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1公孫大娘 文 / 李四歎花
蘇游等人回到齊郡的時候，日才過午，不過他沒有急著去向楊廣或是楊二獻寶，而是吃過午飯後就好好地睡了一個午覺，睡好了覺後，蘇游又與李靖討論了近一個時辰的戰術，這才把程咬金與裴元慶叫了起來。
至於來整與劉武周以及羅藝等人早就跑到了訓練場中，蘇游看了看太陽，雖然此時依舊炎熱，但時間已經不早了，——因為楊廣會來觀戰，所以他們不得不提前一個小時去做最後的練習。
來到了訓練場後，才發現隊員們積極性都很高，大家竟然早就做好了熱身練習，此時正三三兩兩地進行著小範圍的配合練習。
「橫波，今天出場的人員名單出來了嗎？」宇文成都看著蘇游過來，趕緊拍馬跑了過來。
「按計劃來吧，今天陛下要來觀戰，我們不能厚此薄彼，盡量公平地分配好大家的上場時間，當然，你與裴元慶魚在河梁師都幾個主力必然要分擔得多一些。」
蘇游點了點頭，他與李靖其實用這三十個球員制定出了七八套二十人的陣容，但他們目前能嫻熟運用的只有兩套，一套是以十三太保為主力的防守陣型，一套則是以齊郡五虎為防守以裴元慶宇文成都以及李孝恭羅藝等人組成的攻擊陣型。
蘇游所說的意思，也就是兩套陣型各練一個半場，這樣的安排對宇文成都而言，也算是差強人意。
「二十人對陣，勝負的規矩似乎是以進球數來決定吧？」李靖此時沒理由拆蘇游的檯子，還是低聲說明了情況，不過這問題並不難解決，如果馬球賽的賽程像乒乓球或是羽毛球一樣的話，可以以十個球為一個半場，也可以是五個……
蘇游李靖宇文成都三人正在說話，卻見幾十騎來勢洶洶地由遠而至，他們帶起黃沙漫天，氣勢有如千軍萬馬。
「這就是長孫大將軍麾下的球隊？」李靖看著他們肆無忌憚地由遠處奔來，點了點頭。
「宇文成都！」對方人馬瞬間奔到，為首一將身著鎧甲，看起來也就身高七尺多，但氣勢如虹，一上來就舉著球桿指向了宇文成都，此刻他的眼中就沒有蘇游與李靖兩人。
「楊善會。」宇文成都也同時舉起了球桿，他們兩人通過球桿較了一下勁，還未分出勝負已經快速分了開來，顯然兩人早就相識，並且是友非敵。
「我來引薦一下，這是我們的領隊蘇游蘇橫波，李靖；這位是左驍衛大將軍麾下虎牙郎將楊善會。」宇文成都看著楊善會來者不善，卻還是做了引薦人的本分。
「原來是楊將軍，久仰了。」蘇游並沒聽過楊善會之名，但還是禮節性地抱了抱拳，楊善會卻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地鼻孔朝天，並不理會蘇游與李靖。
楊善會崇尚的是力量，對於宇文成都這種無名之輩他可以折節下交，但對蘇游這種才子卻是不屑一顧。
隋朝兵制沿襲和發展了西魏北周的府兵制，軍府名稱初為驃騎府，以驃騎將軍為長官。府兵直接從民間徵調，男子年滿二十一歲為成丁，即可參加府兵。去年兵制改革後，改驃騎將軍府為鷹揚府，長官為鷹揚郎將，軍人則被稱為「衛士」。
衛府制度趨於完善，中央集權在軍制上得到加強。在皇帝直接統轄下，全國府兵由十二衛分領，設立十二衛府。每衛府統一軍，置大將軍一人，將軍兩人，虎賁郎將四人，虎牙郎將六人。
由此也可看出，就官職而言，楊善會的官職與蘇游的官職不相上下，但這個時代武貴文賤，楊善會對蘇游不屑一顧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建成，李孝恭，柴紹。」楊善會看著李建成三人的背影，咬牙切齒地低語著這幾個名字，他的眼中此刻也冒出了火光。
「楊善會原本是組建了球隊準備參加球賽的，卻沒能得到大將軍的支持，最後只能淪為長孫家球隊的陪練，但他卻想不到李孝恭等人卻投了你。」宇文成都幸災樂禍地對蘇游輕聲說道，顯然他也看不起李孝恭等人。
「成都，蘇游希望你暫時收起對李孝恭等人的成見，現在我們的敵人是楊善會。」蘇游搖了搖頭，哪還不知宇文成都心中所想？但隊伍同心同德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橫波放心，我知道輕重。」宇文成都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道。
「怎麼著？什麼時候開打？」楊善會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失禮，隨即主動向蘇游搭起了訕。
「陛下說過今日要來觀戰，但他或許想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蘇游輕輕一笑，把問題拋了回去。
「哦？既然如此，咱們今日便以二十個球決勝負，如果天黑前陛下能趕來的話，一定能看到最後結果的。」楊善會聽說楊廣要來，先是一愣，隨即出了一個騷主意。
十個球決勝負與二十個球決勝負並不只是簡單的數學計算，打進十個球和打進二十個球也不僅僅只是幾何倍數的增長，因為人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一般情況而言，能打滿十個球的全場就已經是一個普通球員的極限了，要想打滿二十個球，蘇游的輪換球員似乎是少了些。
而楊善會身後，虎視眈眈的球員足足有五十之眾，看來他們今日是想上演車輪戰法了。
「楊兄長途奔波，不需要休息休息？」蘇游一下就看穿了對方的軌跡，隨即故作好心地問道。
「如果這是在戰場上，我想真正的敵人不會問我這句話。」楊善會笑了笑，答非所問。
「既是狹路相逢，我們也唯有亮劍以對了。兄弟們，列隊。」蘇游從來就沒有把區區一個萬人衛府中選出的球隊當成真正的敵人，此時又怎會弱了自己威風？說到後面，已經是吹起了口哨，高舉起手中的球桿。
楊善會自以為激怒了蘇游，也轉身鼓動自己的球員去了。
真正的二十人對陣，便在沒有觀眾的草地上提前上演，而楊廣姍姍來遲。
楊廣在一眾護衛下騎馬來到球場的時候，兩支球隊已經進入了上半場的尾聲，兩隊的比分是九比二，國家隊一方足足贏了七個球，但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半刻鐘。
「很犀利的攻擊，簡直就是行雲流水。」楊瑓看見楊廣高興，自然不吝詞彙。
「傳旨下去，朕今日要邀請國家隊全體球員飲宴華清苑。」楊廣點了點頭，沒懸念的比賽顯然也沒看頭，他剛說完這話的時候，上半場的哨聲已經響了起來。
「喏。」傳旨宮人王得志留了下來，楊廣卻已起駕回宮。
蘇游等人得知楊廣來而復去以後，臨時改變了啟用兩套陣容的計劃，安排了最犀利的攻擊對楊善會的球隊進行了硬碰硬的對壘，不過楊善會得知陛下來過的消息後卻選擇了消極抵抗對策，失敗比計劃中來得更快。
太陽落山，哨聲響起。
蘇游等人贏得勝利後一哄而散，今天最重要的節目顯然不是這二十人的對陣大餐，而是餐後的甜點，——華清苑的夜宴。
球隊包括三十個球員與兩個教練三十二人中與皇帝有過同席而飲經驗的不過蘇游一人而已，所以他們為此都做足了；眾人沐浴更衣後來到華清苑的正門已有半個時辰了，此時的天也已慢慢黑了下來，他們此刻的心情既滿是期待又半是忐忑不安。
「諸位，請隨我來。」眾人正等得心焦，忽聞一個小宮人過來呼喚，仿似聽見天籟一般。
眾人趕緊再次整理了衣服，以蘇游和宇文成都為首分成兩排亦步亦趨地隨著宮人往院中走去，待到得殿前，那宮人卻停了下來，後面的人煞腳不住，差點釀成多米諾骨牌的悲劇。
「入席！」眾人等了片刻，只聽「叮」地一聲脆響，接著門口另一個宮人呼喊了一聲，隨即兩個宮女掀起了門簾。
蘇游與宇文成都等人依次昂首入席，卻見宮中多有護衛宮人以及宮女，卻並不見有其他高官列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站在席前，一齊往主席中端坐的楊廣山呼起來。
「諸位無需多禮，平身。」楊廣擺了擺手，朗聲笑道。
「謝陛下。」眾人再次行禮，隨即一一落座。
「諸位為大隋的付出，朕看在眼裡，朕早就想過要與你們歡聚一堂，一來是感謝你們能響應朕的號召，再而是預祝你們能與突厥的比賽中賽出個好成績。來，為了勝利，乾杯！」楊廣侃侃而談，眾人看著他舉杯，紛紛站了起來。
楊廣趕緊擺了擺手，讓他們無需客氣。
「這三來呢，也是朕聽說明月樓有個絕世舞孃，而正所謂獨樂了不如眾樂樂樂……」楊廣說道此，隨即放下了酒杯和筷子，雙手拍了幾下。
楊廣掌聲才落，細碎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隨即便見十來個舞姬翩然而至；眾人只覺香風撲面，舞姬們已經盈盈下拜，當先一人容顏最麗，聲音也最為甜美，卻聽她黃鶯歌唱一般的語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吧！你是公孫大娘？聽說你以《劍器》之舞名揚涿郡，今日能否為朕獻藝？」楊廣點了點頭，雙手微抬後又刻意盯著為首的舞姬出語道。
「賤妾公孫大娘。我等今日來此正是要為陛下獻藝，請賜劍。」公孫大娘先站起身來，又躬了躬身雲淡風輕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