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惡鬼出現 文 / 平房種
三八年一月二十八日深夜，在沂河大橋五里外的一所民院裡，國民黨五十九軍張自忠，接到總部首長打來的緊急電話：西線的運輸咽喉——運河大橋，十分鐘前突然爆炸……
李宗仁命令他們：必須在三天內搶修好運河大橋，配合大部隊一月三十日的大反攻。
時間迫人，五十九軍張自忠立刻驅車火速趕到現場。大橋已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他感到很奇怪：軍車在橋上運行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發生這一毀橋翻車事件呢？
張自忠正思索著，五十七軍的萬毅團長也奉命趕到，他們團是奉命前來支援的一團。只見他滿釀紅絲，一臉倦容。這幾天，在指揮協助搶修一個工程時，他整整兩天兩夜沒合眼了。萬毅聽了大橋遭受破壞的，情況介紹，怒火直冒，一掄拳頭，吼道：「這準是特務干的！」
張自忠同意他的判斷，看來，敵人的魔爪已伸向了我們的運輸咽喉。
張自忠指示：「你們不但要搶修好大橋，並且要盡快將破壞大橋的特務挖出來！」
萬毅堅定地回答：「張長官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從五十九軍部那兒出來後。萬毅開始大橋的警衛班長繼續瞭解敵情。有一個可疑情況引起了他的深思：當天傍晚時，發現江堤上走過一個面目不清清的人；二是夜裡有人打過信號彈。
萬毅狠狠吸了一口煙，對警衛班長說：「你們嚴密注視這一帶的敵情，不要放過任何可疑跡象！」
「是！」
萬毅說完，大踏步趕回團部開會去。會上很快通過了三項重大措施：一是白天飛機轟炸頻繁，晚上進行搶修；二是肯定了工程師提出的搶修方案；三是決定立即成立突擊隊。
當討論到准來當突擊隊長的問題，工程隊隊長吳明首先提名由宋老大來當隊長。宋老大當然就是宋繼柳宋隊長了，萬毅怕別人說閒話而不好同意，最後還是少數服從多數。幾分鐘後，宋繼柳按照會議決定，帶領一支突擊隊，列隊出發了。
大橋上，搶修的戰鬥打響了。上千名國民黨官兵和***帶領下的山東老百姓奔忙在冰封的河床上。勞動號子聲、笑聲震撼了山谷。
正在扛草袋的宋繼柳一眼認出了黎玉。黎玉是**山東省委書記。此刻，他和那裡剛派來的聯絡員一起，帶領著一群民工，趕來向宋繼柳請求任務。黎玉握著宋繼柳的手，久久不放……
宋繼柳來到橋南段的打樁工地。忽然，「啪啪啪」三聲槍響，南岸山背後倏地升起三顆紅色信號彈。—轉眼工夫，幽暗的天空傳來飛機聲。照明彈映得河床一片雪白，施工的人們有些慌亂，宋繼柳大聲叫道：「不要亂跑，就地臥倒！」
這時，一架敵機俯衝下來，「咯咯」吐出一串火舌。敵機的子彈擊傷了幾個工人，宋繼柳帶衛生員撲上去救護。
不一會，那架飛機的機尾上冒起一股黑煙。原來，得意忘形地飛得太低，被我們的機槍擊中了油箱。敵機倉皇逃跑了。河床裡頓時一片歡騰。宋繼柳走到萬毅團長面前報告：「萬長官，南岸山上發現了大皮靴足跡……」
此時，在南岸山上的密林裡，一個民工打扮的人，躲過了兩個士兵的跟蹤，正躡手腳地走向一個山洞。他叫夏新安，是日本大特務芳子派來破壞大橋的特務的。
剛才，就是他打信號槍向敵機聯絡，妄圖轟炸搶修大橋的工程隊和民工。此刻，他奉命來這與他的上司，隱藏在大橋附近的特務頭目接頭。藉著月光，他隱約發覺山洞旁坐著一個年輕的婦女。她是誰？難道就是我要接頭的人——一二二？夏長安簡直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上司一二二，竟會是一個女人！
可是，接頭的時間，地點卻都沒錯，夏長安謹慎地又環視了一下周圍，見沒有埋伏，便裝著迷路的樣子，從樹叢閃出來，上前跟女人搭腔。女人突然站起身，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他：「你要幹什麼？」
「大嫂，我想問……徐州怎樣走？」夏長安用暗語向她試探。
女人並不回答，倏地掏出一支左輪手槍，厲聲說：「舉起手來！」
夏長安頓時嚇得背脊冒冷汗，膽怯地舉起手。沒料到女人噗哧一笑：「走吧！到山洞裡，交談吧！」
進了山洞，兩人一對暗語，夏長安這才鬆了口氣。一瞭解，對方不是一二二，是屬一二二管轄的一二七。他有些生氣，心想：憑自己這樣一位來自堂堂將軍身旁的人，竟連一二二的面也見不到！只見，這個女人朝夏長安傲氣十足地問：「貨帶來了麼？」
夏長安趕緊回答：「帶來了，小姐。」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請轉交一二二，這是一顆定時炸彈，殺傷力相當於二十顆手榴彈……」
「什麼？轉交一二二，實話跟你說，一二二連我至今也未見過。」這女人冷冷地說。接著，她遞給他一張紙條，小聲嘀咕了幾句便走了。
再說那兩個跟蹤的士兵，雖然在山上搜索了半天，竟一無所獲。宋繼柳聽了他們的報告後說：「你們先去休息，在家待命！」
宋繼柳叫通訊員把副隊長徐大個子找來，兩人經過研究，決定讓副隊長徐大個子帶幾個同志，換上老鄉的服裝，帶上短槍，天亮後繼續去南岸山山裡，執行巡邏任務。
拂曉，宋繼柳和副隊長大個子一行人來到那個特務到過的山洞前。洞口有一叢荊棘攔擋著，很難發現，眼尖的蘇宜起，卻很快發現了，還發現洞前濕地上的皮靴印。
「隊長！狗特務肯定躲在這裡！」蘇宜起掏出手槍，想立即闖進洞去，可轉念一想，不行，這樣太宣冒失了。他忙示意大伙都圍上來。
這些抓特務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將手槍的子彈推上膛，瞪大了眼睛盯著洞口，生怕狗特務一奪路逃跑。副隊長宋繼柳隨手抓起一塊石子，用力投進去，除了「啪啦」一聲響，洞裡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難道裡面無人？」宋繼柳掏出手電一照，結果令他非常失望：原來山洞不深，一眼望見了底，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忽然，小蘇發現，洞頂有垮石頭，周圍的土已經鬆動。他用手指一撥拉，嘿！石頭掉在地上，裡面一個小石洞。宋繼柳用手電照，一架小型發報機放在石洞內……
小蘇把發報機取出來看了看，又放回原處，興奮地說：「隊長，有這玩意兒，咱們就不怕他不回來！」
宋繼柳點了點頭，興致勃勃地說：「小蘇和兩個同志看守洞口，我們回指揮部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