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前 路 文 / 水餃好吃
爆眼大漢喉嚨中發出「咳！咳！咳！」的倒氣聲，陳放雙手再次爆出一蓬淡綠色光芒。法力透入匕首之中，一道刃芒從匕首的鋒刃射入他的腹腔，剎那間，將其內臟全部攪碎。
爆眼強壯的身體徹底失去力量，緩緩地軟到在地。
陳放就勢從他的肩頭跳下，長舒一口氣，這一刻，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這是他記憶中的第一次殺人，那感覺和殺死尹撼地截然不同，他沒想到殺死同類會給自己的心靈帶來如此震動。
但他不得不選擇殺戮，如果一時心軟，就會給更多的無辜者帶來更大傷害，有些人是必須要殺，一定要殺的，這何嘗不是一種慈心，正所謂除惡務盡。
陳放站在那裡靜靜地思索，眼神幾度變幻，無數次掙扎，一股淡淡的殺意緩緩透出體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冰冷了下來。
那十幾名獵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再次齊齊變色，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種恐懼比九龍會帶給他們的都要強烈。
「呼！」
陳放長長地吐出胸腹間的那口濁氣，待抬起頭時，眼神恢復了清明和堅定。
他抬起手背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那是心境磋磨帶來的消耗，被他塵埃般的揮掉，不復存在。
周圍的氣氛這才正常起來，淡藍色的陽光，透過枝椏，樹葉間的縫隙，經過散射，形成了無數多彩透明的絲線，照射在陳放的身上，使他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有了一種別樣的意味。
此時，獵戶們看向陳放的目光，慢慢的不再是單純的畏懼，而是如見神佛般的敬畏。
陳放緩步走到獵戶們身前，淡淡地一笑，「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後患了。」
說著，他揮動手中的匕首，將那兩個還在掙扎的受傷大漢，送上歸路。然後，將匕首在他們的衣服上擦拭乾淨之後，還入鞘中。
這時，三嘎子帶頭「噗通」跪倒在地，其他獵戶也相繼跪下，耿旺財愣愣地不知所措，三嘎子趕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襟，旺財也「噗通」一下，向陳放跪倒。
「多謝小仙長救命之恩，俺們不知道咋樣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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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只有給您磕頭了。」
陳放見眾人給自己跪倒下拜，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趕忙上前拉起，道：「你們、你們別這樣，我······啊？快起來，快起來。」
陳放將他們一一拉起後，回身又在爆眼大漢和他的同夥身上，搜出了幾十兩銀子，都送與了耿旺財。
「拿去，給你父親治病吧」
陳放說道。
耿旺財惶恐得又要跪倒磕頭，被陳放制止住。
「此地不能久留，我們趕快離開，不然這些人就都白殺了。」陳放提醒他們道。
眾人一聽，趕忙收拾東西，將前時交出去的「抽水」各自收回。
再不敢稍有停留，隨陳放一起，向山林之外趕去。
前頭，已經可以遠遠地看到密林的盡頭，林外的陽光明亮而熾烈，那些低低的獸吼聲已經不聞，獵人們的情緒慢慢恢復過來，回家的喜悅充溢著臉頰。
就在此時，陳放的臉色一沉，目光又冷冽了起來，獵戶們惴惴不安起來。
「前面有人！』
陳放低聲說了句。
「站住！』
果然，有五名紅衣大漢，身上繡著虎豹紋飾，凶橫無比地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
當陳放從最後一名紅衣大漢的心口處，抽出匕首，便毫不停留地向獵戶們揮了揮手。
眾人匆忙向密林之外趕去。
夕陽西下，三輪藍日中的最後一輪，馬上就要沉入大蒼山的林梢。
在一道山梁之上，曲曲折折的山間小道通往山下。眾人在這裡已經可以望見山坳裡，那座炊煙裊裊的小山村了。
「小仙長，天就要黑了，夜裡也不好趕路，不如到俺們寨子裡歇息一宿，也讓俺們好好謝謝您。俺們老族長也是一個會武道的，俺村人都很敬重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肯定也想見見您。」
三嘎子代表眾獵戶邀請陳放道。
陳放向他們笑笑，沉吟一下，道：「那就謝謝各位大叔和大哥哥了，我也正想去你們寨子裡打擾一下呢！有些事情也正要向族長請教！」
眾獵戶惶恐地道：「小仙長可不敢這樣稱呼，俺們可當不起，您喚俺們的名字就行了。」
陳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年歲小，才十一歲，理應這樣。咱們是共過患難的，不好再客氣，你們叫我陳放就好。」
眾人推辭不敢，陳放也無奈，於是，就隨著獵戶們去了寨子。
柯樹寨，族堂中。
九盞獸油燈點亮通明。這是柯樹寨於非常鄭重的場合才能燃起的燈數。
陳放坐在上客座，有些渾身不自在。
自己小小年紀坐在上首位，面對著底下一眾大人，個個眼裡充滿恭敬地神色，頗有些如坐針氈的感覺。
老族長的客套話，都已經說過。陳放就問起去到雷州城的路途，以及地圖的事。
老族長歉意地道：「地圖，咱柯樹寨是真拿不出。山裡獵戶走不了那麼遠的路哇！」
陳放點點頭，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族長接著道：「從俺們寨子往東南千里之處，有座小城，叫做青石城。那裡是修煉者、武者和商旅們，聚集商貿的所在，小仙長若要購買地圖，老漢想，那裡倒有可能找到。」
陳放點頭記下。
族堂外面，大院子裡已經燃起燈火。
大席已經上菜完畢，陳放和老族長一起入席，酒宴正式開始，山民獵戶們熱情粗放，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陳放也喝酒了，這是他記憶中的第一次喝酒，於是，他喝醉了。
···
清晨，野山間，薄霧濛濛，一條曲折蜿蜒的山路通向遠方。而遠方的霧氣，望去更顯蒼茫朦朧，那裡有陳放未知的將來和希望。
陳放騎在一匹小紅鬃馬背之上，這是老族長送給他的腳力，包裡還有一些散碎銀子，是路途中的花銷。
他也送了老族長幾株靈藥，給耿旺財留下了兩枚下品晶石，加上那幾十兩銀子，足夠給他爹醫治傷病了。
陳放駐馬在山梁之上，勒韁，回望了一眼柯樹寨，輕輕吐出一口胸中之氣，催馬向著前方的霧氣中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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