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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拔刀相助 文 / 平房種

    張二子只如實講起真情來:他的姓名和家庭裡住址;他的父親被嚴濟寬陷害入牢,要拿出一千塊大洋贖人;他家中主要房產變賣了七百大洋,現正要去徐州和南京求親借錢等等。

    張二子的災難家世,深深地打動了日本青年的心。他十分同情張家的不幸,可是自己的口袋子也是空空的,不能救他家如水火之中。山口一郎決定先向附近的貪官家「借」點,讓張二子回家救父。

    山口一郎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張二子,張二子感激的同時,又嚇得半死。山口一郎叫他一定要在店中等候自己回來,千萬不能離開。

    山口一郎走後,袁守干和楊樹成溜了進來。剛才,他們就躲在窗外,把山口一郎和張二子的大部分談話內容,盡收耳裡。他們眼見到手的鴨子就要飛了,便像餓狼一般衝上前,拉起張二子走出了店門。

    三個人走出了三、四里地,倆壞蛋偷偷摸摸地密謀起來。他們商定:進了前面有小樹林,找一個無人之處結果了張二子的小命,將「袁大頭」弄到手就趕緊走人。

    張二子走了一大會子,山口一郎從海州知府家「借」錢回來了。他見張二子不在屋子裡,便向店主詢問。店主小心翼翼地說:「那個少爺早就跟那兩個本地人一起走了。」

    山口一郎一聽,暗叫一聲「壞事的了」,決定立即順著店主指的向方追趕。

    真是無巧不成書,山口一郎前腳走,吳明就後腳趕到。原來他聽說山口一郎就要從上海回贛榆,一路不停地打聽和尋找,聽說一個戴草帽,身背長劍,留著一撮鬍子的青年男子經過這裡,便快馬加鞭地追來。不料店主告訴他,此人剛走不久。

    為此,吳明命手下大小嘍囉快速追趕。他還咬牙切齒地說:「山口一郎呀山口一郎,你就會飛簷走壁,也得落個魂落他鄉的結果!」

    吳明哪裡知道,後面正有人跟隨著他吶!原來地下工作者高玉田放心不下,同宋繼柳產商量後,各帶一路人馬前往迎接。高玉田遇到吳明,便跟蹤而來,將他同店主和手下的話全聽進耳裡,決定立即叫人通知宋繼柳,共同前往援救山口一郎。

    此時,墩尚附近的小土匪宋和也接到了吳明手下的通知,小嘍囉:「山口知子之弟山口一郎,系日本特務。四處搜查無果,才由小的前來請求協助抓抓捕。此人背一長劍,好戴草帽,二十三四歲,他的中國好友就是宋繼柳等鋤奸隊員!求多多幫忙!」

    宋和聽完小嘍囉的話,正要大發雷霆,土匪二頭子畢加索走來說:「老大,開洋葷機會到了。一個小伙子帶著個小美女……我把他們麻倒了,正關在後面小黑屋裡。」畢加索說到這裡,用手向大門外一指說「老大你看,這外面又有幾個自己送上門的『冤大頭』,正自投羅網吶!」

    原來是張二子等三人走了進來。土匪老大宋和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又假裝熱情地問候一番,笑呵呵地說:「客官,現天都上黑影了,請在店中吃點東西,休息一夜,天亮再趕路吧!」

    宋和吩咐手下好好招待客人,匆匆而去。袁守干、楊樹成本是無恥之徒,一聽說有吃喝的,便向二老大要酒肉。二老大冷笑兩聲,揮拳就向袁守干的臉上打去。他們二人還沒轉過向來,早被撲面而來的拳腳打倒了。緊接著被拖進了廚房,成了此黑店包人肉包子的原料。

    拖去了袁守干和楊樹成,二老大假惺惺地向張二子敬酒。張二子情知要害死他,嚇得魂飛魄散。

    土匪二老大又威逼道:「我見你是個老實人,本想叫你喝上這麻藥將你麻翻,好讓人活活割你的肉而無疼痛。你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活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包餃子吃。」

    「好不饒命呀!嗚……」張二子哭救著。

    二老大:「饒命?想得美!俺們還要再把你的心挖出來,當下酒菜。要知道你的『***』可是個好東西呀,用它泡起藥酒比虎鞭強多了!同你一起來的那兩個傢伙,身上的肉已讓人割光了,俺們已把他們全套好東西泡進藥酒裡了!……」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山口一郎破窗而入,一劍將土匪二老大的腦袋砍下。那張少爺哪見過這個場面,早在一邊嚇昏了過去。

    張二子被山口一郎連掐帶捏地弄醒了後,只見一個象孫悟空的模糊影子在面前,便壯著膽了說:「齊天大聖快來救小的我呀!」

    「你的少說夢話,這裡哪有齊天大聖?別再說夢話了,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山口一郎沒有好氣地說著。

    張二子用右手拍拍自己的腦袋瓜子,又用左手擦亮眼睛,高興萬分地說:「啊呀!你不是在前面旅店中碰到的好漢嗎?到這裡有什麼事嗎?」

    「我的老天爺,真是謝天謝地了,他居然沒被嚇傻了?還能夠認識我!都是因你這個潮種沒有聽話,才落到這種天地,我為救你這個小傢伙,才窮追不捨來到這裡的。」山口一郎雙手握在一起,連連向老天鞠躬說。

    「這個……俺……」張二語無倫次。

    山口一郎將弄到的大洋交給還在發呆的張少爺,咬牙切齒地說:「我的已經打聽清楚了,這裡的店主是土匪頭子,他早就同狗縣長嚴濟寬勾結在一起,在這裡開了個黑飯店,利用這個黑窩殺男霸女,謀財害命,無惡不作,今天我要砸爛這個魔穴,剷除這幫人渣!」說罷,躍身衝出屋門,尋路向後院天摸去。

    在後院的一間黑屋子裡,關著龍大利和妹妹龍小妹。因家鄉遭受日本侵略者的戰火,同父母失散,流落到此,不幸被土匪騙進店中關在這裡,兄妹倆正抱頭大哭。

    他們兄妹正哭哭啼啼時,門突然開子。土匪頭子宋和笑呵呵地走了進來道:「小,小阿妹,我看你長得花容月貌,比古時的西施還要美麗,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呀!選日不如撞日,快快與我洞房花燭吧!」說著,就要上前摟抱龍小妹。

    龍小妹本是北京密雲縣的大家閨秀,哪肯依從土匪?她正要同宋和以死相拼。突然,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大喝,山口一郎飛身躍了進來。眾蝦兵蟹將一見立即擺弄架勢上來問道:「你是哪來的野種?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要想早日投胎的話,也要挑得個好日子!」

    「我看今天的日子還可以,哪我就送各位去投胎吧。」山口一郎一手持「二十響」,一手舉起長劍,瞪著雙眼說著。

    土匪大頭子見山口一郎來勢兇猛,心中已像洩氣的皮球,膽戰心驚地說:「你,你是日本特務,你是宋老大的鐵哥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今**就別想再出去了!」

    原來,前幾年宋和宋繼柳同住在一鄉時,他學李鬼裝扮李逵的法子,用他這個壞蛋的宋老大冒充宋繼柳這個好漢的宋老大,在四鄉八村幹了一些傷天害理的壞事,宋繼柳將他打傷,並趕出宋莊鄉。

    因此,宋和懷恨在心,離開宋莊鄉來到這個墩尚旅店當店小二,傷好了就殺死了店主,開起了這個無惡不作的黑店。今日見了仇人的好友,眼自然也就紅了,話沒說幾句就動起手來。

    山口知子和宋和大戰了二十個回合,暫沒有分出勝負。可時間久了,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宋和是個酒色之徒,哪裡是童子身山口一郎的對手!兩人又劍來刀去,從後院直殺到前院,又從前院殺到大路。土匪宋和已是精疲力盡,山口一郎卻越戰越勇。他抓住戰機,把宋和的腦袋瓜子砍了下來。

    山口一郎殺了宋和後,這才舉起了「二十響」一頓猛掃,小土匪被打倒了七、八個,其他活著的被打得倉惶而竄。這時,嚇得躲進床底的龍家兄妹,趕緊爬出來跪下,拜謝山口一郎救命之恩,並將不幸的經過一一向山口一郎訴說了。山口一郎見這兄妹也是身遭大難之人,很是同情,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安慰著。

    這時,張二子聞訊起來,請求山口一郎前往贛榆,送他回家。龍大利兄妹被土匪嚇破了膽,也要求山口一郎送他們離開這裡。於是,山口一道:「我決定把你們一起帶到贛榆縣的青口去,讓人把你們保護起來。可行?」

    「行,太行了!謝謝您的好意!」三人道。

    山口一郎見事已同他們商量好了,便到外面找車子,恰巧碰上來找他麻煩的吳明。二話沒說就打了起來。

    正在他二人殺得難解難分之時,高六高玉田和宋老大宋繼柳幾乎同時趕到。那吳明已被山口一郎打得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忽見來人也是打自己的,更是大汗淋漓,手腳也亂了分寸。

    高玉田乘其不備,飛起一腳,將吳明砍刀踢飛。宋繼柳趁勢撲上去,大喊一聲抓住吳明的衣領,舉起手中的大肚盒子槍向他頭上砸下——吳明立即回了老家。其他大小土匪見老大死了,早就嚇得抱頭鼠竄,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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