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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貂蟬拜月 文 / 真命虎哥

    只見此人身材魁梧,一身爛銀鎧甲,手執一桿重達五十斤的兩刃三尖刀,向疾風一般向張飛衝來。

    張飛環眼圓睜,怒聲罵道:「哪來的雜種,在此叫喚?」

    那將衝向前橫刀喝道:「我乃後將軍袁大人麾下紀靈是也!」

    張飛哈哈大笑:「這些日子悶壞了,總算尋了個樂子。」

    一拍大黑馬,挺起丈八蛇矛直奔紀靈。

    兩人槍來刀往,戰在一起,兵器相碰之聲不絕於耳。

    戰不十合,紀靈便逐漸招架不住,袁術手下的第一大將在張飛面前如演義中一般膿包。只是他在袁術面前牛皮吹的有點大,聲稱張飛和關羽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只好勉強苦撐。

    張飛難得找到個練槍的,也不急不忙,一槍槍戲耍著紀靈。

    兩邊的士兵只看見兩人殺得激烈,矛影重重,刀光閃閃,令人眼花繚亂,以為這兩人棋逢對手,看的津津有味。

    這邊關羽一手提著青龍刀,一手摸著長長的美須,臉上露出譏嘲的笑容,心裡暗笑這三弟簡直太閒了,二十合內能解決的戰鬥,愣是打到了三十合。

    對面袁紹陣裡,兩員虎將望著陣前的廝殺,看得暗自心驚,雙雙對視一眼,心道這黑廝的武藝倒不在你我之下。

    突然聽到一聲爆喝,蛇矛如一條巨蟒一般閃電襲向紀靈,紀靈急忙低頭閃過,蛇矛堪堪從他頭上刺過,只感覺頭上一涼,頭盔已被張飛挑飛。

    大驚之下,急忙打馬就逃,卻聽張飛哈哈一笑,一夾馬腹追上,蛇矛呼的一聲橫打在他背上,將紀靈打得口吐鮮血,伏在馬上狼狽奔逃回營。

    張飛哈哈大笑:「跑慢一點,不要閃斷了馬腿啊。」

    「哈哈哈……」關羽拈鬚大笑。

    後面兩萬多軍士看到己方神將大勝,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連公孫瓚和劉備也露出會心的笑容。

    笑得袁術面紅口赤,顏面無存。

    「張飛休得張狂,河北顏良前來會你!」袁紹旗下一員虎將終於忍不住,提起手中大刀,一拍胯下駿馬沖騎出陣。

    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顏良!

    劉備和公孫瓚不禁心中一沉,關羽卻依然摸著長鬚,瞇著眼睛饒有興趣的盯著這個河北第一名將。

    張飛一挺蛇矛,喝道:「來得好,這個樂子大了。」

    兩人雙雙拍馬向前交戰,只聽砰的一聲,矛刀相交,兩人身子各晃了一下,胯下的馬各自退了三步。

    兩人眼中露出讚許對手的神色,雙雙大喊了一聲「好傢伙!」,持起武器又要交戰在一起。

    「且慢!」袁紹突然一聲大喝。

    兩人勒馬停住,望著袁紹。

    袁紹哈哈笑道:「我等今日駐紮在此,非為交戰,而是為那日與孟德商定的七日之約而來,都是大漢臣子,為何要自相殘殺,今日武藝切磋到此為止。」

    公孫瓚抱拳一笑:「如此甚好,我等各回大營,互不相擾。不過某家有話說在前頭,若本初近某家大營三里之處,則視本初意欲與某家一戰。」

    袁紹笑道:「好說,好說,只待明日日落之後與伯珪、孟德共商國家大事。」

    張飛和顏良對視哈哈一笑,雙雙抱拳施禮後歸陣。

    袁術氣得滿臉通紅,指著袁紹道:「本初,你……」

    袁紹毫不理會,對著袁遺、韓馥等人一揮手:「退後一里,就地紮營。」

    公孫瓚也帶著軍隊潮水一般退回大營,只留下幾個斥候偵查袁紹方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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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陽城,司徒府。

    今夜有月,月亮很大很圓很亮,即便有一縷烏雲遮住一角,也絲毫遮不住它那皎皎奪目的光華。

    月下一個絕世風華的女子,點著三柱清香,焚香拜月,禱告上蒼。

    我,民女任紅昌,山西忻州人,年方十四,未嫁。

    美,自從我出生那一刻,這個字就緊緊跟隨著我,如影隨形。

    我出生的時候,父親看到我那稚嫩而絕美的容顏,頓時狂暴而大怒,對著姿色一般的母親咆哮,說這不是他的女兒,他跟母親生不出這麼美的女兒,認為一定是母親與他人通姦,生下野種。

    我可憐的母親只是蒙面哭泣,無言以對。

    後來祖母進來了,抱著我喜笑顏開,愛不釋手,親了又親。許久才騰出一隻手,狠狠的揍了父親一記耳光。

    祖母說,這是不是凡人的女兒,這是落入凡間的仙女,不獨是父親和母親生不出這樣美的女兒,方圓百里也無人能生出這麼美的女兒。而母親從未出過本村。

    父親捂著臉朝我望來,我正對著父親嫣然一笑。父親被我笑呆了,立即釋然道,方圓千里也無人能生出這麼美的女兒。

    此後對我和母親皆疼愛有加。

    我出生後那三年,村裡的桃樹花開便凋,印證了祖母的話——我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我自小在小男孩們的欽慕和小女孩的艷羨中長大。

    到了十二歲那年,我應招入宮。

    所有人都認為,我會成為先帝的貴妃,甚至皇后,雖然那時宮裡已經有了皇后。

    果然我一入宮就被帶到了先帝面前,先帝呆呆的看了我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道:「鮮花不可在含苞未放時摘取,先在宮裡養兩年吧。」

    於是我被帶走,並封為女官貂蟬。

    我走之後,聽到先帝在背後喃喃的說:「朕居然用鮮花來形容她,這世上哪有這麼美得鮮花。」

    自此之後,我的本名逐漸被人忘記,貂蟬成了我的名字,甚至有人叫我蟬兒。

    先帝沒有等到兩年之後綻放的我,因為一年多之後他就英年病逝。隨**中變亂頻頻,再後來十常侍殺了大將軍何進,滿宮的太監被何進的舊部誅殺,刀兵遍佈皇宮,整個皇宮遭殃,連皇帝和王都被劫持出宮,太后也是幸虧被盧植救下才免以被劫。對於我這種小女子來說,逃命自是第一選擇,亂世人命如草,我可不想在這場與我無關的刀兵中莫名丟了性命。

    逃出宮後,我幸得遇到司徒大人,被收為義女。

    進入司徒府之後,所有人都以為我將會成為司徒公子的妻子,連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直到我遇到了他。

    那晚我在府裡遇到了他,一身黑衣,摘了蒙面布,露出一張稚嫩而俊美的小臉,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愛。如果不是邊上還有一個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我想我也許會逗這個小童子玩玩。

    他看到了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令我終生難忘,陌生卻又帶著莫名的熟悉。明明是初次相見,卻似乎他已認識我千百年。

    我愣愣的看著他,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他笑了,扔了一句「我等乃刺客耳」便杳然無跡。

    那一刻,我再次呆住。

    他明明只有十歲不到,卻這一笑卻帶著逗弄我的意味,似乎他比我大十幾歲。眼中的笑意讓我明顯感覺到成熟男子的氣息和魅力,竟然令我從所未有的怦然心動,對一個十歲兒童的怦然心動。

    原以為這只不過一次擦肩而過,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誰知在二十幾天前,我又見到他了。

    哪一天,全城的百姓都來了,甚至連城郊的百姓都來了,只是,為了一睹他的風采。

    在那高高的祭台上,我看到他了,頭戴高高的冕冠,身穿著紫色的冕服,風華絕世,昂揚而來。

    四周圍著誓死捍衛他的精兵猛將,後面跟著對他畢恭畢敬的武百官,下面是近十萬虔誠拜倒的子民。他高高的站在台上,昂然而立,居高臨下,俯視蒼生。

    他就是那個以一萬倉促之卒擊退董卓十五萬精兵的小皇帝,英明的大漢皇帝。

    我緊緊的望著他,不是望著一個皇帝,而是望著一個令我心折的英雄,一個似乎早已認識千百年的**。

    自那之後,我對他魂縈夢牽,徹夜思之,卻不敢與人訴說。

    直到十天之前,義父告訴我一個刻骨銘心的消息——陛下在大殿上當著武百官宣佈要納我為妃,四年之後迎接我進宮。

    那一刻,我覺得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那一刻我甚至要感謝那個輕薄的弘農王,是他給我製造了這樣一段情緣。

    四年,一千四百多個日夜,實在太漫長了,可是我願意等。

    借用先帝一句話,鮮花不可在含苞未放的時候摘取,他現在才是個花骨朵兒,再在宮中養幾年吧。

    我這樣幸福的笑著安慰著自己。

    幸福來得快,痛苦似乎來的更快。北氓山上那通天的火光映紅了雒陽的天空,也刺痛了我的眼睛,燒焦了我的心。

    我心如死灰,悲痛欲狂。

    可是義父安慰我說,仙人左慈曾預言陛下是一代雄主,必將振興大漢,所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必當逃脫大難。

    義父不相信相術,卻很相信左慈,那個半人半仙的左慈。

    當然我也相信,因為我也曾親眼見過左慈的神奇仙術。即便不是如此,我也會選擇相信這個令我心安的預言。

    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他依然杳無蹤跡。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他必定葬生在火海之中,即便義父和盧植大人也是日益焦灼不安。

    我的心也一天天揪得更緊了……

    貂蟬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對著明月磕著頭,禱告著。

    後面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氣。

    貂蟬驚慌失色的轉過身來,看到王允一臉愁容的望著她。

    「父親!」

    貂蟬怯怯的喊了一聲。

    王允又歎了一口氣:「明日就是七天了,倘若日落之後,仍未找到陛下,我便叫張將軍派兵士護送你到鄉下暫住一段時間。」

    貂蟬一驚:「為何要如此?」

    王允皺眉歎道:「為父擔心陛下若明日再不現身,袁紹等人便會以國不可一日無主重立弘農王為帝,屆時孟德等人和朝中百官也無理由反對。弘農王一登基,必然會宣你進宮,如此便負了陛下。」

    貂蟬眼淚唰的噴湧而出,跪地拜倒:「多謝父親大人!」

    bsp;王允搖搖頭,扶起了她道:「你且回房收拾東西吧,有備無患。」

    貂蟬擦淚問道:「父親,陛下他……真還會回來嗎?」

    王允臉色肅然道:「左仙翁曾教為父天象之學,為父近日夜觀天象,發現陛下的帝星依然明亮閃耀,故陛下必安然無恙。」

    貂蟬噙著淚水笑了:「謝父親大人!」

    王允望著貂蟬離去的背影,臉上愁雲密佈:「陛下即便安然無恙,倘若明日之內不能現身,則袁紹等人陰謀就得逞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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