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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 原來這重頭戲在這裡 文 / 棲墨蓮

    慕興瑞和慕興鴻對視了一眼,叫了下一個丫鬟進來,誰想到等那丫鬟手上的白布除去後,竟然同巧青一樣,手上的藥膏都沒有消失,巧青驚訝極了,可是她沒忘了剛才慕興瑞交代她的話,手不能拿到前面來,雖然巧青很想用手摀住自己的嘴。

    那丫鬟看到自己的手也驚了,不過慕興瑞還是同她說了同巧青說的一樣的話,那丫鬟驚恐著走到了巧青的身邊。

    就這樣進來了一個又一個,每個人都同巧青她們一樣,手上沾著的藥膏還在。

    「下一個進來。」慕興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嚮慕婉漣的眼神也抱著懷疑,不過他答應了慕婉漣要都看完,所以強忍著沒有發火。

    「老奴是廚房的,人家都叫老奴錢婆子。」錢婆子低著頭,眼睛卻骨碌碌的轉著。

    看到錢婆子,慕婉漣也走了進來坐到了慕興瑞和慕興鴻的下首,雖然慕婉漣的腳只是扭了一下,適才又有尹大夫的醫治,可是站久了慕婉漣還是覺得有些疼。

    錢婆子見慕婉漣坐到了她所站的旁邊,餘光瞟了慕婉漣一眼,只見慕婉漣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錢婆子不由得心裡一顫。

    慕興瑞沒有發覺下面錢婆子和慕婉漣的四目相對,只吩咐旁邊的丫鬟道:「去將錢婆子手上的白布取下來。」

    那丫鬟不等慕興瑞的話音落下,飛快的取下了附在錢婆子手上的白布,可是白布除下後錢婆子的手上竟然乾乾淨淨,沒有一點藥膏的痕跡了。

    「去那邊站著,手放到身後去。」慕興瑞的臉色突然又難看了幾分,錢婆子卻沒有發覺,舒了一口大氣便按著慕興瑞的吩咐退到了一邊。

    慕婉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只是上下的打量了錢婆子一眼,便起身去叫下一個人進來。

    等到所有人都瞧過後,慕婉漣笑吟吟的道:「都瞧完了,這會兒也該到我了。」

    慕婉漣說完,示意那丫鬟過來解開她的手,那丫鬟解開白布的時候,屋裡的丫鬟婆子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不得不說這些丫鬟婆子們的心裡都驚恐極了。

    就在慕婉漣手上的白布取下來的一瞬間,錢婆子大叫道:「有藥膏,有藥膏,五姑娘,老太太平日帶您不薄,您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錢婆子的注意力都在慕婉漣的手上了,所以她沒發覺適才就在她大叫出聲的時候,她四周的丫鬟婆子們都鬆了一口大氣,直到錢婆子這話說出口後,她才發覺情況似乎不大對勁。

    「哼,大膽錢婆子,竟然謀害老夫人還蓄意嫁禍給本姑娘,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若從實招來,興許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慕婉漣當機立斷先發制人的呵斥道。

    誰知錢婆子到了這時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然還口出狂言,「五姑娘,老奴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陷害老奴,老奴手上並無藥膏,反到是五姑娘你的手上的藥膏還在,這藥膏驗毒的辦法是五姑娘你自己出的,這會兒真相大白了怎麼還冤枉起旁人來。」

    錢婆子說完,看嚮慕興瑞和慕興鴻道:「大老爺二老爺,姑娘犯了這等大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這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會指責兩人老爺不孝的。」

    慕興鴻聽到這兒再也聽不下去了,隨後抄起桌上的茶盞對著錢婆子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慕興鴻那是武將出身,手底下的準頭哪能做的了,錢婆子只覺眼前一花,腦袋上一疼,就見自己腳下多了一堆碎瓷片,好像還有什麼東西順著腦袋流了下來。

    「混賬東西,還敢巧言令色。」

    錢婆子聽了慕興鴻這話頓時就懵了,不過最讓錢婆子覺得眩暈的還是她看到了從她頭上滴到地上的血。

    「老奴,老奴冤枉啊!」錢婆子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馬腳,一個勁的喊冤。

    慕興瑞是知道錢婆子是自己妻子從娘家帶來的陪嫁的,不過錢婆子既然能勝任廚房副管事一職多年,還是在慕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沒有被抓到把柄的,便以為她真的是個好的,誰想到今日竟然揪出她給慕老太太下毒。

    慕興瑞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要因為沒有娶到一個好的正妻給毀了。

    「你自己好好看看她們的手。」慕興瑞頗為無奈的呢。

    錢婆子聽了慕興瑞的話,這才醒過味來,轉身去看那些丫鬟婆子的手,卻見她們的手上滿滿都是藥膏。

    「這珍珠玫瑰膏是我新製出來用來護手的藥膏呢,錢大娘怎麼不多敷一會兒,這麼快就給擦下去了,真是可惜了。」慕婉漣似笑非笑的看著錢婆子道。

    「你,我,老奴是冤枉的,老奴是被冤枉的啊。」錢婆子大驚失色,爬到慕興瑞的腳邊哭喊道。

    慕婉漣見狀將屋裡的丫鬟婆子都趕了出去,只留下錢婆子和甘婆子和巧青在。

    慕興瑞的怒火徹底被錢婆子勾了起來,抬腳就衝著錢婆子踹了過去,「你這個老刁奴,還不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害老太太的。」

    錢婆子是尤氏的人,若是今日慕興瑞不能將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恐怕明日就有人要參他一本蓄意謀害繼母,當今聖上可是最重孝道的。

    慕興瑞已經想通了,雖然慕興瑞不相信會是尤氏讓錢婆子做的,但若真的是尤氏,那慕興瑞寧願大義滅親,就是休妻也不能包庇尤氏,更何況慕興瑞早對尤氏看不順眼了。

    雖然如今定國公府紅極一時,可這定國公府的爵位才是第一代,若不是當初安,定,平,加上慕興鴻幾人的協助,幫著皇上平定他國才能順利登上皇位,也不會有今日的國公府。

    而尤氏是慕興瑞還沒有爵位在身的時候娶回家的,當時慕興瑞還是個五品小官,尤氏的娘家卻比他的官位要高,慕興瑞是高門娶妻,當時不說閒言碎語受了不少,就是尤氏娘家人的白眼也沒少挨過,誰知後來慕興瑞慕興鴻兩兄弟一舉翻身,一個被封為國公,一個被封大將軍,尤氏娘家背後的勢力也就不顯眼,反而要靠起了慕興瑞的名聲。

    可是沒過多久,慕興鴻娶了延易王府的嫡出的姑娘,宮內最受g的皇貴妃又是慕興鴻的親姐姐,慕興瑞頓時覺得壓力山大,總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將自己給比下去,畢竟一個定國公府這個新貴,還比不上延易王府這個百年世家。

    慕興鴻當初為什麼只封了個將軍之位,慕興瑞心裡是清楚的很的,自然不是因為慕興鴻差點被俘一事,不然也就不會有安國公府的存在了。

    一代天子一朝臣,功勳世家功勳世家,其實是兩個概念,一個是靠功勳上位的新貴,一個是百年傳承的世家。當時才剛登基的皇帝蕭飛揚手低下並沒有太多他自己純粹的支持者,所以扶持新貴便是一種手段,可是慕興瑞和慕興鴻兩兄弟雖然可用,但蕭飛揚也不敢將二人的位置放得太高,生怕以後不好控制。

    所以嫡長子慕興瑞便成了定國公,慕興鴻只是一個將軍,這就是帝王之術。

    如今尤氏成了慕興瑞的拖累,祈氏卻成了慕興鴻的助力,再加上g冠後宮皇貴妃慕月嬋,皇上親口御封縣主的慕婉漣,慕興瑞簡直有些膽戰心驚了,生怕皇帝一個不高興將自己定國公的位置給了慕興鴻。

    錢婆子見陷害慕婉漣下毒之事敗露已經嚇的不行,原本她要執行的計劃應該是若事情敗露就陷害甘婆子是兇手,還有李婆子這個證人定然保她無恙,可是慕婉漣一個小招數就讓她再沒反悔的餘地了。

    「老爺,不是老奴想要這樣做的,是有人威脅老奴若不如此就殺了老奴。」錢婆子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了,就是死她也要拖個人下水。

    「是誰指使你的,你若在不快些道來,本老爺立刻讓人亂棍打死你!」慕興瑞一拍桌子道。

    「是,是思懿堂的一個叫小燕的丫鬟。」錢婆子道。

    「胡說,你個老刁奴平日裡為非作歹,會怕一個小丫鬟。」慕興鴻見錢婆子竟然將事情推到了思懿堂上,那還能向剛才那般氣定神閒。

    倒是慕婉漣聽了這話,道:「你說的小燕長的什麼樣子?」

    錢婆子哆哆嗦嗦的道:「合中身材,看起來有些瘦弱,倒是長了一張圓臉,頗為幾分姿色。」

    慕婉漣一聽這個,立即想起來那個今日將她哄走的丫鬟,便又對錢婆子問道:「可是今日去廚房哄騙我說母親找我的那個丫鬟?」

    錢婆子搖了搖頭,「老奴不知,那會只顧著同甘婆子吵嘴,並沒有看到那會還有誰去了廚房,不過小燕是思懿堂的粗使丫鬟,做庭院灑掃這些個粗活的。」

    「那就沒錯了。」慕婉漣緊接著又對慕興瑞和慕興鴻道:「大伯,父親,今日我剛熬好粥,就有一個思懿堂的丫鬟跑去廚房,說是母親有急事找我,我這才讓巧青將粥送來的清暉院,誰知母親根本沒有讓人尋過我,而那個丫鬟正是錢婆子口中的小燕,看來這個小燕的背後還有指使人。」

    慕婉漣的話雖然證實了有小燕這個丫鬟,可是錢婆子怎麼會受制於一個小丫鬟卻是件怪事。

    「錢婆子,莫非你被這個小燕威脅了?」慕婉漣突然想到了什麼,便道。

    錢婆子見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說不行了,便道:「五姑娘說的對,小燕拿了老奴孫兒貼身的長命鎖來,讓老奴將一隻碗放到廚房,事成之後許給老奴廚房大管事的位子,不然就殺了老奴的孫兒,老奴就只有這一個親孫兒啊,這才鬼迷了心竅,可是老奴之前是並不知那碗裡抹了毒的啊。」

    慕婉漣聽到這裡就笑了,道:「你敢說你真的不知那碗裡抹了毒?」

    錢婆子用力的搖了搖頭,「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老太太啊。」

    「可是誰告訴你碗裡抹了毒的,從始至終都沒人說祖母是中了毒,你是怎麼知道的?」慕婉漣反問道。

    見錢婆子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慕婉漣又道:「她們只知馬錢子,可少量的馬錢子是通絡止痛散結消腫的,只有生用或者體質虛弱的人用了才會中毒,只有大夫才會知道。碗裡抹毒虧你想的出來,那粥是我親手盛好才離開的,而鍋裡的粥並沒有毒,這是說明是有人向那碗裡的粥放了大量馬錢子粉,錢婆子還用我繼續說嗎?」

    錢婆子聽到這裡,反倒冷靜了下來,道:「五姑娘果然聰慧,沒錯,是我往碗裡倒了馬錢子粉,姑娘前腳才走,小燕就回來同巧青說姑娘掉了東西,讓巧青一同跟著找,我就趁機下了毒,可是老奴適才所言並不是假話。」

    錢婆子掏出一枚銀質的長命鎖,又道:「老奴一家只有這一棵獨苗,若是他死了老奴怎麼對得起他爹娘,老奴知道的都說了,只要不連累了我那小孫子,任憑老爺姑娘們處置。」

    慕興瑞幾人也知道,錢婆子這次是真的說了實話,除了小燕這一條線索,其他的她什麼也不知。

    慕興瑞早就派人去找小燕的下落了,可是好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消息。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投井死了。」

    慕婉漣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叫喊道,頓時心裡劃了不好的預感。

    慕興瑞和慕興鴻都是一皺眉,慕興瑞起身吩咐道:「將錢婆子關進柴房,好好看管。」

    慕興瑞說完,就大步向外走去,慕興鴻隨即也跟上了。

    等慕婉漣追出去的時候,屋裡早就空空蕩蕩的了,顯然都是聽到了聲音去瞧怎麼回事了。

    慕婉漣也帶著巧青跟了過去,直到快到慕婉妍的墨韻軒,慕婉漣就見不遠處的一口井邊躺著一個臉色鐵青,渾身濕透了的丫鬟,顯然已經死了多時了。

    「她,她是思懿堂的灑掃丫鬟,叫小燕。」祈氏突然驚呼道。

    慕婉漣雖然早就猜到他們找到的可能只是小燕的一具屍體,可是事情真發生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小燕的死,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突然有人驚叫道:「有鬼啊!」

    井邊剛死了人,小燕的屍體還在這裡,再加上前些日子就聽到過鬧鬼的事,慕婉兒第一個尖叫了起來,「母親,母親我好怕,我好怕!」

    除了慕婉兒之外,雖然別的幾個姑娘沒有尖叫,但是也好不到哪去,慕婉妍也早已撲到了尤氏的懷裡,慕婉柔則同自己的丫鬟襲香抱在了一起,慕婉琳和慕婉若乾脆下的跌坐到了地上瑟瑟發抖。

    「不許胡說,哪來的鬼,定然是有小賊跑了進來,快同我去追。」慕興瑞當機立斷,大聲叫道。

    慕興鴻本來也想追去的,可是怎奈此處除了他,一個男主子都沒有,他怎麼能跟去,只好道:「都莫怕,莫怕,我是上過戰場的,身上有煞氣,鬼怪見了我也是要避讓三分的,這裡離漣兒的汀蘭苑最近,咱們都到那去坐坐。」

    慕興鴻一邊勸著這個夫人姑娘們的,一邊吩咐小廝將小燕的屍體蓋上白布抬了出去。

    眾人當然不想待在這個死過人的地方,自然都說好。這裡雖然直對著的就是墨韻軒,可是慕興鴻不好將人帶去慕婉妍的院子裡,雖然慕婉琳的玉清小築也很近,但是畢竟慕婉琳是庶女,可是汀蘭苑不一樣,那是他親生女兒的院子,他自然有全做主。

    慕婉漣也緊緊靠在祈氏的懷裡,慕婉漣雖然是死過一次的了,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慕婉漣見了也會害怕,但是慕婉漣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今日的這些事似乎都太湊巧了,似乎被一條線串著一般,而她們則被那條線拉著走。

    慕婉漣有個很強烈的預感,那就是那個一直隱在暗處對付她的人,就是定國公府裡的某個人,也許就在她的身邊,慕婉漣還感覺到那個人不知因為什麼,突然更加瘋狂的想要自己的命。

    正在慕婉漣的思緒游離的時候,汀蘭苑的大門已經隱約可見了,可是越靠近汀蘭苑,慕婉漣的不安就越發的明顯。

    直到眾人走進汀蘭苑的大門,看到慕興瑞一臉煞氣的坐在汀蘭苑的院子裡,含蓉初雁幾個一臉鐵青的站在一旁,下面跪著一個丫鬟的時候,慕婉漣才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之前都是鋪墊,重頭戲在這裡!」慕婉漣自言自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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