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5 極力忍耐某種痛苦 文 / 半城凡雪
「知道你還不給我離得遠遠的?!」
「媽!不是您說想要一個會打醬油的孫子嗎?我不是正在努力,想早點讓您當奶奶嗎!」
「去去去!別給我瞎扯!我是這個意思嗎!?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挑明了,你要是敢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就……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林雪芝拋下這句話,氣憤地離開了餐廳。
「笑!笑什麼笑!哪哪都有你的事!」康以笙心裡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好事的妹妹正在偷笑,就忍不住訓斥了她。
「哥,你去哪?」康雅雯見他拿著外套又開始往外走,急忙問道。
「我有事要出門!」
「哎哎哎,你還沒吃飯呢!」
「你們吃吧!」
……………小說閱原創首發………………
夜色瀰漫,城市的燈火燃燒了漆黑的夜空,夜幕被曝了光,星星也都隱匿的無影無蹤。像這樣有著清涼晚風的夜晚,若是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星星灑落在湖面,一定也是浪漫怡人。
此時,一輛破舊的白色麵包車就停在皇家桌球俱樂部的門前不遠處的路邊,薛沐冰和鍾元坐在車內,兩雙眼睛炯炯地盯著人潮如織的金色大門。
今晚已經是璀璨七夜的第七夜,也是最後一夜,俱樂部的排場比任何一天都要龐大,費華遷和王雄為了黑莉莎已經爭得不可開交,就差搬來金山銀山了。
薛沐冰握緊了雙拳,緊張的心情難以言喻,他已經連續3天沒了黑莉莎的下落。
自從和朱心荷那天江邊一別之後,好像他們真的打草驚了蛇,再去尋覓黑莉莎的蹤跡,發現那輛安裝了追蹤器的黑色凱迪拉克已經停在了一家租車行裡。
更加讓人鬱悶的是,朱心荷的父親也轉了醫院,還有紅雲路托兒所的小男孩也突然中斷了學業,就連康以笙都換了車。一時之間,和白千影有關的一切全都失去了聯絡。
薛沐冰十分懊悔自己的衝動,沒有聽從鍾元的意見,現在使她們有了防備,再想找到她們談何容易?
現在他把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璀璨七夜這最後一晚,鍾元已經想法替他弄到了入場券。等下他只需要入場,想辦法混入後台尋找黑莉莎就可以了。
事情並不如他預想的那般簡單,俱樂部的後台通道有眾多的人把守,若是沒有康以笙的允許誰也不可以輕易進去。薛沐冰只好悻悻地回到了貴賓廳,尋找到了他的座位坐下,參加璀璨七夜開場。
時間指向九點整,主持人說完了一段激/情澎湃的開場白之後,巨大的舞台幕布在銀光閃閃的燈光裡緩緩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排戴著黑色面具穿著披風的男子。
他們並排而立,手持佩劍,像勇敢的護衛公主的騎士。
燈光落定,他們分離開來,舞台中心紅色真皮寶座之上,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
今晚的黑莉莎衣著格外華麗而隆重,似乎正為這最後一夜的告別而來。她身穿一襲黑色吊頸魚尾禮服,側身坐在寶座之上,領口的地方別著一枚璀璨的太陽形鑽石胸針。
鑽石胸針的獨特設計,在燈光的映襯之下幾乎快要閃瞎人們的眼睛。縱使她胸前的那枚奇特的鑽石胸針閃動著熠熠光輝,可是這也無法掩蓋她那高貴迷人的氣質。
她依然戴著面具,面頰微側,翹首望向遠處。薛沐冰發現她的特別之處有兩點,除了佩戴了一枚可能價值不菲的鑽石胸針外,一個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她那條雪白的玉臂搭放在寶座扶手上,纖細的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頭已經點燃,有一股裊裊的白色煙跡向上飄升著。
她吸煙嗎?白千影怎麼可能會吸煙的呢?
不是他眼花,她是真的在吸煙,她舉起手臂,將香煙遞到玫瑰色的唇邊,輕輕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股淡淡的煙霧。
薛沐冰一直不覺得女人吸煙有什麼魅力可言,可是看到黑莉莎吸煙的這一幕,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看法。一個女人居然能夠連吸煙的動作都如此優雅可觀,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的眉間是否隱藏著什麼愁緒,可能人都會以為她吸煙不過是在表演或者故作高雅,但薛沐冰反而覺得今晚吸煙的她並不輕鬆,好像有什麼心事,又好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主持人宣佈挑戰賽開始之後,黑莉莎彈掉了手中的半支煙,煙支在空中翻飛幾下,最終精準地掉落在了台下一個垃圾桶裡,便引起一陣尖叫。
台下的觀眾已經摩拳擦掌,人人都在期待她那只帶著魔法的手指能夠抽中自己。黑莉莎和以往一樣,雙指捻出一張副券,交到主持人手裡,由主持人公佈答案。
「……214號是哪位?」
薛沐冰舉起自己的入場券看了一眼,驚奇地發現自己正是今晚的這個幸運兒。他難掩激動地高舉雙手,向舞台上示意。
直到他被主持人請上舞台,和黑莉莎僅僅隔著數米不到的距離,薛沐冰的一顆心始終在瘋狂地跳動著,因為他已經知道寶座之上的女人到底是誰,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緊張。
「哇~不得不說,璀璨七夜最後一夜又誕生了一個新的奇跡,站在我身邊的這位薛沐冰先生再一次成為我們的幸運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璀璨七夜第一夜抽中的也是薛先生吧?下面有請薛沐冰給我們大家說一說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主持人把話筒交給了薛沐冰。
「大家晚上好!我……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幸運,現在我的心情說不出的激動。今天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能挑戰成功,那麼我不要5000萬獎金!」
薛沐冰拿著話筒的手還有些顫抖,但他還是深呼吸,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薛先生不想要5000獎金,那您想要什麼呢?」
「我只要黑莉莎小姐摘下面具,讓我看一眼她的臉!」此言一出,語驚四座,就連台下的費華遷和王雄都鼓掌支持,因為他們更想見一見黑莉莎的真容。
「對於薛沐冰先生提出的這個要求,需要經過黑莉莎小姐本人的同意,讓我來問一問她!」
主持人走到黑莉莎的身邊,徵詢幾句之後,然後說道:「好的!下面有請薛先生到我們挑戰台上等候!」
薛沐冰很開心,這就等於是得到了黑莉莎的應允,今天就沖這個,他也要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好好打贏這一場比賽。
按捺住忐忑的心情,薛沐冰凝神屏氣,和黑莉莎站在了球檯的同一條線外,聽著裁判發令後,與她同時各自撞擊白色母球。
雪球一般翻飛的母球親吻了球檯對岸之後又舞動著身體,輕盈的旋回了底岸。這一次,他的運氣依然比不上黑莉莎,因為黑莉莎的母球靠近底岸的距離最近。
黑莉莎獲得了開球權,她手持著一根木質球桿,站在球檯前,習慣性地以手指敲擊幾下桌沿,然後鎖定目標之後,架起手橋,全力打出了第一桿球。
幾乎是毫無障礙,黑莉莎一路橫掃下去,將各色球只逐一收進囊中,可是,等她準備要打最後一個9號球時,她的手橋突然塌了下來。
她的身體向前傾軋,長髮鋪散下去,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她低垂的眼眸正在做怎樣的思考。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這一個微小的細節,所有人以為她只是在醞釀,在找感覺。
可是只有薛沐冰站在距離她最近的面前,發現了她的異樣。她的額頭滲出細密明亮的汗珠,身體和手臂正在微微的顫抖,大有極力忍耐某種痛苦之感。
薛沐冰的心被緊緊的揪住了,他開始擔心她,猜測是什麼問題在干擾她,會不會是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情況?
在他正在蹙眉糾結之時,黑莉莎重新握緊球桿,顫抖的打出了最後這一球。白球撞擊到了9號球,可是9號球卻在頂庫裡轉了一周,又彈了出來。
對於這峰迴路轉的變故,所有人都驚叫了,他們認為黑莉莎絕不可能在這種簡單的問題上失手的,但她卻出乎人的意料,偏偏丟了這最後一個至關重要的9號球。
嘩……一時間,場面沸騰了,有人叫好,因為這意味著距離璀璨七夜結束的時間又會向後推延一會。有人歎息,因為他們無法容忍自己心中的女神輕易犯這樣的錯誤。
目送她坐在了旁邊的休息位置上,薛沐冰收回了視線,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打完剩下這一球。接著是第二局和第三局,找回感覺的薛沐冰越打越順手,他早就排除了雜念,心無旁騖地對待這場比賽,目的就是為了贏她。
可是,他打的很慢,幾乎每打一球之前都會繞著球檯轉上幾圈,這不是他一向爽快的風格,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多挽留她一刻,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