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1 虐殺 文 / 流年不媚
這個動靜就像火星點燃了空氣中這一觸即發的局面，雙方都動了起來。
「砰——砰——」子彈打在車身上發出刺耳的槍響。
龍哥等人還是沒有斷了對葉千繪的念想，子彈並沒有射向她，但她身後的跑車被強烈的火力包圍著。
葉千繪沒空回頭查看，但這些人渣趕盡殺絕的做法刺激了她，她明白只要顧珩一露頭就會被打得千瘡百孔。
心悸、憤怒、恐懼等極端情緒刺激了腎上腺素分泌，葉千繪似乎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她雙眼開始泛紅，雞皮疙瘩蔓延體表，腦海更為清明冷靜。
死，你們都得死！殺人者人恆殺之！
籐蔓似乎與她心靈相通，更多枝椏帶著磅礡的張力從籐蔓處伸出，立即饑|渴地搭上面前三人的致命部位。它們好像提線般左拉右扯支配著觸手下的人類軀體，旋即輕輕一展，那三人像一具具蒙塵許久的人偶被人猛然抖了下一樣，碎成漫天碎肉。
那三顆頭顱似乎還有知覺，帶著驚愕扭曲的神色，看著自己的血肉、肢體、心、肝、脾、肺、腸子等等一一從眼前飛過。三顆頭顱咕嚕咕嚕滾動著，留在它們視野中最後一幕，便是那個少女冷漠詭秘的淡淡一撇。
頭顱滾到龍哥等人的腳下才停止。幾個大漢就算殺人不眨眼也沒見過這般血腥場面，他們望著那個冷血到不似人類的少女，緊張地吞嚥著唾沫，似乎這樣才能從那駭人的畫面中找回自己的魂魄。
「我的人頭。」少女幽然出聲，「還有……九個。」
……
驀地，龍哥的視線對上了她的。龍哥心裡警鈴大作，有種被毒蛇選中獵物的錯覺，那冷冽的目光滲到他心裡泛著寒氣。
他下意識地想扣動扳機，但地上本還偃旗息鼓的腐籐卻倏地竄至他面前。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腐籐上黑色土壤中忽然長出漏斗狀的紫花，從花苞到綻放一氣呵成。那花瓣忽然打開，紫色的花粉從花蕊裡散落到空中，又幻化成紫色的薄霧。
這妖冶的紫氣讓他心裡忽然沒由來恐懼起來，頭皮發麻。
「怯懦靈魂的詛咒！」
隨著少女的聲音，龍哥和旁邊兩人忽然感到渾身發麻，轉而失去了對身體的知覺，槍從手中脫落立即被那腐籐掃出視線之外。
龍哥等人倒地不起，生死未卜，受到刺激的匪徒們再也按耐不住了！這個妖女必須死，他們鎮不住這等妖孽。剩下的六個漢子手指機械地勾動扳機激射，流彈不留情地朝孑然而立的少女飛射。再厲害還不是人，還不是血肉之軀？
腐籐忽然收回，那粗壯的莖蔓纏繞住少女，堪堪護住了她脆弱的五臟六腑和頭頸。但還是有流彈射中了裸露的肌膚，她身體一歪，就要倒下。
匪徒們面色一喜，朝她壓迫過去。誰知，倒地的少女突然手撐著地，掙扎地坐起來冷淡地看著他們，鎮定地開口道：
「真菌孢子、真菌泥土、真菌綻放……」
說到綻放時她週身激起綠色的罡氣，方才血流不止的傷口都已肉眼可見速度癒合了。
……
看到這般詭異的景象，誰會相信這是個人類，刀槍不入誰能奈何得了她？逃，這是剩餘男人心裡唯一的想法。他們立即頭也不回轉身就跑。
「火葫蘆！」女聲抬高了幾個八度，似乎帶著滿腔的憤怒要發洩。
狗丫一聽就深感不妙，他五感強化型異能，比別人對語氣更敏銳。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呼——」的破空聲，帶著磅礡的勁道。千鈞一髮之際他回頭看了一眼，久久難忘。
只見腐籐那黑紫色的主莖暴長至五米，在空中張牙舞爪似乎醞釀著什麼殺招。過了幾秒鐘，主莖上冒出了三隻手臂長短的葫蘆，葫蘆從黑綠逐漸變得妖紅，似乎有光從葫蘆體內透出，直至葫蘆終於變成通紅。
狗丫從未像這刻這般領略異能帶來的驚駭和恐懼，他似乎「看見」了葫蘆裡面的逆天能量，裸露的肌膚似乎感觸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息。
危機之際，他朝地上側滾，沒有選擇和別人扎堆。這份直覺救了他一命，下一秒那三個葫蘆忽然從籐蔓脫離，直直地追上了逃跑的人們。然後葫蘆口噴湧而出炙熱的火苗，精準地躥到前面其中三人身上，瞬間吞噬了他們。
狗丫疼得在地上打滾，他沒被那火沾染上，然而他對溫度比別人敏感千百倍，火焰被釋放的一瞬間，他的精神力劇烈疼痛起來，似乎被丟入了火海。那極致的疼痛只持續了一秒不到，溫度又恢復平常。
他還以為自己死了，睜開眼，方才面前的五人只餘兩人，地上連那死去三人的渣都不剩。還不等狗丫震驚，他又聽到了那催命般的女聲——
「還有六個……」冰冷的聲音像是通往地獄的倒數。
「兄弟們，對不住啊……」一向瀟灑狂妄的龍哥此刻話裡也透露著絕望的死氣。即使他自詡梟雄，也不敵這個地獄來的修羅。
龍哥最後的遺言還沒說完，腐籐故技重施地纏繞上了剛剛恢復知覺站立起來的龍哥三人，龍哥的聲音戛然而止，腦袋從脖子上滑了出去，他自己好像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嘴巴還在張合著，眼裡滿滿都是不甘。
「不……龍哥……」狗丫眼力驚人，追隨著龍哥自由落體的頭顱，還和他四目相對。
他心裡不可一世的老大，真正器重他，庇護他的老大就這樣死得憋屈。
「三個……」少女
女沒有絲毫反應，機械地數著。
她蹣跚地朝前追，然而不知為何，明明沒有傷口卻狼狽地摔倒了。但她就這樣在地上匍匐追趕，看上去像是強弩之末，但沒人敢再輕視她。
還有三個匪徒，狗丫驚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另兩個人正手腳並用往前跑企圖逃命。
「滾，你這個妖怪，別過來。」逃跑的那兩人鬼哭狼嚎，回頭看她像在看個怪物。
少女聽罷沒有絲毫停滯，身上沾滿了地上的碎肉鮮血，濃厚的血腥味沒讓她皺一絲眉頭。
只有三個了，一切就能結束了……這是支撐葉千繪唯一的念頭，然而那三人都跳下了高速，她掙扎地爬著，40米，45米，50米……距離越來越遠。
「砰、砰。」乾脆利落的槍聲在葉千繪身後響起，前面兩個直立的人影瞬間倒地。
葉千繪回頭，眼裡的戾氣還沒收斂就對上了顧珩晦暗不明的眸子。
——
先前打戲是遊戲寫法，有人反饋說不好理解，沒有畫面感，於是試了下不同寫法。唔，千繪沒這麼嗜血，是羊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