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只需一眼，便是天荒地老 文 / 渣小玖
「白老師！」學生們年輕的臉上，都有著青春的熱情的笑容。
他們將玫瑰花藍舉在胸前，一雙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白新語，就連目光，都染上了深深的笑容。
「白老師！」更整齊的聲音在教室裡響了起來。
白新語大概明白了。
她低頭輕輕一笑，纖長的手指在講桌上輕輕敲了幾下，抬頭再看向自己的學生時，笑容已經收起：「有問題的同學可以留下來，沒有問題的可以離開了。」
白新語說著幾乎每堂課結束之後都會說的話，學生們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就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再次整齊地叫道：「白老師！」
白新語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老師……白老師……」學生們變得鬧嚷嚷起來。
教室裡原本就坐了很多人，專業課小班教學，位置原本是剛好差不多的。但每次課，都有不少來旁聽的學生，教室向來擁擠。
此時大家都坐著不動，開始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語說起話來，更是亂得就像一鍋粥。
白新語卻像是絲毫不為所動。
她從容自若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最後再抬頭問了一次：「沒有問題的話，同學們下周見了。」
「白老師……」學生們拖長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白新語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
學生們相互望望，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就在這時，教室的前門被人推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都被吸引了過去。
陸景曜穿著一身禮服樣式西裝，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大背頭的樣式有些復古，即使很多男明星都輕易不敢嘗試。
可他看起來卻那樣英俊。
他的手中也捧著一個小小的花籃，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紅玫瑰組成了一個「心」型。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深邃而邪魅，微彎的唇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像古堡中走出的英俊貴族，帶著讓人不容拒絕和忽視的魅力，陸景曜一步一步走向了白新語。
教室裡安靜了片刻，很快發出了一陣陣尖叫聲。
f大的學風一向很好，教學區域內學生們都很自覺地保持著安靜。
即使是下課的時候，也不會太過吵鬧。
可是現在，幾乎整層樓的學生都被這裡吸引了過來。
靠近走廊那邊的窗戶外，開始有一些學生被聲音吸引過來圍觀。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幾乎將這段走廊擠得水洩不通。
教室裡的學生們看看陸景曜，又看了看他們一向從容的白老師，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些不一樣的表情。
大家並沒有失望。
至少現在的白新語，臉上的表情變得生動了許多。
她伸手將一縷頭髮別到了耳後，唇角逐漸也彎了起來。
笑容在她臉上蔓延，最後侵染入眼底。
白新語就這樣安靜地站在講台上，看著手捧花束已經走到她面前的陸景曜，微微笑了起來。
學生們興奮極了。
他們的白老師，果然是不同的。
他們手裡的小花籃被放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開始有人在桌子上敲了起來。
就連站在教室外面的學生，似乎都被這樣的熱情感染了，也跟著興奮起來。
不知道是誰，突然大聲吼了一句：「求婚！跪下！」
哈哈哈哈的大笑聲後，教室裡開始響起整齊劃一的聲音：「跪下！跪下！跪下！……」
陸景曜當真跪了下來。
他將手裡捧著的花籃舉得更高了一些，單膝跪在了白新語的面前。
他仰頭看著白新語，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濃了一些。
「新語……」陸景曜伸手執起了白新語的手，將那個小小的花籃放到了她的手中。
白新語接過了花籃，捧起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嫣然道：「繼續吧。」
又是一陣善意的笑容響起，白新語教過的學生，一點都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對。
誰說被求婚的人只能喜極而泣的，即使今天反過來，他們的白老師當著所有人的面向她愛著的男人求婚，他們也一點不會驚訝。
陸景曜的目光在教室裡那些年輕的，充滿了鮮活生命力的學生臉上掃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白新語的臉上。
他看著她，清晰地說道：「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學生，也知道，你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對你而言，是神聖又重要的。」
「我們也愛白老師！」男生們跟著起哄。
陸景曜微微一笑，他看著白新語的雙眼，看著她唇角那朵小小的笑花，繼續說了下去：「嫁給我吧，新語。」
他的手上，捧著一個小巧的，精緻的盒子。
蓋子打開的時候，坐在前排的學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發出了低低的驚歎的聲音。
鑽戒並不算很大，至少和電視裡那些豪門巨富們用來求婚的所謂鴿子蛋要小一些。
可它卻很特別。
晶瑩剔透的鑽石中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一縷縷鮮紅的花紋繚繞滲透，最後終於糾纏在了一起。
即使歲月亙古，即使海枯石爛，也彷彿什麼都無法將它們分開。
教室明亮的白熾燈光下，璀璨的鑽戒，輕輕套上了白新語纖長白皙的手指。
陸景曜低頭，吻在了她的指尖。
「新語……」他低低又道：「我會愛你，直到我呼出最後一口氣。」
他仰頭看著白新語，又道：「嫁給我吧，新語。」
白新語眨了眨眼睛。
她早已求過了婚，根本就不可能不同意。
可是陸景曜的目光，卻那樣誠懇，充滿了說不出的期待，她低頭看著他的雙眼，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
「哇！」教室裡響起了震天的掌聲和歡呼聲，所有同學都興奮了，幾乎要掀掉天花板。
就連走廊上的同學，都忍不住熱烈地鼓起掌來。
白新語一伸手，將陸景曜拉了起來。
她溫柔地伸手替他理了理衣服，又惹來同學們一陣笑聲和歡呼聲。
「走吧。」白新語拿起了自己的東西。
「白老師白老師！」學生們卻不肯了，「kiss！kiss啊！」
「是啊是啊！白老師！答應求婚都要kiss的！」又有學生叫道。
「還要公主抱！要看公主抱！」學生們更來勁了！
「公主抱著kiss！」大家再接再厲，繼續興奮地提著要求。
白新語轉頭看了說話的學生一眼，微笑著說道：「提這些要求的同學，是準備挑戰期末考試的hard模式嗎？」
學生們眨了眨眼睛，安靜了。
陸景曜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突然一伸手，將白新語真的公主抱了起來，轉頭對坐在第一排的女生道：「白老師的東西，麻煩你替她送到辦公室去下。」
然後他一低頭，在白新語的額上吻了吻。
「噢噢噢！」學生們又興奮了起來。
陸景曜當真就將白新語這樣抱到了樓下他的車上，他俯身替白新語繫好了安全帶，順勢又在她唇角一吻，笑道：「你學生是不是很喜歡我？」
白新語嫣然笑道：「嗯。」
「那白老師呢？」陸景曜又親了親她。
他並沒有立刻坐直身體，就這樣傾身看著白新語，看著她小巧玲瓏的唇，以及唇角嫣然笑容，目光都變得深沉了些。
呼吸可聞的曖昧，讓白新語的臉頰也有些發紅。
她突然微一抬頭，在陸景曜的唇角也親了親，笑道：「最最喜歡了，比我的學生們都喜歡！」
他們就在車中，甜蜜地接了個吻。
月色如水般籠罩大地的時候，陸景曜將白新語摟入了懷中。
露台上的有機玻璃罩早已將逐漸變冷的深秋空氣隔絕，暖氣瀰漫，他瞇著眼睛仰頭看著天空。
「新語……」他一手輕輕撫摸著白新語柔順的長髮，一邊輕聲說道：「這是我曾經，想到不敢想的幸福和溫暖。」
他低頭吻了吻白新語的頭髮，吻順著額頭往下，輕柔地落在她懶洋洋閉著的雙眼上。
「嗯……」白新語輕輕應了一聲。
她伸手環住了陸景曜的腰，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什麼。
「搬過來住吧。」陸景曜又道：「我會讓人盡快準備一切，然後我們結婚。」
他說著說著臉上笑容變得更濃了一些：「結婚，生一個兒子再生一個女兒，我會把全世界都給你們的。」
「嗯……」白新語微微一笑。
「等這裡的事情都結束了，就去y國那棟別墅裡住下來，以後孩子們長大了，讓他們去過自己的生活，就剩下我們倆相依為命，慢慢走過一生……」陸景曜的聲音很輕，他的語氣也很平淡，可是他的眼眶卻有些熱了。
白新語抬頭看向了陸景曜。
對方一伸手，就將她整個抱在了懷中。
他抱得那樣緊，緊到白新語都覺得有些痛了，可她並沒有掙扎。
陸景曜就這樣緊緊抱著白新語，低聲說道：「我真是太高興了！」
他頓了頓，又道：「高興得都快哭了。」
白新語第二天下午到學校的時候，一進辦公室，顧晴嵐就對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恭喜你啊！」她笑得有些狡黠，「我都聽說了！你來看看，學校論壇都要刷瘋了。」
「嗯？」白新語有些好奇地走到她身邊，跟著顧晴嵐一起看了起來。
顧晴嵐一點都沒誇張，f的學生論壇真的快要被刷爆了。
昨天那一幕，不僅有學生拍了照片，甚至還有人拍了視頻。
校園論壇上，飄在八卦灌水板塊上的第一個帖子，有著無比醒目的大標題——最美的專業課老師要出嫁了，喜歡她的都進來！
白新語忍不住抿嘴一笑，看著「最美」那兩個字嫣然道：「這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顧晴嵐咯咯笑著，又道：「難道你沒覺得，每次去上你課的學生，特別是男學生特別多？」
白新語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顧晴嵐便點開了那帖子。
主貼裡，當然是昨天的照片和視頻。
最後陸景曜公主抱起白新語的照片，不知道發帖人費了多大功夫，竟然找來了各個不同角度的照片，用那些照片拼成了一個心型的組合照片。然後煽情地在主樓寫道：「〔流淚〕最美的專業課老師，她還是不肯等我成長到足夠強大！不過愛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包括這個竟敢拐走我們白老師的，只比我帥一點點也只高一點點的男人！和我一樣愛著白老師的人都進來，敢不敢給她蓋出一座天長地久樓來祝福她？！」
下面是一串一串的回復。
白新語開始還覺得有些好笑，到最後卻有些感動起來。
學生們淳樸的文字和祝福，雖然有些搞怪，有些無厘頭，但是卻都那樣真誠……
顧晴嵐陪著她一起看著這些，最後對她說道：「搞得我都有些羨慕了哎。」
白新語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顧晴嵐才經歷了男友的背叛，自己卻……
她微微皺起了眉頭，還沒說話，顧晴嵐卻已經搶著說道：「stop！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沒事啦，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啊！不經歷渣男，也就沒有未來的心血管內科大能了！」
白新語都被她逗樂了。
她搖了搖頭，直起身體說道：「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那是必須的！」顧晴嵐巧笑嫣然，「一定事業愛情雙豐收！」
「比如簡飛柏嗎？」白新語忍不住打趣道。
「哎哎哎，好好的提他做什麼？！」顧晴嵐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先說好哦，今晚我請你吃飯，不許帶家屬，也不許家屬抱怨！」
「好。」白新語點了點頭。
顧晴嵐又對她一笑，拿著自己的書便去教室了。
白新語下午是沒課的。
她回學校來，是準備將師兄唐睿軒需要的資料準備好給他。
他們已經約好了下午三點在學校見面，唐睿軒來這裡剛好有事，也就順便過來拿資料了。
白新語在電腦上敲敲打打片刻，眼看這快三點了，辦公室門上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白新語道。
她並沒有轉頭去看門口的人，只是專注地盯著屏幕，繼續敲打著鍵盤，一邊對來人說道：「師兄嗎？稍微等下，這裡馬上就好。」
進來的人並沒有接話，白新語又敲了幾個字，終於覺得似乎安靜得有些不對勁。
她手指一頓，轉頭看向了門口。
陸景深單手插袋，正似笑非笑站在門外。
在他身前，陸景城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靜靜地，卻無比專注地看著她。
彷彿只需一眼，就可看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