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密接任務 文 / 平房種
半個月以後，一個下雨的下午，谷劉二先生、現外號叫宋老大的宋繼柳，到北平市委一聯絡點去。當用左手抹了一下臉了的雨水，要進大門的時候，被大門外一個工人模樣的胡彪大漢擋著，問道：「你們從哪裡來？到這裡來幹什麼的？」顯然是個放哨人的口氣。
「北邊。」谷先生筒短的回答，「來找老王的。」他指了指北邊的那個門。
一聽說是從北邊小日本佔領處來的，放哨人的眼睛睜的老大老大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三個來者，冷冷地問：「你們找哪個老王？找他有事嗎？」
「他叫王學明，是我們的老朋友呀！前幾天我們還來過這裡吶！」說到這裡，谷先生等到三人一起笑了起來。
這時從一邊的陰暗處走來一個提鐵鍬的人，他看了看谷先生，彷彿認識似的，很和藹的說：「你們是來找王書記麼？他在裡面，我帶你們過去！」
「不用，我知道怎麼走。」谷先生說著就領著劉先生和宋老大走進了王學明的門裡。
等他們走進後，提鐵鍬人輕輕地對放哨的人說：「你不認識他們麼？同你說話的是咱們北平左聯的頭頭，後面的那二位是前幾天送錢來的人。」
「他們就是殺小日本軍官和搶小鬼子輪船的鋤奸隊嗎？」放哨的人瞪著更大的眼睛問。
「是呀，那天他們來時，我見過他們。聽說他們是王書記親自調來的抗日的好漢！」
「真是一幫了不起的大人物呀！」放哨人說，「他們出來。俺得好好看看，好讓俺開開眼界！」
谷先生一見王學明，就笑著說：「你這個大書記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大架子！我們被你們的暗哨盤問了大半天，這個地方還真有點『地下指揮所』的味道吶！」
王學明找出三身舊衣服，讓他們換上，笑著回答：「因為我們北平這個地方很不太平，小日本說打過來就打過來，國民黨反動派又對我們進行打擊，現不單單我要注意安全，你們也要有一定的防範意識，聽著沒有？這是命令！」
接著，這年青的北平書記把三人帶到一間僻靜的屋子裡，從腰裡掏出一封信，對這三人說：
「河北省委來信了。上級表揚了你們殺壞蛋和搶軍用、民用物資一及協助重建北平左聯的勇敢行動，希望你們再接再厲，為早日收回國土、早日打跑小鬼子再立新功。根據你們現在的情況，上級認為應該馬上著手職業掩護，可是搞什麼職業呢？……」大家在尋思著。
「就在咱們北平左聯門前，搞一個饅頭加工場不也很好嗎？」王學明建議說。
「對！」宋老大說，「我也正在琢磨著，回去我和大家好好地伙商量一下。」
回到居處後，這天晚上，宋繼柳向大傢伙傳達了上級的指示，他們立刻研究如何來執行。在搞職業掩護這個大主體上，宋繼柳早已胸有成竹，對徐雲奪、戚萬紅等骨幹說：
「我看咱就在這大門外開個饅頭店和豆腐加工廠，這樣也好相互照應，一邊『放哨』一邊生產，搞好保衛左聯和生產『自救』工作，這叫一舉多得，這個行當也不大用學，咱們誰都會！」
聽宋繼柳興奮地談開店辦廠事項，隊裡主管「經濟」戚萬紅說：「開店辦廠是好事，可是本錢呢？」
「怎麼辦？反正咱們這些人的口袋裡拿不出錢來，」宋老大肯定地說，「只有向小鬼子『借』了，狠狠地搞上一大傢伙，本錢就不成問題了。」
「再大的困難，只要有咱們的宋老大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劉先生笑容滿面地說，「現在就要委屈你的左右手徐雲奪和戚萬紅了，讓哼哈二將去承德縣城打聽一下消息，多注意來往車輛，遇機會大大地搞他一傢伙，咱們的店面和廠子都有本錢了。幹這個行當咱們隊裡，能人有的是，定可萬無一失。」
「對，就這麼干一傢伙！」徐雲奪說。
「那麼，請領導談談承德縣城的情況吧！」
談到承德城的情況，谷先生太熟悉了。戰前他曾在那裡混過幾天，小鬼子來了，來到了北平搞革命活動，雖然不在那裡混了，可是承德城熟人很多，所以他也常到那裡走走。
自從參加了左聯，他也就不大敢去了。有幾個左聯的同志，由於家在承德附近，就會經常偷偷溜回家，所以承德城的消息，他經常聽到。
現谷先生他望著幾個戰友，不加思索地的說道：「承德縣住有二個大隊小鬼子，縣城住有兩個中隊的小鬼子，另外還有一個成立不久的偽軍大隊。」
「奧，原來是這麼回事！」繼柳道。
劉先生接著：「一九三三年春日軍侵佔熱河的同時，關東軍情報隊特務機關承德支隊機關長松井把蒙古漢奸李守信從朝陽帶到承德，招募四五百偽軍，配備一些日軍，由李守信率領，打著內蒙義勇軍的旗號，去張家口策動成立西蒙傀儡自治政府。」
徐雲奪一拍大腿：「殺他們個狗日的！」
劉先生向徐大個看了一下，笑道：「先別急，有你多殺敵人的機會！另外，前幾天從北邊又來了許多軍車，大多運的是鬼子和彈藥、糧食，聚集在這裡。承德城駐滿了小鬼子，以後又向咱北平推進。聽說是為了華北的自製而佈置的。現在鬼子正在承德縣南部大修工事，每天到處抓人出苦力。縣城也在抓人修炮樓和糧庫及擴建洋行。」
相小墩上前插言道路：「那就先干他一傢伙，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好！」眾道。
劉先生聽後，歎口氣：「這幾個工地上每天要傷不少人，不是被累傷，就是被打傷……」
「老洋行還在正常營業嗎？那個地方離敵人住處有多遠？」宋繼柳問。
「正常營業！老洋行同兩個鬼子中隊和一個偽軍中隊幾乎一樣遠，都相離裡把地的樣子。」
「咱們能派人到承德城裡去麼？」
「一定能行！一個李姓火夫就住在縣城裡，他經常偷偷溜回去！」
「太好了！我們能把那裡的情況摸得清楚了，改善伙食和做生意的本錢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為了更有把握的完成這次任務，宋老大和劉先生商量一下。夜裡，又把徐雲奪和戚萬紅找來，要他同李姓火夫到承德縣城去偵察，因為戚萬紅會點日語，在這重兵把守的承德，都可用的著，對這次行動大有好處。
第二天，徐、戚二人打扮一下，就和李火夫一起出發去偵察了。
三天後的夜裡，徐雲奪和戚萬紅從縣城偵察回來，向先生生、宋老大和劉先生回報敵人的情況：「看管洋行的只有十二個鬼子和十二個偽軍，住在一個大院子，夜間有崗，這個大洋行靠近南城牆，後天縣城逢大集。」
「好！就在那干了！」宋繼柳拍板道。
戚萬紅接著介紹：「到承德縣城路過豬頭嶺山，正巧碰上剛從縣城回家的遠房表姐鄧玉芬，咱們到她家吃了飯，桌上談了那邊的情況，她說的和李火夫介紹的情況一個樣子。」
「哪你們就沒幹點別的？」劉先生問。
「為了更有把握，我們還是又專門進了一次縣城，遇到一輛鬼子軍車，我們就冒充鬼子傷兵，乘坐上了軍車，就順利地進了承德縣城。鬼子和偽軍住的是個大院中的小四合院，我們圍繞著看了兩遍，就又冒充通信兵搭鬼子軍車走了多半路程。」萬紅補充說。
宋老大繼柳聽了情況，把桌子一拍「好！現在就搞！」
「你看是如何下手？」現為北平左聯小頭子的劉參謀長十分冷靜的問。
「照戚萬紅他們的那個辦法偽裝傷兵進去可行？」繼柳道。
「小鬼子的部隊番號摸不清，也就有些冒險了；同時這次行動，還要帶個把本地人進去，一方面讓他們見識一下；同時他們也熟悉內部情況，萬一失手也好有個藏身之一處。他們不大會武藝，大都沒有什麼戰鬥經驗，裝傷兵的人也不要太多，實在不行的話，就藉著趕集混進去。」劉先生說。
「好！就這麼辦！」
劉先生道：「這是鋤奸隊到北平的第一仗，對北平的國民黨頑固派能起到震懾和督促作用，還能給北平乃至全國的抗日起到鼓舞作用，所以才同你們談話的，希望一定要打的有把握之仗，盡最大可能地勝利。」
「請領導放心，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現由我親自帶隊進去！」宋繼柳說。
「就對付這幾個小子，還用得著你這個大隊長親自出馬的嗎？」劉先生搶著說，「你和谷先生在家，還是我帶隊去吧！」
谷先生：「我同意劉先生的看法，繼柳留下。另挑徐雲奪、戚萬紅、相小墩、相二利、彭大村去。吳龍發這個北平左聯安全負的責人，聽說要進承德縣城給他們出口氣，也爭取帶五個同事前往。谷先生和劉先生同意了。他們加上吳龍發等六個人，共一十二人，由劉先生、吳龍發二人負責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