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二郎傻狐 文 / 平房種
79免費閱話說鬼子第十九大隊指揮官吉山二郎大佐,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二五期畢業生,他擔任第十九大隊大隊長有些奇怪,因為一般日軍的大隊長都是少佐,第十九大隊各中隊的中隊長也不過是中尉,為何會直接出現一個大佐當大隊長,級別差別如此之大呢,
這是因為日軍在中國和太平洋戰場到處開戰,基層軍官傷亡慘重,補充不上,從而,沒有那樣多的少佐當大隊長,只好採取兩個辦法,於是,小鬼子第一是無奈之下用大尉級軍官擔任大隊長,
之前,膠東部隊後來活捉的日軍煙台警備司令柴山茂大隊長就是個大尉;第二,啟用歲數大的軍官重返戰線,吉山二郎當時已經五十多歲,就屬於第二類,他是四三年三月接替前大隊長池田的,此前是北海道旭川軍管區司令部管理主任,這明顯是一個養老的閒職,讓他擔任如此一線的任務,其反應和指揮能力頗有些勉為其難,
當士兵桑島第一次見到吉山的時候,對這位大隊長印象不壞,此人個子不高,眼光銳利,膚色淺黑,帶有職業軍人的精悍,看起來與年齡頗不相稱,然而,馬上到來的一次掃蕩,頓時讓這位老將現了原形,
早在這年四月四日,日軍第十九大隊調集四百餘兵力,在日軍汽車第二十五聯隊部分兵力配合下,對駐紮區內的八路軍部隊進行掃蕩,這次掃蕩是獨混第五旅團組織十七,十九兩大隊共同進行的,第十九大隊主要掃蕩招遠道頭地區,
這一次討伐,吉山大佐專門命令編製了炮兵攻擊隊,事後,桑島等日軍官兵才知道吉山在抗戰初期曾擔任過迫擊炮大隊大隊長,在華南和國民黨軍作戰,所以,把經驗搬到了和八路軍作戰上,這天晨七點,日軍開始出發,從道頭鎮出發,走了不過一公里,就遭到八路軍的阻擊,吉山先下令大隊副官竹垣中尉率騎兵前往攻擊,接著下令炮兵放列轟擊,
但是,八路軍並不和日軍糾纏,當日軍騎兵發動衝擊的時候,八路軍的人員也上馬而去,轉到下一個防線,因為距離遠,動作快,日軍根本無法擊中或攔截他們,剛剛追上去,其他方向的槍聲又響了,
實際上,和日軍作戰的八路不過是三四個人,而且經常不是正規軍,而是便裝的民兵,他們見軟的打,打了就跑,也根本不在乎戰果,讓又調騎兵又調炮兵的日軍白費力氣,顯然,這個鬼子大隊長對八路軍的招數完全不瞭解,所以,面對剛才八路軍打的「麻雀戰」,擾亂射擊,竟然發出了正式的攻擊命令,
這個鬼子大隊的副官竹垣中尉和佈施中尉,都是一九三八年徵召的軍官,在華北打了五年仗,但都不是陸軍士官學校出身的,因此面對官階高出幾級的大隊長心有顧慮,不敢提出建議,只能讓他乾綱獨斷,八路軍的子彈不時飛來,卻忽東忽西,
於是,討伐的第一天,就出現了這種被我軍戲弄得團團轉的情況,打到後來,大隊長氣得眼睛都變變成紅眼了,然而八路軍依然不緊不慢地從遠遠的地方繼續騷擾射擊,騷擾射擊雖然遠,有的時候運氣好了也會打准,眼看列隊進攻的部下出現傷亡,一顆子彈又擦傷了大隊長的戰馬,讓他終於開始暴跳地大叫:「我今天就拚死在這裡了,」
「大隊長,這不是賭氣的時候啊,」不知是誰在他身後連忙勸說,
由於大隊長的賭氣,以至於中午竟然忘記了讓部隊吃飯,全大隊直到下午一點三十分才接到吃中午飯的命令,但兩點鐘又被驅趕出發去追擊跑得無影無蹤的八路軍狙擊手,作為有親身經歷那次戰鬥的日本兵桑島,是這樣描述吉山大隊長的:「這回的大隊長真是個王八蛋(野郎)啊,」
鬼子迫擊炮小隊的四年老兵村澤上等兵是這樣對桑島說:「我們這位大隊長是不是『野郎』不好說,不熟悉八路軍的戰法,戰術上經常慢半拍倒才是真的,」
這次水道集撤退,吉山大隊長的決斷明顯太晚,不過也不怪他,所謂「鐵打的水道,,紙糊的牟平」,水道一旦失守,牟平就門戶大開了,防守起來要更多兵力,難怪吉山大佐難以取捨,
此次水道集遭到攻擊,據點發來的求援報告稱,遭到約上千名八路軍的圍攻,據點中的偽軍戰鬥力很差,真正的日本兵只有不到四十人,情況危急,請求大隊緊急增援,關鍵時刻,這位大佐優柔寡斷的毛病,又犯了,他猶豫了大半天,才有氣無力地說:「通信兵,你的馬上叫死守,否則軍法從事,」
吉山的命令,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因為水道集畢竟有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如果利用好了,也未必不能抵擋一氣,但是,日軍準備撤離的命令已經讓水道的偽軍軍心大亂,隨時準備投降,狄野少尉陣亡後,小林縣雄曹長被任命為水道集分遣隊的代理隊長,
這一仗打起來,真正和八路軍拚死交戰的,只有他手下的三十多個日本兵,所以,只要一開戰,偽軍就可能迅速瓦解,日軍只能據守三個中央大炮樓,還有什麼懸念呢,
「差十分十一點,」我八路軍十六團三營政教胡丙乙看了看麥,親切地看著再過一小時零兩分就要出發的江雪山,他們已經談了一個小時,所談的內容全部是膠東鋼八連地帶活動的戰術問題,
「報告,」警衛員高虎子走進來,「賈參謀長到,」
胡丙乙和江雪山立即離開座位,剛要出去迎接,賈參謀長巳經跨進門來,他和江雪山握了手,玩笑地問道:
「怎麼樣,主攻小鬼子大碉堡的司令同志,」
「完全都準備好了,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
「完全,嗯,完全,」賈參謀長不慌不忙地坐在一個凳子上,「好吧,那你就匯報一下你的完全吧,」
江雪山立在賈參謀長的對面,像在台詞一樣:「突擊隊的組成,以二排郭雲秀為突擊隊長編有三十餘人,火力組長劉江指揮機槍、小炮及特等射手,爆破組長二班長林基竹,組員孫德太、鮑同亮、鄒瑞亭、曹福至等同志,破壞組長為一班長孫奇東等,架橋組長為七班長於文朋等同志……」他從人員說到裝備,說到他所想定的戰術,他所準備的一切,他顯然有些滿意自己的準備工作,不覺流露出了一點驕傲的情緒,
「這就是你的全部嗎,嗯,」賈參謀長的臉上現出了江雪山沒有想到的嚴肅的表情,
江雪山知道首長已經發現漏洞,也知道他向來對部下戰前的準備工作要求很嚴,不放鬆任何一點微小的破綻,所以雪山一紅,沒有回答,
「嗯,怎麼樣,完全都報告完了嗎,」
「沒有了,」
「你說說,要是出了傷號怎麼辦,」
「這個已經準備了,」江雪山微笑著鬆了一口氣,「每人帶了三個救急包,」
「三個救急包能解決傷病員的一切問題嗎,」
「要是輕傷還可以湊合,要是重傷怎麼樣,」
「我相信戰士們的能力和忍耐力,……」
「可笑,」賈若瑜更加嚴肅地把眼盯著他,「如果那傷勢超過了戰士的忍耐力呢,那只有讓我可敬的戰土犧牲生命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江雪山又有點著慌了,「我們要集中所有的智慧,用極少的代價換取大的勝利,」
「這只是你個的主觀願望,要知道,窮途末路的敵人,已不是你當年的戰場,現在你是虎穴捉虎,不是甕中捉鱉;情況不同了,你懂嗎,」
「是的,」江雪山心服口服地承認,「我只想讓連隊更有戰鬥力,盡量做好工作,不讓他們有什麼思想負擔……」
賈參謀長看到這個心愛的部下巳有些難為情,臉上上便現出了笑容,走到雪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開始就主觀潦草,你在日記本上也寫上,你就寫:『姓賈的這傢伙真厲害,沒出發就把我克了一通』,還可以寫上這是,『不吉之兆』,」
三個人都笑了,
賈參謀長為了看看即將出發的鋼八連和不影響江雪山的準備工作,便戴上軍帽,說了聲「快準備你的衛生員」,便出去了,
賈若瑜,四川省合江縣人,一九三一年加入中國**青年團,一九三五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次年加入中國**,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紅軍學校第四分校教員,紅六軍團第十六師司令部參謀,軍團司令部參謀,軍團教導團軍事總教,二方面軍紅軍大學上級幹部指揮科科長,後來,參加了長征,
抗日戰爭時期,任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隊長兼教員,第一分校編輯主任,第三支隊支隊長,軍教科科長,膠東支校副校長、校長,山東縱隊教導五旅參謀長,膠東軍區參謀長,是胡教導員和江連長的老首長,他們一見到老首長就尊敬有加,
胡政教和江雪山見賈若瑜出去後,二人相對笑了一下,一伸舌頭:「好厲害,」胡丙乙政教回身向衛生隊打電話,要衛生隊長立即派一個身強體壯、政治堅定的衛生員來,要帶足急救、止痛的藥品,
不多時,進來一個經常走路都打呼嚕的腦袋受過傷的衛生員,胡教導員一看生了氣:「真是瞎胡鬧亂,快回去叫你們隊長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