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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郁白番外 ——你兒子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文 / 可可西莉

    對於自己要去寺廟生活的事情,郁景希詢問了一圈,發現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悲憤,委屈,傷心,無助,充斥了他的情緒。

    他不要去寺廟,不想整天吃素,還要捧著木魚當小傻瓜蛋,為此,郁景希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下午。

    白筱昨晚被郁紹庭的『花言巧語』說動,這會兒見小傢伙這麼傷心欲絕,又猶豫了,懷疑這麼做是對是錯。

    「我早上都跟廟裡打了電話。洽」

    郁紹庭就怕她搖擺不定,握著她的手,把利害關係又說了一遍,要不送去,接下來孩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三長兩短,見白筱的態度軟了,他柔聲安撫:「我捐了一筆香油錢,沒有人會虧待他。」

    白筱抿著唇,依舊有點不放心,又聽到他說:「如果你不捨得,以後我們每週過去看他一趟。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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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景希待在房間裡,用他的小腦袋瓜想了很多事,他懷疑,是不是郁紹庭的生意出了問題要拿自己去換錢?

    以前聽吳遼明他們說,有一些和尚其實是人口販子,專門拐賣聰明伶俐的小孩子。

    郁景希心想,應該是自己平日裡表現得太過機智,才讓郁紹庭對自己動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念頭。

    越想越替自己擔憂,郁景希爬下床,站在椅子上推開窗戶,往下看了看,二樓其實也不算太高,他跑到床邊,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電影情節,扒拉了床單,用自己的美工小刀割成一條一條,再把它們連接打成結。

    ……

    腰上綁著床單條,郁景希往外面瞅了眼,立刻縮回了腦袋,兩肥嘟嘟的小手牢牢扒著窗戶邊緣。

    經過再一次的深思熟慮,他覺得,還是應該重新檢查一下床單的結有沒有打好。

    郁景希小心翼翼爬回到書桌上,聽到開門聲,驀地一抬頭,瞧見了門口握著門把手的郁紹庭,郁紹庭瞧見他背著、身上纏著碎布條子,皺緊了眉頭,猜到郁景希想做什麼,冷著臉過去,直接把他拎了下來。

    ……

    白筱在樓下等父子倆吃晚飯,見郁紹庭一直不下來,怕父子倆發生矛盾,打算上樓去看看。

    剛退開椅子起身,那邊,郁紹庭已經下來,身後緊跟著郁景希。

    小傢伙情緒不是很高,但也沒有太低落,耷拉著小腦袋,進了餐廳後,爬上自己的位置坐好。

    白筱特意做了他愛吃的鮮筍炒雞蛋。

    郁景希中午沒吃飯,早餐也沒吃多少,這會兒,扒著飯碗狼吞虎嚥,白筱替他擦掉嘴邊的米粒:「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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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洗完澡,郁紹庭把白筱攬在自己懷裡,告訴她,景希已經答應去廟裡住一段日子。

    白筱不太相信,郁景希的性格,有點油水不進的倔強,一開始不同意,怎麼這麼快就願意了?

    她狐疑地瞅著郁紹庭,眉心微蹙:「你是不是對孩子做了什麼?」

    「……我能對他做什麼?」郁紹庭摟著她的腰,她的肚子越加明顯,胸也更豐滿,他的另一隻手停留在她腰臀處揉捏,這是他的小習慣,尤其在她懷孕之後,似乎很喜歡抱著她又親又摸的,還一副性致高昂的樣子。

    白筱前兩天跟遠在b市的葉和歡視頻,後者打量了她一番後,嘖嘖歎道:「人家說母親是偉大的,犧牲自己的美貌來孕育一顆小胚胎,我看你倒是把自己懷得更勾人了,男人見了你這樣的估計都想拆吃入腹!」

    葉和歡沒有參加白筱跟郁紹庭的婚禮,不過後來有補寄一份生日禮物——999只至尊超薄安全用品。

    郁紹庭拆開禮盒時什麼也沒說,但轉身就給郁仲驍打了個電話。

    ……

    睡覺前,白筱還是不放心,趁郁紹庭在沖澡,她去小臥室看了兒子。

    郁景希正穿著睡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旁邊放倒著一個甲殼蟲形狀的拉桿箱,前些天路靳聲送的生日禮物。

    見白筱進來,小傢伙也沒停下忙碌的身影,把一盒樂高放到箱子最底下。

    「真的打算去廟裡了?」白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轉過身問他。

    郁景希踮著腳從書架上拿了本阿衰漫畫,扭過頭說:「我覺得去那裡也挺好的,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就這麼簡單?

    白筱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小傢伙聳了聳肩,好像在回答她,沒錯,就這麼簡單。

    其實郁紹庭真的沒有採用脅迫手段,只是變相地告訴小傢伙,九月初就要開學了,還有,世界上又多了一款法拉利玩具跑車,要知道,郁景希有一個愛好,極其喜歡收集各種昂貴的交通工具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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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老太太得知孫子真的要去廟裡當俗家弟子,萬分不捨,第二天早早的,就把『肉圓』送了過來。

    已經好幾個月沒回沁園的『肉圓』,身材上又壯碩了一些,一進屋先撒腿跑了一圈,確定這裡沒其它同類的味道,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沒變,這才扭著肥肥的屁股、大搖大擺地回到老太太的身旁。

    老太太的意思是,怕景希一個人在廟裡孤獨。來之前,連三個月的狗糧也全都備好了。

    『肉圓』是一條很會看人臉色的狗,知道什麼時候能囂張跋扈,什麼時候該順服聽話,尤其是在男主人跟前,更加不敢造次,討好地蹭到郁景希旁邊,小傢伙立刻抱著狗頭『咯咯』笑開了。

    ……

    郁景希是白筱夫婦跟郁老太太一起送到寶光寺去的。

    老和尚早早地等在了門口,瞧見大包小包上山來的一家幾口,後頭還跟著一條胖得走路歪歪扭扭的鬥牛犬。

    郁景希被安排在老和尚旁邊的屋子裡。

    郁老太太在僧房裡跟老和尚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無非是請老和尚關照自家小孫子,畢竟最近郁景希倒霉事太多,老和尚捋著鬍子笑:「令孫福澤厚天,氣運強盛,帶著他外出還能轉運辟邪。」

    那不等於是移動護身符嗎?

    回去之前,郁老太太又往功德箱裡放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原先渾不在意的郁景希,在得知郁紹庭他們要下山時,才露出緊張的情緒,小胖手揪著白筱的衣袖,『肉圓』感知到他的不安,也跟著汪汪叫,顯然也不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白筱看到小傢伙略顯迷茫的表情,怕他在這裡受委屈,突然想帶他回家,每多待一刻,這種念頭更強一分。

    主持在旁邊勸慰:「施主放心,小施主是貴客,我們絕對不會怠慢。」

    白筱這會兒心裡想的只有小傢伙,問他想不想回家。

    郁景希瞅了眼在門外接電話的郁紹庭,想著自己的玩具模型,還有自己的暑假作業,最後,撓著自己的耳根子,慢吞吞地說:「其實在這裡,也蠻好的,你只要記得多來看看我就行了。」

    倒是旁邊的『肉圓』嗚嗚叫著,在邁進寺廟的那瞬間,它就預感不妙,這會兒更嚴重了……

    白筱難得沒避諱著它,小心蹲下來,摸著它的腦袋,『肉圓』立刻舒服地瞇著眼,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被它滿足的小模樣逗笑了,白筱輕拍它的背:「肉圓,你照顧好景希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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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時候,車上只剩下郁老太太、李嬸還有白筱夫妻倆。

    一想到郁景希小小年紀待在這裡,郁老太太就紅了眼,用紙巾擤了擤鼻涕,連帶著白筱也心裡難受了。

    郁紹庭一邊開車,一邊伸了右手過來,按著白筱搭在腿上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

    李嬸則忙安慰老太太:「三個月,過得很快的,到時候小少爺就回家了。」

    「李嬸,你不會懂得。」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想著獨自待在山上的孫子,情難自禁。

    回到家裡,白筱掛念著孩子,沒有胃口吃飯,早早地回了臥室休息。

    她給郁景希打了電話,小傢伙自帶了手機,很快就接了,懶洋洋的聲音,「喂,有什麼事嗎?」

    「吃過晚飯了嗎?」

    小傢伙說早吃過了,白筱問他在幹嘛,他說:「在剪腳趾甲呢!」

    白筱從他輕鬆愉悅的聲音判斷,他沒有不適應那裡的生活,這才放心,又說了會兒話才依依不捨地掛電話。

    ……

    晚上,跟郁紹庭躺在床上睡覺,白筱一個側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跟他商量著明天去廟裡看孩子。

    「你現在懷著孩子,每天從山腳爬到山頂,很傷身子。」

    白筱不贊同:「可是我沒有覺得累。」

    「等你覺得累就糟糕了。」郁紹庭摟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想他可以每天打電話。」

    白筱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她不上去,可以讓景希下山來。但隨即又顧及到現在天氣熱,孩子的抵抗力沒大人強,到時候上上下下,很可能會中暑,就算不中暑,一直這樣子也會累壞孩子,她終究是捨不得。

    於是,夫妻倆大半夜,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商定由『一周去一趟寺廟』變成了『每五天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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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每天都會跟郁景希通電話,從小傢伙的描述裡,除了伙食差了點,倒也沒有其他大問題。

    但實際上,大問題是有的,因為他自己是始作俑者,沒敢跟白筱提,但他不提,不代表寺廟裡其他人不會說。

    在郁景希去寺廟的第二天開始,郁紹庭幾乎每天都會接到寺廟打來的電話,都跟賠償事項有關。

    到了第四天,郁紹庭也有些忍無可忍,直接打電話給郁景希,警告小傢伙安分一點,不准再闖禍。

    原來,這幾天郁景希老吃素,嘴巴淡出了鳥,偷偷帶著『肉圓』到寺廟後面的那片竹林裡折了根小竹子,挖了幾條蚯蚓,去廚房拎了個水桶,跑到寺廟旁邊的湖邊去釣魚,結果魚沒釣上一條,倒是給他釣上來大半桶的龍蝦。

    小傢伙趁其他和尚都在忙,又溜進廚房,學著電視裡的樣子,生火想煮龍蝦,不說把油鹽醬醋都搗鼓了一地,差點整個廚房都燒起來,幸好一個掃地僧經過發現,但也造成了不小的財物損失。

    ……

    翌日,是去廟裡看郁景希的日子,白筱起了個大早,前天晚上拉著郁紹庭,去超市買了一大袋零食。

    夫妻倆到寺廟門口時也才六點十幾分。

    寺廟的掃地僧已經認識他們,告訴他們,其他和尚都在做早課,讓他們直接過去大雄寶殿。

    在路上時,和尚的誦經聲便隱約從大殿裡傳來。

    白筱跟郁紹庭到達大殿門口,一眼就瞧見了郁景希,小傢伙坐在主持的身邊,底下是一個蒲團墊子,坐沒坐相,顯然,主持也沒多苛求他,不同於其他和尚專注地在唸經誦佛,郁景希耷拉著雙肩,歪了頭閉著眼在打瞌睡。

    當他腦袋後仰要倒下去時,主持會適時出手扶他一把:「師弟,別摔倒了。」

    每天三點到六點半這段早課時間,對郁景希來說,絕對是一大煎熬。

    剛來的第一天,他趴在被子上不起來,那個什麼都很好說話的老和尚卻堅持要拎他起來做早課。

    一來二去,郁景希每日天不亮就抱著自己的蒲團墊子,閉著眼,微張著嘴,麻木地跟在主持後面邁進大雄寶殿。

    怕閉著眼看不見?沒關係,當他每每撞到絆到的時候,主持師兄都會好心地提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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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課結束,主持才提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郁景希,門外有兩位施主已經等他很久了。

    郁景希打著哈欠,睜眼瞧見白筱跟她身後的郁紹庭,困意頓消,一溜煙就衝了出去,一把抱住白筱的腿,一聲飽含了思念跟委屈的『小白』脫口而出,小腦袋輕輕拱著她的肚子:「你怎麼才來看我?」

    白筱摸著他的臉蛋,瘦了點,也黑了點,不由心疼:「怎麼曬得這麼黑?」

    郁景希瞧見郁紹庭拎在手裡的一大袋零食,立刻討好地喊了聲『爸爸』,他身上穿著淺藍小僧袍,腳上是一雙羅漢鞋,柔順烏黑的香菇頭,又大又黑的眼睛,咧著嘴,梨渦俏皮可愛,怎麼看怎麼討喜。

    郁紹庭薄唇微翹,摸了下他的腦袋瓜,問他有沒有吃過早餐。

    剛巧,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和尚捧著自己的佛經過來,瞧見郁景希,恭敬地雙手合十行禮:「不戒師叔。」

    原本還嬉笑的小傢伙,立刻有模有樣地合攏小胖手,嚴肅小臉上的表情,回了他們一個禮,然後,小手往身後一背,挺著小肚子,像個小老頭,一本正經地說:「去吃早飯吧,今天是香菇青菜包,味道還不錯。」

    「……」

    白筱沒想到郁景希輩分這麼高,後來才知道,他真的成了老和尚的關門俗家弟子,主持的師弟。

    夫妻倆看完孩子,沒有當即就走,而是留在寺廟陪景希一起吃午飯。

    「肉圓呢?」白筱在院子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團奶白色。

    郁景希一邊幫他們擺碗筷,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肉圓在後頭幫我一個師侄看瓜地,最近,老有人偷瓜來著。」

    白筱:「……」

    吃飯時,郁景希還告訴白筱一些寺內和尚的高學歷,有碩士生也有博士生:「所以啊,千萬別小瞧了和尚。」

    聽他那自豪的語氣,白筱真怕他一時想不開,要出家當和尚了。

    回去的路上,白筱把這個擔憂告訴郁紹庭,郁紹庭聽了,輕笑了一聲:「你兒子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那也是你兒子。」白筱頂了他一句。

    郁紹庭笑:「所以我瞭解。」

    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天,白筱接到寺廟的電話,說郁景希調/戲隔壁山頭的小尼姑,現在人家尼姑庵的主持不肯罷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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