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怒火中燒 文 / 平房種
此後,每天都被打幾次,八個勇士在青口六天六夜沒吃一口飯、沒喝過一口水。晚上睡覺反綁著雙手,並用一根木棍穿過每個人的脅下,把八個人連在一起,大家都只能靠半邊身睡覺,誰也不敢動,動了大家身上都會痛。
機槍班長原非友、戰士孟兆閣、孫玉昆、李會元、馬培真、孫鴻泰、何北生、張秀格,一共八個勇士被敵人用一輛汽車從青口載到新浦。每個人都滿身創傷,臉上帶著菜黃色,露著嶙嶙的顴骨,衣服破爛了還帶著黑暗的血塊,然而每個人的心還是屬於革命的,八路軍的,***的。
審問又開始了!
「你們是一一五師教導二旅還是山縱二旅?你們的營長叫什麼?連長叫什麼?團長叫什麼?部隊番號是什麼?」鬼子咕嚕一會,翻譯官這樣的問著。
沒有人答應,一會機槍班長突然開口:「你媽個x,要殺就殺,別想問出半句話!」
戰士馬培真也開口了:「營長叫**祖宗三代!」
鬼子問翻譯官說什麼,翻譯官不敢說,鬼子生氣了,要他直譯,翻譯宮把他們罵的翻譯出來,鬼子氣得跳起來,一個鬼子跑到馬培真身邊,用皮鞋踢他的臉,把馬培真的鼻子踢掉了,血噴射出來。
鬼子又問了幾句,回答的仍是破口大罵,鬼子無法,把他們綁跪在地上,一桶桶的涼水向勇士們身上倒,每個人身上都打著冷戰,牙齒發出「磕磕」的響聲。
涼水倒過後,又端來一盆熊熊的烈火,鬼子硬把那燒紅的媒渣要他們吃下去,放在他們手上身上,直燒至起泡子,還問「冷不冷?」
「還是說出來吧,省得受罪」漢奸翻譯官這樣勸著。
「你是狗漢奸,沒天良的中國人!」
鬼子沒法了,只得把他們押起來,以後每天都審問,個另的問,每天都上刑,用惡狗咬,用鐵錘敲,用竹槓、鐵棍打,但只征服了他們的**,沒有征服了他們的心,有的罵,有的亂說,但始終沒有說出秘密來。
鬼子把八個勇士關在一個狹小的鐵籠子裡,只能站著四人,坐著四人。又苦疼的挨過六天六夜,每個人都盼著早點死。
第七天鬼子把他們押到城南關,綁在一個院子裡,這個院子曾經燒死過無數的愛國志士,無數的革命軍人。院子裡兩棵一尺多粗直徑木柱上,一邊綁四位勇士,準備第二天用火把他們燒死。
黑夜撫慰著勇士們純潔的革命的心,天上的星星一閃閃的也像被這樣壯烈的故事感動了。為了民族解放,為著人類解放為了革命,死是值得的,是光榮的,每個人都樣這樣想著。
孟兆閣同志在做他的動作。他被反綁的兩手手使勁的在掙脫捆上的鐵繩,雖然皮破了,結果是掙脫了,接著他又解去了柱子上的鐵繩,一直把全身解脫,已經費了很大的工夫。
立刻他又解和他綁在一起的三位勇士,鐵繩捆的很緊,又解開了一個,但已半夜了。
一陣皮鞋聲,鬼子哨兵進來了。「真糟糕,糟糕了!」他們這樣想著,於是仍舊跑到柱邊低著頭。哨兵站在門口望一望又出去了,大家又開始動作,又解脫了兩個,雞已經叫了兩遍,天快亮了。
可是,還有另一柱上綁著的四個同志,但他們顧不上了。為此,在同志們說服下,乘哨兵去叫哨的時候,他們一起往南跑過鐵道。
「乒!乒!」北面槍響了,大概是哨兵回來看見跑了幾個從才打的槍。
他們跑了一里多路,橫在面前的是一條溝。他們分析了一下,以為不會太深,於是都下去了。當他們都下去後,這才發現一丈多深,可把四人都被淹沒了。他們爬了好久,孫玉坤和李會元好容易才爬上來,只有一起向南跑去。可是,最後的機槍班長和孟兆閣也爬上來了,只跑了一里多地,機槍班長跑不動了,只好躺在地上喘氣粗氣。他的腳被狗咬的地方腫得很厲害,腳指頭被皮鞋踢的地方也爛了,孟兆閣同志扶他不遠,便沒有力氣再跑了。
於是,機槍班長有氣無力地說:「你回去吧!孟同志!你一個人回去,我走不動了。」
孟兆閣流著淚水說:「「班長!你……」
事實上,孟兆閣同志只能一個人走了,他拭著革命的熱淚,一個人往前跑去……
孟兆閣同志因為害怕鬼子漢奸的搜查,不敢進莊子找飯吃,餓了就找口涼水喝,疲倦了就在地上找一個避風的窩窩睡一會,凍醒了再往前走。
一天,孟兆閣走過鐵路到了海洲附近,聽老百姓說西邊莊子有二三百八路軍駐,他喜得跳起來,飯也不要了跑到西莊去,找上了隊伍。駐軍首長們熱烈歡迎他,因為他過於勞累,特地送他到醫院休養一個時期。
機槍班長原友飛離開孟兆閣以後,他頑強的慢慢的爬到了離青口只有二里多路的地方,遇上我們的地方工作同志把他抬回來,因為傷勢過重到醫院的第二天就犧牲了……
「一定要報此仇!老六團,你們把海頭的那幫傢伙,給我一個不留地全消滅!」八路軍一一五師教導二旅長曾國華看到這個慘景後,紅著雙眼下著命令。
十一月七日晚上十點鐘。
隊伍在海頭周圍佈置好了,老六團一營主力在西南面,二個班在西北佯攻,一個連繞過南門至東南,準備堵擊逃出來的敵人。東面就是海,估計潮水快上來了,「青年隊(日本鬼子在濱海剛組成的漢奸隊伍)」洗海水澡去。
月亮還沒有出來,西南面我們一個班爬進離敵人哨兵三十米遠的地上停下來,在土坎下架起機關鎗。
「口令!」站在樹下的一個偽軍。一見架機槍的聲音,急忙拉開槍栓問口令。
沒有回答。
「外面有哨兵沒有?」從圍裡出來一條黑影,這是查哨的偽軍在問。
「沒有!」哨兵回答。
「不要打搶,捉活的!捉活的!」查哨的漢奸小頭目說著跑了進去,帶了三十多個人來,向我們的方向跑來。離我們只有二十米突左右。「轟!」第一個手榴彈打倒了五六個敵人。緊接著又「轟!轟!轟!……」剩下**個偽軍飛快的跑進圍裡,我們乘勝地由圍牆的缺口追進去。
「都!都!都!……轟!……都!都!都!……轟!」各面都打響了。
固守西南角房裡的四十多個偽軍在我們手榴彈威力下繳槍了。
「多打打多底多打底!……」西南開飯號音響了,這是我們勝利的記號,接著各面的號音都響了。不到十分鐘,各部都打進來了。
當了漢奸的偽青年隊的團長張星三從被窩裡爬起來,鞋還沒有穿,赤著腳和潰散的偽軍爭先賽跑,跑到海邊,連忙跳上一隻帆船,搖著櫓開船,潰散的偽軍也上兩支船,力氣大的爬上去了,爬不上的大都在機槍追擊下被海水淹死。
可是,後兩隻船因載人太多,有一隻剛走不遠,船身一翻,三十多個「青年隊」連夜見「海龍王」去了。戰鬥結束了,隊伍在南門空場上集結,旅部命令要老六團乘勝攻下興莊。
大約快十二點了,缺了一邊的月亮放出銀色的光,戰士們沿著公路迅速的南下,進到趙沙子,這裡有偽李東海部一個排,也被老六團三個手榴彈打跑了。
隊伍繼續南進,到了李巷子(興莊北約一里)前。
「達達達達達……」一陣機槍向老六團掃射,前面儘是開闊地,於是老六團一營便迂迴至西南,敵人發覺八路軍在他們側面,一氣溜出李巷子跑至興莊北面小地堡裡。
小土地堡前面又是一片平地,敵人的輕重機槍拚命的咆哮,老六團隊伍不能前進,突然天氣大變,月亮不見了,下了很大的霧:十米之外就看不見人,隊伍便乘此機會前進,進至興莊前,把莊子圍起來。
興莊住著鬼子、偽軍干餘人,大炮,擲彈簡,五挺重機槍,十餘挺輕機槍,交叉著火力,然而我們隊伍沒有一個退的,只是英勇的衝鋒。
經過五次的衝鋒未衝進去,青口五輛汽車的鬼子援兵到了,天也快亮了,老六團便安然的撤回來。
興莊敵偽僥倖恐慌的渡過了四天,第五天晚上我們的老六團便收復了興莊。
我八路軍的濱海主力軍一一五師教導二旅,於同年三月十九日開始向青口沿海一帶敵偽據點攻擊,先後惡戰六天,計攻克敵偽據點海頭、興莊、朱都、張城子、李城子,大南溝,門柳口、橫溝,並一度攻入青口及下口,共斃大部為日軍的八百多人,俘偽大隊長以下近千人,繳長短槍八百餘支,子彈無數。
青口戰役,給日寇以沉重打擊,消滅偽「剿**」第三團,重創一、二團。敵軍在我軍的威懾下,龜縮到青口、縣城、大沙河三個據點。我八路軍一一五師乘勝向贛南及東海進軍,隴海鐵路以北地區大部為我軍控制。青口戰役全部的計劃圓滿完成。
青口戰役勝利結束後,我八路軍正確地執行了優待俘虜政策,熱情接待了前來探望的偽軍家屬,對不願留下的偽軍,經過短期教育即行釋放。我教育釋放俘虜的政策,在偽軍思想上產生巨大影響,為以後爭取偽軍的工作打下基礎。
青口戰役的勝利,鼓舞了根據地廣大軍民的抗戰信心。各地紛紛召開祝捷大會,熱烈慰勞我軍。從此,濱海抗日根據地進入了蓬勃發展的階段。濱海地區東大門的贛榆縣黨組織的建設,抗日政權的建設,群眾運動的發展也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