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陌生的世界 文 / 水餃好吃
熾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那個絕世身影回眸一笑,毅然轉身走向火焰的最深處,火焰蒸騰,瞬間吞沒了那道絕麗的身影。
「不要!」
一道淒厲中帶些童稚的叫喊聲在大沼澤中響起,一隻沾滿泥水的稚嫩小手從泥草中猛地伸出,抓向天空,彷彿要將天上閃亮的星斗抓下來一般。
黎明後的大沼澤薄霧瀰漫,四野寂靜。
這一聲叫喊,驚起了沼澤中棲息在水生灌木之上的鳥兒,「撲啦啦」飛起無數,驚叫著向遠處竄去。
「嗖!嗖!嗖!」
在這隻小手的周圍,一些不知名的沼澤生物也被驚得四散逃逸。
陳放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白色的天空和天空中逐漸暗淡的星子。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沒有任何的存在感,眼神映射著星光,眼瞳內漸漸有光亮聚集,那星光的投影,漸漸地變成了他自己的星火,然後,煥發出了神彩。
他的識海中雖然暫時一片空白,失去了生活中的重要記憶,但對世界的認知還在,一些基本的知識也沒有失去,自我意識也在慢慢甦醒,一些東西緩緩地被次第點亮。
「我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陳放喃喃地自問道。
他動了一下身體,頓時,身下傳來身體脫離泥水時,所發出的「啵、啵」的聲音,他這才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片沼澤地的淤泥之中。
他翻身從泥水中坐了起來。
這時,識海中自然地閃現出幾個片段。
「我叫陳放,今年十一歲,要去雷靈大陸的雷州城······」
「陳放?」
「我叫陳放!」
他喃喃地自語著,忽然又皺起眉頭。
「可是,我從哪裡來,為什麼要去雷州城?」
他努力地回憶,卻發現記憶中除了那些散亂的片段外,以前的記憶全都是空白。
他不禁痛苦得叫了一聲,兩隻沾滿泥水的小手緊緊地抱住了腦袋。
「咕嚕、咕嚕」
此時,肚子中傳來清晰地腸鳴音.一股強烈的飢餓和乾渴感,壓倒了他對自己身份的疑惑,得找點吃的,才能再說其他。
他從泥水中站起,舉目四望。
這裡是一片遼闊的沼澤地,從陳放所站之處向西延展,一望無際。他的背後就是東方,據此處約有百里,那裡便是綿延無盡的山脈。
山脈峰巒聳翠,高大雄峻,多處高峰直插雲霄。
陳放向北望去,那邊也是望不到邊際的沼澤。而南面不遠,約十里處就是茂密的森林,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山脈和森林的夾角處,屬於大沼澤的邊緣區域。
在這荒無人煙之處,陳放無法想像,自己怎麼會來到這樣的地方。心中充滿疑惑的同時,還有一股深深地孤寂和恐懼,這種感覺卻無處訴說。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自然有一股委屈和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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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想哭,不知道為什麼,他認為自己不應該哭,也沒有哭的權力,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有被怒火和殺氣燒灼過的痕跡。
這是身體一種本能的對情緒的記憶。
自己應該經歷過一場巨變,在巨變中不知為何失去了記憶,那個出現在夢中的絕世身影絕對和自己有關,不然在夢中,她走進火焰時,自己為什麼那麼心痛?
「去雷州?」
陳放低低地自語著,忖道,既然自己的記憶中要去雷州城,那這雷州城必定會有與自己的身世有關的東西,去那裡應該能夠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
那就去到雷州城。
陳放決定了自己的去向。
「將來,我一定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他自語一聲,狠狠地握了一下小小的沾滿泥水的雙拳,眼中有一絲弧光閃過,發出「啪」的一聲。
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當他再次努力睜眼時,那種現象卻沒有再發生。他疑惑地搜尋了一下記憶,可識海中沒有這樣的片段。
「算了!」
陳放搖了搖頭,向最近處的森林走去,希望從那裡能找到點兒吃的東西。
大沼澤中充滿了危險,雖然這裡已經接近了沼澤地的邊緣,沒有那種生活在淤泥深處的妖獸。
但水草之下仍是有很多不知深淺和大小的泥潭,陳放絲毫沒有行走沼澤的經驗。
剛走幾步之後,他就陷進了一個不大的泥潭,腳下一軟之後帶來的驚嚇,使他的血液極速運轉,就像有火焰在體內跳動了一下。
「砰!」
腳下電光衝擊泥水,帶來了強大的推力,他小小的身形猛地竄向天空。
他也因此大吃了一驚。
但是,身體本能的記憶,使他雙臂張開,一股法力已經衝出雙臂,勁氣散發著淡綠色光芒,形成雙翼狀的氣流,調整住身形,穩穩地落在地上。
他忍不住張了張嘴,發出「啊!」的一聲輕叫。
他低下頭思忖著剛才那幾下動作,包括眼中發出的那一聲響,那應該是自己以前都會的,只是隨著記憶的失去而流失了。
不過他沒有氣餒,因為這種身體本能的記憶和反應就是他最好的老師,只要多經歷幾次危險情境的刺激,就應該記起更多。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危險,他渾身的血液都有些莫名的興奮。
他強制自己穩下心神,回憶剛才的狀態和感覺,大約十幾分鐘後,他清叱一聲,抬起右手,食指輕彈。
「嗤!」
一道幽藍色的電火從指間射出,擊打在一丈之外的一株一人多高的水生寬葉植物的莖稈之上。
「啪!」
一聲脆響,那桿手臂般粗的水生植物從中應聲而斷,上半截掉落在草叢中。
他心中一喜,心道:成了。
然後,他走過去撿起那桿掉落草叢中的半段植物來觀看,因為那莖稈的頂端結著一顆成人拳頭大小的青色果子。
他用手扭下那顆青果,在折斷處嗅了嗅,一股青澀的氣味傳入鼻孔,他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實在是太餓了。
可是,他又強行忍住了。
對未知的本能戒懼,使他不敢隨便亂吃東西,忍了忍後,將那顆果子拋進了草叢。
他強忍飢渴,向遠處的森林望去,應該到森林那邊獵殺幾隻野獸,吃肉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他看了看滿身的泥水,小心翼翼地向前方一里處的一塊池塘走去。
清晨來臨,太陽從東方躍起。
那是三輪亮藍色的太陽,陽光微帶青藍,鋪灑大地。
隨著陽光的來臨,整個沼澤地似乎一下子活了過來,許多沼澤動物幾乎是突然一下子就出現在了整個沼澤世界。
站在池塘邊的陳放,望著池塘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呆呆的發愣,那個就是自己嗎?
糊滿因蒸乾水分而有些發白的淤泥的小臉兒。兩腮微鼓,有些嬰兒肥。下巴尖挺,額頭寬廣。那雙不算很大,但很有神采的眼睛,眼神中儘是讓人難以忽略的執著神態。
這就是自己呀!陳放想。
雖然渾身是泥,看上去有點淒慘,但難掩他已經十分清俊的風貌。
「撲啦!」
池塘中水花一響,打斷了陳放的臨水自照,一條兩尺長的銀色大魚在水中猛地跳起,將一隻停駐在草葉上的蟲子,一口吞下,然後,在水面悠遊自得的游動起來。
陳放心中一動,暗道:「食物來了。」
他將手指探進水中,心中一動。
「砰!」
一道電弧沿著水面猛地擊打在銀色大魚身上,大魚猝不及防,整個銀色的魚身躍出水面,翻了個跟頭,劃著弧線砸進水中,再浮上來時,已經肚皮朝上了。
陳放拍了怕肚子站起來,地下是散落的魚骨、魚鱗和魚的內臟。
雖然生吃魚肉味道並不算太好,但勝在新鮮,關鍵是止住了肚子的飢渴。雖然只是半飽,但身上已經充滿了力量感。
身上的污泥已經沖洗乾淨,渾身散發出一股清新的氣息。
他抬頭望了一眼東方的三輪亮藍色的太陽,準備再次出發。
雖然,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但是他準備先認識一下這個世界,他折下了一根一丈多長的植物莖稈探路,小心翼翼地走向前方沼澤地的邊緣。
三輪藍日接近中天時,陳放終於走到了沼澤地的盡頭,稍稍高出沼澤的陸地之上長滿了兩人多高的野草,密密匝匝遮住了視線,陳放分開野草,一步邁了上去。
突然,他渾身寒毛一炸,打了個激靈,強烈的危險感迎面襲來,定睛看時,猛地愣住,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雙閃著貪婪凶光的血紅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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