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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有了牽掛 文 / 蘇曼舒

    嫡女神醫,誓不為妃,114有了牽掛

    不久,只聽得從林樺的寢居內傳來陣陣低嗚聲,"怎麼會有女人在這時還這麼凶啊……"

    再不久便是惠娘的壽辰,林樺乘著這日書院下課得早,就到集市上閒逛看看,希望能挑到一件合適的禮物。叾苦艾尚

    話說自十五歲起,韓紫瀟便不再同他一塊上學,他也就養成了**獨行的習慣,到現在即便她一時不在身旁,他也還是可以自個兒上街的。反正她也不愛逛集市,特別不願和他一起逛,據說是嫌他婆媽,那他也就不強求了。

    走走看看,他為惠娘挑了一隻金釵,想來娘也是喜歡這些個金光閃閃的飾物的。正要走時,卻被店中一件玉梳篦吸引住了視線。那玉翠得流光溢彩,做工也十分精細,整個色調偏暗,卻另顯高雅,非常獨特。

    "老闆,這個多少?"他問。

    店老闆是位五十出頭的壯漢,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呵呵直笑,"小公子,這梳篦不好賣。"

    "哦?"他挑了挑細眉,明白自己一身書院院服,被人看不起了,"價值千金?"

    "那倒不是。"壯漢一手比了個"五"字,

    "得這個數。"

    "五十兩?"

    "公子好眼力!"他一笑。

    "那看來是我家娘子與之無緣了。"林樺轉身便要走。本來還想買來送給瀟的呢!可這老闆分明坑他,在這店中買了東西,心裡也未免會不太暢快!

    "公子且慢!"那老闆又叫住他。

    "怎麼?又能少了?"林樺最不喜歡的便是商人的這副嘴臉!

    "小公子已成親啦?"壯漢憨氣一笑。

    "差不多。"他隨口道。只想走人了。

    "公子喜歡這梳篦嗎?"

    林樺又再看了那飾物一眼,不覺點頭,"彷彿有靈性。"

    "那是我家娘子制的呢!我家娘子說,這梳篦用的是上好的藍田玉,是她費盡心力才製成的,我原不想賣,才說了個高價哩!"壯漢將之取出來遞給林樺。

    "好工藝!"他細看之後不由驚歎,"敢問你家娘子師承何處?"倒是可以介紹給他娘,何況他也喜歡這些個玩意兒。

    壯漢一張老臉頓沉了下去,他頭一搖,"別提了,娘子她……先我一步去了。"

    "抱歉。"林樺又將玉梳篦遞了回去,正欲走時卻又被叫住。

    "公子!這不要錢,我與公子以物換物可好?"壯漢在他身後說。

    "啊?"林樺看了看自己一身上下,又看向那怪異的店老闆,"你要換什麼?"

    "公子家娘子善女紅嗎?"那壯漢忽然有絲赧然地低下了聲音。

    "善。"林樺不自在地咳了兩聲,不想說出善女紅的人其實是他。

    "小人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可否冒昧一提?"他猶豫道。

    "請說。"林樺估計了一下時辰,約莫還可以再耗些光陰。

    "我家娘子生前不善刺繡,但她卻一直想有件荷花肚兜……"此時壯漢又漲紅了一張臉,"公子也知,這東西不好弄……不知……"

    "你的意思是,讓我……家娘子繡件荷花肚兜來換你這上等玉梳篦?"林樺開始有點莫名其妙了。

    "正是此意。"

    原想罵他這漢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但見他也一臉尷尬,林樺心下倒信了幾分。

    "你與你家娘子感情很好?"林樺問道。

    "是啊!"壯漢有點傷感了,"她在世時總抱怨她太凶,直到去世了才發現這輩子留給她那麼多遺憾哪!肚兜的事你看著辦,其實這東西送你也無妨,我留著也看著難受,隨意賣了卻又不捨得。現下老爺們可不會出來為妻兒挑首飾啊!咱們倒也有幾分像!"

    "那肚兜我可以送你,但這東西我不白要,你說個實價吧!"

    "十兩。"壯漢又是笑。

    "成交!"林樺爽快地從錢袋中掏出張銀票遞過去,又接過了玉梳篦。

    "哎!等等!那篦子是我家公……小姐的!"不知打哪兒來的名小丫環,飛身就想過來搶,卻被林樺輕鬆閃過。

    "大膽!你知道你在和誰搶東西嗎?!"小丫環年紀不大,口氣卻張狂得很,一看即知是大戶人家的僕人。她的身後是一頂富麗堂皇的四人軟轎,坐在裡面的應該就是她主子了吧?

    "就是不知道,才能由得你在這兒囂張!"正當年輕氣盛的林樺哪容得了一名下人在他面前放肆?自他成年,除了韓紫瀟,還沒人敢與他大聲!

    "放肆!還不快放下你手中的篦子!那是我主子前些日子看上的!"

    "可是,丫頭,你們並沒有預訂呀!我方纔已賣給這位公子了。"壯漢突然插聲道。

    "賣了也是我主子的!他出多少錢?我們十倍買來!"小丫環雙手叉腰道。

    林樺聞言冷嗤一聲,想就此掉頭便走,卻又被這悍丫頭攔下。

    "這位小姐。"他一邊將手中的篦子放人衣襟中,一邊對著低垂的轎簾開口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放著家犬在外撒野,怕是有*份吧?"

    "你!"小丫環又有話說,卻被轎中人打斷了。

    "未兒,不得無理。"是柔嫩清靈的女聲。隨之而從轎中出來的更是一朵空谷幽蘭,渾身散發著尊貴的氣質。

    她一出來,看見一襲白色院服的林樺,不覺失了點神,但很快便恢復了。她對著他微微欠身,

    "公子,小女子著實喜愛這飾物,原是想送於母親大人祝壽,不知可否讓於小女子?"

    "小姐!"小丫環驚叫道。

    見是美女,林樺興致突來。這女子與韓紫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呢!正好讓他嘗嘗鮮!何況*大家閨秀也挺有意思的!

    他於是掛上抹淺淺的笑,吊兒郎當地湊近她,

    "如若我不樂意呢?"

    "呀!"女子羞紅了臉,後退一步,那丫環立刻扶住她。

    "喂!登徒子!你想做什麼?!"丫環氣呼呼地道。

    林樺巧妙地避開了丫環,輕浮氣十足地以紙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一邊嘖嘖有聲,"好一朵迷人的香蘭哪!只可惜……"他笑著搖了搖頭後便揚長而去。

    "可惡!主子!我們……"小丫環因看見自家主人眼中的癡迷而打住了話,"小姐,你……""未兒,他好俊,好有氣度呢!"女子輕輕一笑後,旋身喚了一名轎夫,"王副統。"

    "在!"那人恭敬地跪下,十分訓練有素。

    "查他。"女子淡然一笑後又坐回轎中。其實她剛才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才出來的,只是沒想到他的人更瀟灑!如果是出身官宦人家就好了。

    "是!"

    只餘下那店老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傻站在原地,看著這幫奇怪的人來了又走。

    "瀟"林樺從身後一把抱住正專注於棋局的韓紫瀟。

    "別鬧!"她用力拍開他,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棋盤。

    "別下了好不好?"他撒嬌地摟住她,"陪人家玩嘛!"

    "噓!"她現在沒空分神去搭理他越來越黏乎的口吻,一心只想破了他設的局。這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想當年他下棋還是她教的呢!

    "嗚……我不要一個人待著啦!"他氣悶地跺腳,又瞪了她一眼後,才不甘心地坐回原本下棋的位子,等她解棋。

    又是半晌。棋盤上已落上幾片樹葉,她仍垂首沉思,一點動靜也不見。

    無聊之中,他不由撐著頭,細細地打量起她來:一頭如雲秀髮披於腦後,她一向這麼隨意穿著,臉上也從不施脂粉。上回送她的篦子她沒有插在頭上,而是用根絲線穿著掛在胸前。

    看到這裡,他不由想到上回遇見的那個女子,真的很美,那種柔和之美與韓紫瀟是不同的,而更令他耿耿於懷的,其實是他自己失態的言行。他竟那麼不入流地*人家?

    看著仍執著於棋局的韓紫瀟,他的唇角掛上了抹迷人的笑意。

    說不定,他有兩種性格,或更多的面呢!只是太善於掩飾罷了。也許他還會真成了登徒子呢!明明心裡只在乎她一人,卻還在看到其他美女時仍萌發了招惹的衝動,這倒是令他有種偷偷做壞事的塊感。只要對方不是討厭的人,而這事又不會洩露出來,他還是挺樂在其中的。

    林樺想人非非的正樂時,韓紫瀟一聲微弱的低吟將他整顆心猛地拉了回來。只見她一手扶額,一手虛弱地撐著桌面,嘴唇蒼白得嚇人!

    "瀟!"他心下一緊,忙衝過去環住她,"怎麼了?哪不舒服?!"

    "沒、沒事。"她身子一軟,往他懷中臥去,

    "頭有點暈。"

    "走,咱們回房去!"他二話不說,橫抱起她便往他寢居內走。

    一將她安放在*上,他習慣性地便把起脈來。

    "不用了,瞧你緊張的?"她好笑地想拉開他的手,卻被他強力阻止。

    "等等!"他扣住她的手,另一手又放回原處繼續把脈。

    "怎麼啦?得絕症啦?"她見他一臉凝重,不禁打趣道。說實在的,看慣了他平時嗲聲嗲氣的模樣,此時他擺個正經臉,她反而還不習慣哩!

    "你、你……"他的手突地顫抖起來,而後一把抱住她,"瀟你這個大笨蛋!"

    "喂!幹嗎罵我?!你討打是不是?!"她凶道。

    "笨蛋笨蛋!就是笨蛋!"他豁出去了!再不給她提個醒,以後還不定犯什麼迷糊事呢!

    "你!"韓紫瀟一拳頭正要砸下去,卻又見他笑得似個孩子,好不開心。

    "林樺,今日沒怎樣吧?還是我真得了什麼頑疾?"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呸!別胡說!"他賴在她身上,臉頰貼著她的肚子,喃道:"瀟……"

    "嗯?"見他已不罵她,她正好懶懶地往*欄一靠,省得打他。

    "有娃娃了。我們有娃娃了……"他突地濕了眼眶,"肚子裡有我們的娃娃了……"

    "哦。"她打了個呵欠,正欲睡去,"難怪最近不太舒服,這下麻煩大了。"

    "哦?!就這樣?!你一點也不高興嗎?有了我的孩子?!還有,你學醫這麼多年,怎麼連這種事都察覺不到?!"他恨不能搖醒她,又怕動了胎氣。

    這女人怎麼這麼冷酷!她到底還有沒有心啊!害他的感動都像在搞笑了!他們有了孩子!有了孩子!而不是撿到一隻小貓小狗!她怎麼還擺出那張漠不關心的臉?!

    "有你的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嘛!高興什麼?有我這種娘親,娃娃肯定也跟別人不太一樣,是男是女都會不大正常的啦!再說了,我學醫又不是學了給自己診斷,哪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你還真想得開!"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又興沖沖地貼在她肚子上去聽,"以後你可得聽我的!我非得生個精精神神的娃娃不行!"

    "隨你啦!"她這會兒已是困得睜不開眼了,任他說什麼都無所謂。

    靜了一陣。

    "瀟……"他又開始鬧她。

    "嗯?"

    "有個活生生的人兒會叫我爹爹呢!"他一想到這兒,就笑得合不攏嘴。

    "你不會覺得怪?"她一想到自己被叫"娘",心裡就開始發虛,不由後悔早些年沒多學點東西。

    不會呀!我好高興!"有了牽掛,他會更有衝勁的!

    "是嗎?"她將十指伸人他的發中,細細地撫摩著。說不感動是假的,有了他的孩子,她比誰都高興,但憂慮也隨之而來,畢竟他們仍未成親。

    "瀟……"

    "嗯?"她喜歡這樣的對話,慵慵懶懶的,卻別有番舒適溫馨。

    "我會成功的!我要平步青雲!我會給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嗯。"她閉上眼假寐,不想讓他看見她眼中的疲憊。

    一些什麼憂鬱,悄悄地滲入心頭。

    屋外,落紅成泥。

    由此,林樺除了每天盯著韓紫瀟補身體之外就是閉門在書房中溫書,林尚書自是滿心高興,看著兒子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雖然韓紫瀟有孕的事並沒有告訴長輩,但因她平日在林府也住長了,所以這會兒全搬過來住,也沒人覺得奇怪。惠娘是早已麻木了,兩個孩子間的大膽行徑她是盡量地睜隻眼閉只眼。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也見怪不怪,誰叫這兩個孩子自小就異於常人呢?

    韓問天仍是保持沉默,每天往返於藥鋪與自家的小屋,像是個不問世事的隱者。

    是夜。

    一點燈盞為房中亮起幾分柔和。

    溫存過後,韓紫瀟披一件紗襦,懶懶地靠在*頭,看著正走去為她倒水的林樺。

    他現在已成熟穩重多了,但私下裡不時還是會顯露出一些兒時的陰柔之態,就像是現在,步履輕盈,舉止柔軟,雖不翹蘭花指,但也夠令人心驚動魄的了。

    沒有斷袖之癖,林尚書著實也該偷笑了。

    她輕笑一聲,"樺樺,你都比過董聖卿了。"

    他聞言氣鼓了一張臉,"你說我像孌童?!"

    "像。"她接過他手上的茶水,悠閒地啜了一口。

    "我可是你夫君呢!嫁個孌童也不光彩吧?"何況他一想到董賢以男色媚國就想吐,她竟還說他像那種人?!

    "沒,習慣了。"她睇了眼剎時臉色鐵青的他,不由笑了,"你呀!我說笑呢!快睡吧!"她知道這陣子他忙壞了。本不該再與他燕好,他卻每每都忍不住地爬上她的*。

    "哼!"他氣呼呼地鑽進被窩,沾枕不久便睡熟了。

    韓紫瀟撐著頭側身看著他,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

    真乾淨的小公子呀!睡著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就那麼靜靜的,很靜很靜的……

    她的寶貝。

    意料之中的事,林樺進士及第,整個林府沉浸在一派歡騰之中,來往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一日,林尚書早朝歸來後,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一進門就將林樺叫到了書房。

    "什麼?!我不同意!"

    不時,書房傳出一聲暴喝。

    林樺拍桌而起,站在一臉鐵青的林尚書面前。

    "混賬!"林尚書一時氣急,甩手就是一巴掌印上林樺的臉,"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也是聖上的賞識!不要不識抬舉!"

    "我,"林樺擦去嘴角的血跡,道:"我不會娶公主的。"

    "你!"林尚書聞言急怒攻心,一下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你、你怎麼那麼不懂事!聖上今日已探問了我的口風,我已一口答應下來,不久便會昭告天下,你、你這是在害我們林家啊!"

    害林家的人是你!"林樺吼道:"為什麼連問也不問我一聲?!是我的終生大事啊!見鬼!誰要靠女人飛黃騰達!我這輩子只會娶一個人,那就是韓、紫、瀟!管他見鬼的金枝玉葉,我才不稀罕!"

    "孽畜!"林尚書伸手又是一掌揮上他的臉,"你不稀罕?!你不稀罕,我們林家的列祖列宗還稀罕呢!這可是登龍門啊!你喜歡韓紫瀟,喜歡她可以給她錦衣玉食!也不一定非得成親不可!"

    "爹!"他"啪"一聲跪了下來,"樺兒不願一輩子屈於女人膝下!何況……瀟她已有了孩兒的骨肉……"

    "你!你當真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活活氣死!"林尚書氣紅了眼,"那還不趕緊拿掉!等著被發現嗎?我告訴你!這事你要是弄砸了,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爹,"他垂下頭,聲音冷卻了下來,只有雙拳緊握在身側,"您對得住韓叔叔嗎?"

    "問天他會諒解的!我們給他女兒最好的生活,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父親那張名利熏心的臉,忽覺一陣悲哀。人心哪!總要在利益衝突時才會分外的鮮明。什麼幾十年的摯交好友,都敵不過自個兒子的似錦"前程"哪!

    "你也別多想!"林尚書拍了拍兒子的頭,"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先把公主那裡定下來,至於小紫的事,你若是想,爹再幫你辦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孩子一定得拿掉!"

    "……不……不!"他猛地站起來,"不!不可能的!那是我和瀟的孩子!我絕不會殺掉自己的孩子!

    語畢,林樺紅著眼奪門而出。

    什麼駙馬!什麼公主!都見鬼去吧!他只是想和瀟在一起而已!該死的進士及第!要是沒考上就好了!他不要考上!

    林尚書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書房裡,看著滿屋的藏書,臉色凝重起來。

    那孩子還太小,他還分不清楚孰輕孰重。男人,不能立於眾人之上,此生又有什麼意義?女人再重要,也不過是調劑品罷了!

    不過還好,樺兒還有他這個父親!他自會為自己的兒子打點好一切!

    輕擊雙掌,老管家從門外走進。

    "去,幫我叫問天來談談。"

    "是。"

    林尚書看著老管家佝僂的背影,不覺幽歎道:"我太狠了嗎?"

    "老爺是睿智的,是為了少爺好。"老管家沉沉地回話。

    "……是嗎?"他閉上眼,歎了口氣,希望樺兒不會恨我……

    他只是在盡一個為人父的職責罷了!有生之年,能看著兒子光耀門楣,是他最大的願望!是的,他沒有錯!他是為樺兒好!樺兒以後一定會感謝他的!

    只是,一想到樺兒方纔那張臉,那欲哭的表情,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堅持了不該堅持的東西……

    窗外,又是一陣落葉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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