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計出大牢 文 / 平房種
一更剛過,文峰塔附近,有一幫國民黨的官兵在巡邏,見遠處有七八個人打著手電筒朝宋繼柳「家」走來。巡邏隊隊長喝道:「呔!前面是什麼人?快給老子站住!不然,就開槍了!」
七八個人依舊大踏步地向前走著,為頭的人把手電筒往自己左膀子上袖章照了照。巡邏隊隊長看到袖章上「縣府執勤」四個燙金大字,連忙躬身說道:「在下不知是縣府的,真對不起,請多多包涵!」
那為頭的人指著佩戴上校官銜的當官的說道:「這位文團長是奉省府副主席差遣來找溫縣長的。」那隊長一聽,打了一個利索的立正,轉身帶著小兵蛋子向前巡邏去了。
那七八個人登上門前的台階,連敲了幾下門,從側門走出個看門的來。那看門的聽說是受了省副主席的命令來的,不敢怠慢,忙說:「老總請少等片刻,讓在下去叫人來給你老回話。」
不一會子,那個看門的領了個值班副官,看看這幾個人並不認識,就阻攔道:「溫縣長早已休息了,老總有話明天由下官代報。」
文團長聽後暴跳如雷,大聲罵道:「去你媽個狗臭*,老子現在就要見他,快給老子去把他從床上拖下來……」
正當文團長大罵的時候,只見莊熊從邊屋出來。他趕緊上前打招呼道:「這不是騎兵團的文團長嗎?是什麼事惹你老發這麼大的火呀?我來給介紹一下。」
莊熊接著給值班副官介紹起來,那個傢伙一見是惹不起的角色,就識時務地退到一邊去了。然後,莊熊就把他們領進了溫晉城縣長的上房。溫晉城剛要問明原因,一高個子青年拔出匕首對他的脖子喝道:「不許說話,你要是敢放個屁,老子就宰了你!」
他們押著溫縣長來到了宋繼柳的房間。宋繼柳按照事先的計劃,早就作好了一切準備,於是快速將溫晉城的將軍服穿上。扮演和自己有些相像的少將縣長,來一個渾水摸魚,混出贛榆城。
正要出門,裝扮文團長的徐雲奪指指溫晉城說道:「國民黨當官的大多是壞蛋,不如先把這個傢伙幹掉算了,省得以後費事。」
邊上的相大和隊員、趙在明義士正要動手,溫晉城「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宋老大,我只是奉命辦事,從沒有為難過你宋隊長呀!你在這裡的這些日子,我把你都當成了親大大般來孝敬。好漢饒命啊!」
宋繼柳對徐雲奪說道:「他說的倒是實情,自來贛榆城之後,也沒見他干太大的壞事,就先放他一馬吧。咱們不如把他一併帶走,讓他當擋箭牌之用。萬一我的家人沒有被救出的話,可用他交換嗎!」
於是,相大和同趙在明二人把溫晉城捆綁了起來,塞住了嘴,架了出來,圈在這些人的中間帶走。
時間已近三更。他們一行近十人,來到西城根下,宋、徐、相等五個會輕功的,幾乎同時爬上了城牆。然後,留一人放哨,其他四人各放下一根繩子,讓剩下的四人攀上牆,再把這攀登上來的人,還是用繩子放到了城牆外。
他們快馬加鞭走了一會,迎面遇到幾間場屋,破爛不堪地立在小路邊。徐雲奪指指破木門說:「請師兄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小弟叫人弄了一輛馬車,怕馬叫引起敵人注意力,約定在二里外的仲莊等候,讓我同趙在明和王小三先去叫來。」
三人走後,宋繼柳由於在「牢」裡極少有時間練武,功夫下降了不少,現很感疲勞,便坐在麥草上還緩口氣。田野一陣陣風起,宋繼柳連打了幾個冷顫。相大和勸道:「這裡風大,隊長身上衣服單薄,還是先到場屋避避風吧。」
他們進了場屋,剛要坐下,忽然放哨的隊員跑來說道:「宋隊長,遠處好像有馬蹄聲,好像還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說著,他趴在地上細聽起來,接著又說:「不遠處有馬隊的過來聲。」
莊熊聽了有點慌了手腳,相大和見此,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這有什麼可怕的?我就不信在咱們自家的陰溝裡,還能翻了這隻大船!現只要我們不怕打槍累著,就憑這幾個國民黨軍隊小貓小狗,他們又能奈何的了我們?!要不是怕在家鄉殺壞蛋多了,而對家人不利,就是來上個三百二百的,也就吸支煙的工夫,統統送他們回老家去。」
宋繼柳他們出了場屋,才跑出四五十米遠,仲莊方向傳來「叭!叭!」的盒子槍聲。幾人一起收住腳步。莊熊緊張地說道:「槍聲是從仲莊傳來的,大概徐大個子他們已經同敵人幹上了,現在只到路邊的莊稼地裡躲躲了。」
過了二十來分鐘,馬隊來到了場屋附近,為首的一個隊長看到前面有一個黑影閃過,便大叫一聲:「前面是什麼人?再不出來就開槍了!」
聽到叫喊聲,莊熊和宋繼柳等人急忙臥倒,莊熊卻不小心被莊稼絆個嘴捂地,「咕冬」一聲重重地摔倒地上,驚動了國民黨軍隊。那隊長大喝一聲:「開火,給我狠狠地打!」。
相大和看看不開殺戒是不可能的了,便從懷中拔出雙槍,雙手不停地開著槍,掩護著宋繼柳等退到場屋裡去。才跑出十幾步,忽聽隊員尚大談「媽呀」一聲,雙手緊捂肚子,一頭栽倒在地。有兩顆子彈打進了他的肚子,腸子都淌了出來。相大和大叫:「隊員們快把他背到場屋去,上藥和包紮,保護好宋隊長,這裡有我一人就行了。」
那個國民黨隊長一聽得「隊員們」和「宋隊長」六字,頓時來了精神,就大聲地下令道:「快追!逮著那個宋隊長,大功一件,獎大洋三千哪!」
他剛說完,他的棗紅馬已衝到了相大和的面前。相大和一槍打在了馬的腦門心上,隊長同死馬一起摔倒。相大和左手又是一槍,正好打在了四腿朝天的隊長的腦門上。這一對畜生就這麼又作了伴,一起去見它們二大爺的姥姥了。
跑在後面的兵蛋子以為前面有大埋伏,誰也不敢再往前衝,只是放槍壯膽子。相大和雙手邊彈無虛發地開著槍,邊向場屋後爬著。
當場屋門外激戰時,除奸隊員已把受重傷的尚大談背到場屋裡,放在鋪上亂草的地面上,淌出的腸子已被打斷,尚大談自知沒救了,嘴裡有氣無力地說道:「隊,隊長幫我照顧好家人,給我報仇呀!……」
尚大談還沒說完,就這樣死在了中國人自己手裡。
這時,國民黨軍隊已經把場屋包圍了起來。自從回家後,不想殺自己同胞的宋繼柳,像被逼急了的雄獅一樣,發起了大怒來。只見他揀起尚大談的盒子槍,猛然向門外開了火,打得敵人喊爹叫娘,不斷地傳來鬼哭狼嚎聲音。其他隊員見隊長拚命了,也都一起向敵人開了火,打得敵人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地向後跑。
正在這時,敵人後面傳來了汽車發動機聲和子彈聲,把開始後退的敵人,又給打了回來。這是徐雲奪他們幹的大好事。原來,他們到仲莊後,發現原準備的馬車剛被敵人搶走了,在那裡撲了個空。
當徐雲奪正在生悶氣的時候,一轉臉發現敵人的馬隊來了,就先下手為強,給了這幫壞蛋幾傢伙,把氣都撒在了這些倒霉蛋的身了,他們放倒了幾個出了一口惡氣。
然後,大個子就悄悄地溜走了,轉了一小圈後,向傳來汽車發動機聲音的方向靠近,沒用多大的工夫,就把國民黨在贛榆縣的唯一一輛軍用吉普車搞到了手。馬不停蹄有地向這邊趕來,給敵來了一個裡外夾擊。
不一會,這七八十個國民黨官兵,全部消滅了。
後來事實證明,宋繼柳把溫晉城帶走是正確的。因為他的家人跟本就沒有被救出來,要是手中沒有這張「王牌」的話,他的家人可就難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