子一點點的印到腦子裡去。
白老爺子摸了摸長長的鬍鬚，「我也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九九，你看。」白老爺子指了指旁邊的兩把寶劍，「據家裡的典籍上面記載，歐冶子當初鍛劍的時候，只在泰阿上面印了名，並且用了血祭……其他的六把寶劍上，是根本就沒有的。」
白九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
「因此剛才我就先入為主了。」白老爺子指了指旁邊印著名的兩把劍，笑了：「這兩把劍可能是莫邪仿照著歐冶子鍛出來的劍，可是終究是及不上原劍的氣息，並且，為了區分，還在劍身上印了名。」
「那，您是怎麼看出來泰阿是真的？」
白老爺子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問了白九一個問題，「我聽夏煬那孩子說，你為你的式神定名了？」
白九急急的點頭，耳朵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閉館的聲音，也沒在意，白老爺子之前和他說過，他們要『好好』的觀察一下這三把劍，「對，我讓他貫上了白姓，他自己定名為起。」
白老爺子神色不明，「九九，白起這個名字，你知道的有多少？」
「白起？」白九一愣，然後傻傻的搖頭。
這時候，身邊一陣波動，白九轉頭看去，是自家的式神。
「上秦時，我曾經是聞名七國的將領。」白起的聲音淡淡，看著寶劍的神色專注，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白九就大概的知道了原因。
白起。
白起是秦時最著名的將領，可以說為了秦朝統一六國立下了無數的功勞，在攻破趙國的時候，為了防止趙國死灰復燃，曾經說下了『凡首無白布者，即系趙人，當盡殺之』一句話，導致當時趙國血流成河，後來史記記載，血流淙淙有聲，楊谷之水皆變為丹，至今號為丹水。因此，白起在當時留下了一個殺神的稱號。
那時候的事情即便是現在想起來，白九依然覺得無法理解。
「趙國國主勾踐劍是歐冶子鍛造而成，」白起沒有繼續上一個話題，反而是轉向了被他屠了整個國家的趙國身上。
兩個人靜靜的聽著，白老爺子坐到了一邊供人休息的椅子上面。
勾踐是歐冶子鍛造的名器，本來是為秦王奉上的，後來秦滅了之後，輾轉到了勾踐的手中。
「歐冶子為了鍛造勾踐，曾經上北荒山為他的君主尋找材料，劍成之時，卻被逼入爐。」白起的聲音總算是有了些起伏，可是白九就更不明白了。
白起和歐冶子根本就是兩個不同朝代的人，又哪來的聯繫。
「認識歐冶子之前，我就已經死了。」白起道，「當日我因罪自刎，卻沒想到被一股劍氣打入了龍淵，自此成了劍靈。」
按照一般的死法來算，自殺的應該會成了地縛靈，可是上古時期氣息散亂，白九也不好說，不過，現在也算是知道了白起和歐冶子究竟是怎麼相遇的。
「白起啊……你和歐冶子大師的關係是……」這也不能怪白九為什麼要這麼問，白起三句話不離歐冶子，想來不是伯牙子期就是摯友關係。
白起臉上居然出現了一抹笑容，「我與他共結夫妻，八劍為證，干將莫邪為媒共形了天地之禮。」
「啊……」白九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關係，可是歐冶子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時間，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泰阿是歐冶子生前鍛造的最後一把劍，也是逼死了他的原因。」白起又重新的看向了在玻璃中被護起的泰阿，臉上帶了一些懷念。
白九大概知道這可能隱隱的要進入正題，不由得脊背都挺直了一些。
「越王不滿勾踐作用，漸漸心生不甘，泰阿出世之時就引得天向巨變，雷雨連下三月，人間陰氣橫行，泰阿太過凶險，歐冶子並不想將他獻給越王，只想著將他封印，卻沒想越王以為他生了反心，反而是把他比逼得跳爐而亡。」白九就像是說別人的事情一樣，一身長袍立在泰阿劍前，表情淡淡。
白九脫口而出一句話，「不對啊！自古以來，所有被血祭了的劍都會出現劍靈，按你說的，泰阿劍出世的時候就引得那種場面，想也知道是陰兵出現在人間才引得天相巨變，怎麼可能沒有劍靈？！」
白九把腦袋轉向了白老爺子，白老爺子點頭，「這才是原因。」
「歐冶子，你還不出來？」白起突然一拍玻璃，本來白九以為他的手會直接穿過去，沒想到居然是碰到了實體，不過還是眼尖的看到了白起的手距離玻璃還有一丟丟的距離，白九撇了撇嘴，裝腔作勢，哼。
泰阿劍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晃動，從中閃出了一個身穿布裙的儒雅中年人，白九嘴巴微張，看著那個人說不出話，「你，是你……」
他今天和白柒來的時候果然沒看錯，那個人就是他！他是，他是歐冶子？
「起兒……」歐冶子臉上愧疚難掩，可是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白九身上起了一堆的雞皮疙瘩。
白起像是沒聽見一樣，「當日你跳爐而亡，既然已經生了劍靈，為何不出來見我！」
歐冶子被他堵得無話可說，只能賠罪。
白九面無表情的看著畫面突變，一隻手戳了戳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了茶具的白老爺子，「爺爺，給我來點兒。」
白老爺子笑呵呵的給他孫子添了一杯茶，又從衣服兜裡面抓了一把瓜子分給他孫子一點，「吃吧，咱慢慢看。」
白九：「……」
「即便是你當日靈體微弱，可我護著泰阿上下千餘年，你為何不出來見我！」白起雙眉禁皺，看著眼前溫和的中年男子，「十五年前，我被你強行打入宿體體內，你又要如何解釋？！」
白九嗑瓜子的手一頓，抬眼看向了歐冶子，那人臉上的更加的無奈了，「當時我被人控制，不把你從泰阿中強行驅除，你和那個女子都會喪命。」
白九又恢復了動作，所有的人被陰魂強行入體的那一刻都會呈現出一種假死的狀態，就算是白老爺子在那也只會以為那人是死了，難不成……當時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