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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最後一擊 文 / 真命虎哥

    「叛了三個,殺了二個,廢了一個,黨人在朝堂上中堅力量寥寥無幾,難道我等終究鬥不過一個十歲小兒?」

    張溫聲音嘶啞,臉色憔悴,頭髮似乎一夜之間白了一半。鄭泰和種拂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前幾日還在一起把酒言歡,今日卻是陰陽兩隔,令他神傷不已。

    楊彪神情一凜,正色道:「司空大人何必如此氣餒,這三公之中不是還有你我嗎?伯穎(種拂)和公業(鄭泰)為大義而死,死得其所,其氣節必定流芳千古。作為生者,不應灰心喪氣,而是應繼續他們的遺志,令其死而無憾。」

    雖然說得慷慨激昂,語氣中同樣掩飾不住傷感。

    張溫轉向袁紹道:「本初前日言有二計,如今垂簾聽政已失敗,另一計又如何?」

    袁紹沉吟不語,思慮了很久才說道:「我有門下死士一百,名『專諸』,原本打算對付董卓老賊,可惜『專諸』尚未出手,董賊已逃,如今正好對付小昏君。只是若小昏君深居皇宮,有三千宿衛守衛,又有飛龍衛和王越貼身保護,若強行闖皇宮絕無勝算。只有請一人在朝堂上誘使昏君出宮方有機會。如今正值春季,可奏請其出宮到北氓山圍場狩獵,以便宜『專諸』行事,成敗在此一舉,成則辯皇子登基,我等榮光無限,敗則韜光隱晦,全面收兵。只是無論成敗,昏君因狩獵遇刺,奏請狩獵者終究恐難逃一死。同時此人須平時在朝堂上較為低調,不為王允等人懷疑,且此人奏請狩獵之時,太尉和司空大人須率眾官極力反對,方可誘使昏君入彀。」

    大廳中立即沉靜下來,眾人低頭沉吟,鴉雀無聲。

    突然一人挺身而起,大聲說道:「咱家自來在朝堂少言寡語,王允等必不生疑,此次就讓咱家去奏請昏君出宮狩獵。」

    眾人抬頭一看,正是大鴻臚寺卿周奐。

    楊彪急道:「不可!不可!如今我等黨人為官公卿者已不多,子任(周奐的字)此去必為所害,萬萬不可!」

    周奐臉上露出決然的神色,大聲喝道:「太傅大人可死,伯穎可死,公業可死,為何單單周奐不可死?太尉大人莫非瞧不起我周某麼?太尉大人休要再阻攔,周奐一心赴死,絕無悔意。人固有一死,周奐為大漢正統之道而死,死得其所,何其快哉!」

    滿堂立刻一片哭泣聲,哀傷不已。

    楊彪緊緊抓住周奐的手,淚流滿面的顫聲道:「子任……」。只喊了兩個字就語不成聲。

    作為一個現代人,你永遠無法理解他們的行動。就因為在位的皇帝不是先皇的長子,就不是正統的皇帝,哪怕他也是先皇的嫡子,哪怕他的才能遠遠超過長子,他們依然會前仆後繼的設法將這個非「正統」的皇帝拉下馬來。因為正統二字,就是他們心目中的道。為了他們的道,他們視死如歸,正義凜然。

    例如明代時,太祖朱元璋的兒子朱棣打敗朱元璋的孫子朱允炆,朱允炆不知所終,朱棣即位,方孝孺卻認為朱棣不是正統的皇帝,是篡位,朱允炆死了,就應該由朱允炆的兒子即位,兒子只有兩歲,就應該由弟弟即位,不應該是他這個當叔叔的登基。朱棣大怒,威脅要誅他九族,方孝孺卻道即使你誅我十族又如何,結果方孝孺成為歷史上唯一一位被誅了十族(門下學生合為一族)的「忠臣」。遠遠近近的親戚、門生合計八百三十人,全部為他殉「道」而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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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家新定,董賊未除,黃巾餘孽仍存,朝廷當演武以震天下。時值三月,萬物播種之時,然走獸飛禽,乘機而長,日後必毀壞莊稼,禍害百姓,可獵殺之以造福百姓。臣奏請天子圍獵北氓,除**之害,講武於天下,一舉兩得也。」

    劉協瞇縫著眼睛望著周奐,揣摩他的目的。近來的風雲變幻,使他對每一個不熟悉的大臣的意見都會揣摩一陣再發言。

    大鴻臚寺卿周奐,歷史上是在李傕、郭汜攻打長安時戰死的,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種拂。如今種拂已經被他斬殺,郭汜在洛陽之戰中被射殺,而他穩居雒陽,這周奐估計也沒機會去長安戰死了。這廝平時在朝堂上不太說話,言行低調,此時卻提出田獵到底是何意?難道閒的蛋疼想吃野味了?

    天子狩獵,其實就是軍事大典,一次綜合軍事演習,所以有田獵講武一說。君王狩獵分四季,春搜、夏苗、秋獮、冬獵,如今正是春搜的時節。

    王允與盧植對視一眼,立即出列上前反對:「既然如今天下擾攘,陛下豈可冒險出京,況且京中可選拔出兵馬不多,何以確保陛下安全?」

    周奐駁斥道:「北氓圍場據此不過三五十里,且城外有三十萬大軍駐紮,能有何危險?」

    話音剛落,卻聽一人冷冷喝道:「城外三十萬大軍參差不齊,怎知沒有異心者?若被居心叵測所乘,豈非壞了江山社稷大事?陛下萬萬不可出京。」

    王允一看,正是死對頭楊彪,不禁呆住了,一時不知所措,啞口無言。

    盧植本待出列聲援王允,見楊彪也出言反對周奐,也一時不知其意,一陣目光閃動,凝身不動。

    接下來又有幾人出面極力反對,周奐形成孤立無援之勢,被罵得臉紅口赤,招架不住。

    張溫怒斥周奐道:「陛下年幼,拉不得弓,射不得箭,倘若衝出虎、豹等猛獸,驚嚇了陛下你可擔待的起。」

    劉協聽他說自己拉不的弓射不得箭,腦海中一激靈,浮起一段字:轉過山坡,忽見荊棘中趕出一隻大鹿。帝連射三箭不中,顧謂操曰:「卿射之。」操就討天子寶雕弓,金鈚箭,扣滿一射,正中鹿背,倒於草中。群

    臣將校,見了金鈚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踴躍向帝呼「萬歲」。曹操縱馬直出,遮於天子之前以迎受之。眾皆失色。

    心頭不禁大怒,歷史上曹操欺負我不會射箭,難道現在你們也敢欺負我不會射箭不成?我倒看看誰敢在我面前逞威。

    於是一拍龍案:「就依周卿所奏,擇一佳期至北氓圍獵,以顯天威!」

    周奐滿臉歡笑道:「不需擇日,後日乃吉日,可往之。」

    劉協望著他的臉色,心頭一動:明天是袁隗、袁基下葬的日期,後天就去狩獵,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朝會散去,王允和盧植拖在後面,被李逸飛趕上一把扯住:「陛下請兩位大人傳曹孟德和公孫伯珪一起到御書房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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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府,西廂房。

    窗外**明媚,窗內美人如玉。

    貂蟬趴在窗台上,一隻手支著下巴,出塵脫俗的臉上滿是迷惘,眼中如煙雨般迷濛。

    小翠歎了口氣:「小姐要當皇妃了,高興得都犯傻了,都發了一上午的呆了。」

    貂蟬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小翠,悠悠的說道:「十歲的男子會懂兒女之情嗎?」

    小翠噗嗤一笑:「原來小姐在為這個勞神啊,民間成親早的十三歲就娶媳婦了呢,十歲也半大不小了,多少會懂得一點吧。小姐急啥呢,陛下都說了四年之後再迎娶你進宮。等四年後陛下十四歲了,肯定就懂了。」

    貂蟬搖搖頭,眼中迷濛得如霧氣般,嘴中彷彿在囈語:「那天我在府裡看到他,他也看著我,雖然他身材瘦小如常人無異,我總覺得他的眼神像是飽經世故,我在他眼中反倒成了小姑娘。他對我笑語了一句就走了,那種語氣就像……就像大哥哥調侃小妹妹一樣。我覺得他不但懂兒女之情,而且好像很懂。」

    小翠點點頭:「聽聞陛下經歷多次宮廷之亂,又遇董卓之禍,如今又管著偌大一個江山,自然比常人要成熟穩重的多。」

    貂蟬眼中更迷茫了,喃喃的說道:「他在朝堂上說要納我為妃,是情勢所逼,還是真心喜歡我?四年之後,他還會記得昨日之言嗎?就算記得,他是會隆重迎娶,還是敷衍了事,隨便找一處宮室把我像鳥兒般關養起來?」

    小翠又笑了:「瞧小姐這患得患失的模樣。小姐美若天仙,老爺說全天下也找不出比小姐更貌美的女子,還怕陛下不喜歡?自古以來陛下愛江山更愛美人,小姐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瞧,那朵桃花剛剛綻開,就羞謝了呢。小姐要是進了宮,那是鐵定要當皇后的了。」

    貂蟬也羞紅著臉笑了:「你這丫頭,盡挑好聽的說。不知道咋的,我這幾天心裡就一直想著他,總放不下來。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天天呆在府裡悶得很。」

    小翠啊的驚叫一聲:「又出去啊,老爺不是說不准隨便出去嗎?上次都惹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還出去啊?」

    貂蟬懊惱的說道:「哪有那麼背,天天遇到那種倒霉的事情。你不跟我去,我自個去了。」

    說完戴上面紗就賭氣的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我跟你去……」

    兩人走到大街上,貂蟬卻發現自己的烏鴉嘴竟然不幸而言中,還真就遇到倒霉的事情。

    大街上的人被一群軍士趕到街道邊邊上,隨著一陣震天動地的鼓樂聲,一群拿著喪幡、花圈的人背後,抬著一具靈柩。

    不止一具!一具、兩具、三具……靈柩像一條長龍一般,依次而過,竟然有數十具靈柩!

    邊上一人歎道:「袁家真慘啊,好端端的一個太傅和太僕府,老老小小被殺了個乾乾淨淨,光袁家老小爺們和夫人就幾十個啊。更可憐那些下人們,一抔黃土就埋了,連個棺材都沒啊。」

    原來是袁家出殯。貂蟬皺了皺眉頭,遇到出殯已經是件晦氣的事情,何況袁家還把這靈柩中人的仇算在她義父身上。

    終於最後幾具靈柩從她面前緩緩抬過,一陣微風吹過,一股異味絲絲縷縷的飄進她的鼻孔。

    她不禁輕輕的掩住了鼻子。

    突然她隱約感覺不對:「這靈柩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硫磺和硝石的氣味?隔了那麼遠,這氣味還這麼濃烈?為何前面的靈柩沒有,只有最後幾具靈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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