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男伴 文 / 渣小玖
白新語微微瞇起了眼睛。
「新語……」魏子安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尷尬,但他當真就問白新語道:「你想吃法國菜嗎?」
「那是白曼妮?」白新語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突然問道。
她從小記憶就非常好,而且在這上面頗有天賦,聽過一次的聲音很少會弄錯。
和白曼妮雖然還只見過一面,但是那嬌滴滴的,說變就變的聲音,實在讓她印象太過深刻。
「……對。」魏子安似乎更尷尬了,「我聽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白新語眨了眨眼睛。
魏子安是她的青梅竹馬。
白家和魏家向來關係不錯,但在父親再婚這件事中,和自己向來保持著聯繫的魏子安卻什麼都沒對自己提起過。
她差不多明白了。
白新語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
「怎麼了?姐姐知道我在你這裡了?」白曼妮嬌滴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好像有點誤會了我和媽媽,正在生我們的氣呢,子安……」
白曼妮的聲音嬌柔而充滿了撒嬌的味道,她就用這樣的語氣繼續委屈地對魏子安說道:「我本來還想你能約她出來,讓我有機會當面和她說清楚呢。現在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不會來了。子安,這可怎麼辦呢?」
白新語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但魏子安卻像是很吃這一套。
「沒事的,有我呢。」他將手機拿得稍微遠了一些,柔聲安慰了白曼妮一聲,這才繼續對電話這邊的白新語說道:「新語,就去吃法國菜好嗎?」
「白曼妮要一起來嗎?」白新語淡淡又問。
她已經猜到了結果,但還是想親耳聽到,這個和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究竟會怎麼做。
「……對。」魏子安猶豫著說道。
「如果我說,她去,我就不去呢?」白新語又問。
一直安靜地在一旁活動著胳膊的陸景曜,聞言卻有些玩味地抬頭打量了白新語一眼。
白新語像是這才想起了房間裡還有這麼一尊神的存在,她慢慢朝陸景曜那邊走了過去,一邊聽著電話裡的魏子安對她說道:「新語,我知道你暫時可能難以接受曼妮。但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個機會吧。她其實一直對你很內疚……」
「子安……」白曼妮柔柔弱弱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似乎還帶著絲哽咽。
白新語空著的右手上血跡未乾,她就這樣伸出手去,輕輕抬起了陸景曜的下頜。
陸景曜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
還是被這樣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正在和別的男人打著電話,對他絲毫不假辭色的女人!
不過他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順著白新語的手抬頭看向了她。
陸景曜對自己的長相非常有自信。
彷如最完美的雕刻作品般的五官和臉部輪廓,讓他看起來英俊無比。
黑曜石一樣的眼眸,深邃得彷彿能吸走人的靈魂。
飛揚的劍眉,高鼻薄唇,再加上挺拔的,絲毫不輸給模特的身材……即使光看外表,陸景曜絕對也有讓無數女人尖叫的資本。
可是白新語的目光,卻像是並不那樣滿意,甚至充滿了挑剔——
五官完美,容貌英俊,這點還行。
但唇角的笑容,就像是淬過毒一般,讓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完全沒有魏子安那樣的書卷味,而更像是黑暗中古堡的主人,如同貴族,卻滿是邪氣。
眼神更是太過邪肆且銳利,一看便絕非善類。
還有健美挺拔的高大身材,配上他的神色和目光,更是賦予了陸景曜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白新語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陸景曜的自信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完全沒想過,自己都做出這樣一副任君採擷的姿態了,白新語竟然看著看著還皺起了眉頭。
而且,注意力似乎還更多地停留在電話裡的人身上。
他只能聽見白新語對電話裡的人說道:「那就明天晚上七點見。」
然後,她乾脆地便掛上了電話。
白新語看向陸景曜的目光終於如他所願變得專注了一些,但皺起的眉頭卻仍然沒有舒展開。
她就用這樣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陸景曜片刻,這才似乎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就你吧。」
她一旦下定決心,便再沒有了剛才的遲疑,繼續說道:「明天別穿黑色西裝和襯衣,穿白襯衣,挑一條素雅的領帶……」
白新語一邊說著,一邊捏著陸景曜的下頜左右轉轉,好容易才舒展開的秀眉又微微皺了起來。
她右手上的血跡尚未徹底乾涸,此時染在陸景曜的臉頰上,讓他看起來顯得更邪魅了一些。
她不由輕歎了口氣,問道:「先生你戴眼鏡嗎?」
陸景曜怒極反笑。
他挑眉看向白新語,伸手握住了她右手的手腕,有些好笑地說道:「白新語小姐,我是不是該提醒下你,我的衣著打扮和個人風格,好像只有我未來的太太才有權利過問。」
「嗯。」白新語點了點頭,倒是很認可這一點。
柔軟細膩的手腕被陸景曜握在手中,讓他心中又是一蕩,但很快便收斂了心神,繼續說道:「那我可以請問下,白小姐你剛才是在做什麼嗎?」
「希望我明天晚上的男伴的衣著,能符合我的品味。」白新語道。
「哦?」陸景曜唇角輕揚,玩味地看著白新語,「那指的是我嗎?」
「對。」白新語又一次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此時站在陸景曜的身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景曜此時仍然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放開。
白新語也不在意,她微微低頭,左手纖長的手指輕輕碰觸了下陸景曜的唇角,淡淡又道:「明天別露出這樣的笑容,笑得乾淨爽朗些。」
陸景曜笑容愈發邪氣:「白小姐可以示範下嗎?」
白新語並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位置有多麼曖昧,陸景曜卻不是一無所覺的。
他們此時的站位,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侶一般,只需要白新語一低頭,便像是會吻在一起。
可白新語並沒有低下頭。
她只是微微偏了偏頭,然後在陸景曜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對他露齒而笑。
連眉眼都笑得彎彎。
那笑容真如她所說,乾淨得不摻一絲雜質,就像是透明的陽光般燦爛,讓近在咫尺的陸景曜,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擊在胸口。
他微微張了張嘴,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