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好漢傳堂 文 / 平房種
張傳堂看見這明顯的目標,是多麼高興呀!他一連送給了敵人兩梭子機槍子彈。敵人膽怯了,把胳膊縮回了。
進攻繼續猛烈的進行著,敵人企圖作最後的掙扎,又伸了手在扔手榴彈。敵人大罵:「媽的,再發狂就消滅你們!」
於是,怒火,燃燒在張傳堂的心頭上。他爬起來平端著機槍一直衝到敵人炸彈威力圈內射擊,但是他更清楚的知道,在這樣的危險的傳況下,不光要消滅敵人,還得要保存自己。他在藉著手榴彈的紅光觀察著有利的地形。在紅光中他看見到面前有,很是塊發揮機槍火力的陣地!他猛烈的跑過去。就在這衝向土崖的霎那問,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前面不是土崖,是一道丈多深的大溝的溝崖,敵人把它利用作據點東面的外壕的,但是張傳堂地形不熟,不知道。
由於張傳堂沖的急,一失足跌下了深溝。當那緊張的霎那間,他寶判斷清楚自己是跌入了敵人的壕溝了。於是,這名機槍手說:「他奶奶的,就是把我自己跌壞了,也不能摔壞了機槍。」
張傳堂想到這裡,急忙的把機槍摟抱在懷裡。一直跌下溝底的亂石堆中,機槍真的沒有摔壞,它安靜的壓到張傳堂的身上。但是,當張傳堂想爬起來的時候,他卻發覺了他的左腿跌斷了,站不起來了!
戰鬥在進行著,同時敵人的手榴彈也向這壕溝打來,然而張傳堂沒有叫喊,沒有慌張,他還在冷靜的惦念,著考慮著:「怎樣把機槍弄出去呢?怎樣爬出這可惡的深溝去呢?」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他才輕輕的拍了拍手(這是晚上規定的聯絡記號)。
副班長王志友聽見了,他帶著步槍組的同志們慢慢的向拍手的地方爬過去,用步槍試探著悄悄的溜下溝底,靠近了張傳堂。
「老王,好好的把機槍帶上去,我的腿跌斷了。」張傳堂才放心的把輕機槍交代給副班長並囑咐道,「同志們,敵人不斷的向溝裡打手榴彈,你們快離開這危險界吧!你們不要管我了!我自會出去的!」
副班長和同志們那個願意離開自己的好班長而去呢?但是背著他是爬不出壕溝的。敵人的手榴彈又扔過來了!同志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班長,揮淚衝向戰場。
班長張傳堂最後拖著自己斷了的腿,忍著痛,從亂石堆的溝底慢慢的爬出危險界,慢慢的爬出壕溝,順著小路爬回了指揮部。
我六團一連五班長——侯建三的外號也叫「猴子」,這原因除了因為他姓「侯」以外,那就是他平時的性情和戰鬥的動作了。討李戰役的勝水戰鬥中,他赤手空拳繳了敵人一挺輕機槍,七枝駁殼槍和二十餘枝步槍。現他在向同志們自述:
「排長叫我沖時,大家正在忙著過水溝,我一看有的爬,有的到了半腰掉下去,有的在水上亂蹬,還有的在喝水,人那麼多,我一想不行,就向北跑了幾步,正好水溝上躺著一根木頭,我一見就恣了,我想平時爬障礙過獨木橋都不費事,這還費事嗎?就大膽的走了上去,真是沒費事就過去了。」
「那後來怎麼樣?」宋繼柳問。
「我過去後,就緊接著是一道木寨,我也就像爬障礙一樣的爬了過去。然後,扔了一三個手榴彈,我就跑到炮樓跟前,不知是誰正提著一筐子炸彈跑過來,我一想糟糕!炸彈打完了,心想管他是誰呢,奪過來再說,我沒有說話,一下子就奪了過來,有了炸彈還怕什麼呢?」
「哈哈!對!哈哈……」同志一聽大笑道。
「這時,我們的梯子已經架好了。可我一看,已經上去了兩個人。這一下我可急壞了,就把筐子往身上一挎,一下子就衝了上去。在在炮樓上,我亂打炸彈,不一會炸彈就又打光了,我心裡又急了起來,因為我的槍早已給別的同志用了,空手打仗怎麼能行呢?」
「是呀,怎麼辦?」眾聽眾也為他急了進來。
「可巧,那個小『冒子』通訊員來了,我上去就奪他手中的槍,我說:『給我給我,我下去打敵人!』他的槍是他的吃飯傢伙,他怎麼能把槍給我吶!?於是,他就和我奪了起來,他還說:『我的槍是保護連長的,你怎麼能拿去呢?』奪了半天也沒有奪過來,我氣的沒法了,就一生氣舉起雙拳衝了上去。
「好!是條漢子!」宋繼柳說。
「我剛到下面,一個傢伙正想跑,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脖頸子,一下子就把駁殼槍奪了過來。有了槍我更不怕了,我一面走一面打,先上堂屋去搜索,裡面的人哼哼,我又打了幾槍,進去一看沒有敵人了。」
「好,殺得好!」徐雲奪道。
「誰說不是。於是,我就到了西北角的大炮樓跟前,那裡有一個地洞,許多傢伙正往裡面鑽,我命令他們『站住』,他們還是鑽,我可氣了,把駁殼槍一摟,糟糕!大概是啞火了,又摟,還是不響,原來這個東西盛子彈不多,早就叫我打完了。」
「哈哈……」眾笑。
「眼看著一個一個的都鑽進去了,我心裡乾著急,後來只剩一個傢伙了,他也拿著一枝駁殼槍,我上去就奪了過來。朝著洞門我就打了幾發,子彈又沒有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跑了下去。」
「哈哈……」眾笑。
「到下面,我心有數,槍裡沒有子彈了,硬幹是會吃虧的。於是,我就進行政治攻勢了,我說:『不准動!你們要好好的繳槍,八路軍優待俘虜,放心不殺你們,願意抗日的留下抗日,願意回家的放你同家。』說著說著,就有一個傢伙繳槍了,他一手給了我一支駁殼槍,一手絡著又有一個傢伙,照樣的繳給我一支駁殼槍。」
「這一下,你小子發財了!」徐大個子笑著說。
「我心裡高興極了,就把那兩支槍套在脖頸上,其他的傢伙,就把步槍一支支的遞了出來,我就叫他們一個個的走出去,也沒個數,那麼—大傢伙,大概總有二十多個吧!他們還要繳步槍,我試著身上不輕了,就說:『把機關鎗搬出來!』一個傢伙說:『在裡面,在裡面。』我說:『快點快點!』一個傢伙就把一個遞過來。」
「就你一個人?」記者萬里紅睜大了眼睛問。
「是的。那個傢伙先把機關鎗交給了我,又把梭子繳了出來。我想,只要有了機關鎗我心裡就輕鬆的多了!於是,我說:『還有嗎?』他們說:『沒有了。』我說:『繳別的!』就又有三支駁殼槍繳了出來,我心裡恣透了!」
「好,真是太好了!」記者萬里紅說。
「可是地洞又小又髒,熏得我頭痛,我一陣發燒,頭昏眼花的站不住了。可是,我的心裡還明白,就趕快的倚到牆上,把外而的人喊了進來,同志們把我架了出去,到了壕溝外邊。我不中了,我摸著我腰要裡的駁殼槍,在兩個同志的手裡躺了下去,直到衛生員給我打了一針,才慢慢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