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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03號童子惠蘭 文 / 流雨無痕

    雨雄的身形急速躍起,如虎豹般向前衝去,在半空中劃下一道道弧線。自從他把「葬心果」給了雨冰瑤,心臟最後一塊淨土最終沒有庇護,萬千噬蟲快速佔據這片核心區域,那顆完整的心侵蝕的千瘡百孔,蠕動的蟲子多數聚集於此,並在心臟區築起了巢穴。

    雨雄本以為失去「葬心果」,他必死無疑。不知為什麼,黑色圈紋並沒有入侵他的大腦,反而讓他攜帶著記憶繼續活了下來,雨雄就像殘存最後一口怨氣的殭屍,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雨冰瑤。雨雄心裡一陣慌亂,似乎毀滅正向他逐步靠近。

    這一路荊棘不平,帶刺的籐蔓綿延不絕,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甚至要吞噬掉他。一直只念及妹妹的雨雄,哪裡還能顧及這些,速度沒有絲毫銳減。直到縣醫三高出現眼前時,雨雄才停住腳步。棕色皮毛內不斷有血跡滲出,雨雄已是體無完膚,可是,這與妹妹遇險帶給他的痛難以比擬。雨雄站在高樓上俯視縣醫三高,教室、宿舍、食堂,都安穩普照著白幟燈光。辦公室內人影竄動,並沒有什麼異常。

    雨雄疑惑不已,這裡沒有他想像那般變故,可能是他太擔心妹妹了,而引發的錯覺?雨雄起身剛要離開,立馬察覺到古怪。他驚愕的失聲大叫:「不好,是那種吞噬的光罩!」

    一石激起千層浪,雨雄心中剛平息下來的寧靜瞬間被打破,他鷹目顧視,內心洶湧澎湃,就連心臟駐紮的蟲子都從沉眠中甦醒過來,跟隨著劇烈起伏的心跳加速蠕動著。雨雄沒有猶豫,一邁步,直接衝向雨冰瑤所在的教室。接近吞噬光罩時,透明的光罩內,縣醫三高瀰散著朦朧的霧氣,校園景物逐漸被遮擋。

    這一幕,雨雄太熟悉了,當初愛心孤兒院就是這樣銷毀的一點渣都沒剩下,只要被那詭異的吞噬罩包裹住,縣醫三高的人都會死。

    藥真人偷瞄著天空的吞噬罩,他焦急的踱著步。醫師協會告訴他,吞噬罩一旦啟動,吞噬大陣也將蓄勢待發,如果陣心沒有到來,一切都是徒勞。

    藥真人嘴裡念叨著:「陣心?到底是何物?」

    藥真人有些驚慌了,醫師協會在幾年前就醞釀了這一大計,如果搞砸了,他將死無全屍。在醫師協會大人物面前,他只不過是毛附皮存的一條狗而已,絲毫敢忤逆醫師協會的意思。醫師協會將要用愛心孤兒院和縣醫三高的毀滅作為代價,讓一個死去千年的古人復活!

    醫界如今陷入舉步維艱的困境,古代通神的醫技在漫長的傳承長河中只留下遺憾的記載,古代「無藥神方」不需要一味藥便可治好百病,針灸之術讓人起死回生,綿延千年壽命……歷史傳承已經斷勾。如今的醫界只是在古代偉岸領域內的皮毛前進著,醫界陷入很難突破的瓶頸。

    醫師協會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找到那位名震千古之人的棺槨,從中得到復活死人的方法,別說只是陪葬上愛心孤兒院和縣醫三高,就算是一個縣,醫師協會也絕不會手軟。

    藥真人選擇在黃昏把傳承石運到縣醫三高,今晚這一夜,正是撒網捕魚的時候,月黑風高夜,正是成事時。縣醫三高的吞噬罩雖然支起,藥真人沒有見到發揮威力的陣心,難免有些慌張。

    突然,吞噬罩上掀起劇烈波動。波動的來源處正是那怪物雨雄。剛接觸吞噬罩,雨雄卯足了勁,竭盡全力的一拳頭砸下,吞噬罩只是輕微抖動,反彈力震的雨雄手都麻了。

    一擊不成,雨雄五指併攏,嘗試用鐵鉤指刀挖出一個小洞。

    砰砰砰砰……

    接連幾次嘗試,吞噬罩如銅牆鐵壁一般,連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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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皸裂都沒有。

    「媽的!」雨雄破口大罵著,眼下只剩下一招,用頭上的尖角破開吞噬罩,時間拖久了,妹妹離危險就近了一步。

    雨雄攀爬上附近家屬四樓,向下咋一看,黑暗處如無底洞一般。雨雄現在具備了飛簷走壁的能力,從小卻有從高處摔下的經歷,那一摔,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本能上,他對高空產生了強烈的畏懼。如今,他再一次站在高樓處,雙腿不停的打著抖,面對高空,雨雄感覺到勇敢在心底是多麼的渺小。

    「妹妹,哥哥還是那般的無能,我實在沒辦法克服心中的恐懼!」雨雄緊緊抓住簷角,在屋簷的邊緣徘徊著。站在高處的他模糊瀏覽著縣醫三高的全景,突然,他發現了那塊綻放黝黑光芒的亡靈石。

    「是那塊石頭!」雨雄緊握著拳頭,瞳孔中夾雜著憤怒與不甘。愛心孤兒院毀滅的當晚,雨雄在隱秘處親眼目睹那塊黑色石頭比原子彈還要強勁的毀滅力。

    雨雄心亂如麻,他是一個懦弱的哥哥,他是一個無能的哥哥……傷悲、憤怒、不甘、失落……所有的情緒折磨著他的懦弱!

    雨雄從未忘記他對妹妹說過的話:「妹妹,有哥哥在,不用怕!」雨雄雙眼模糊的自己的這雙手,正是這雙手拉著妹妹,給一個驚魂未定的女孩安撫和關切。

    人世突兀,如今已變了模樣,他再也回不去了!雨雄想了很多,他也曾有夢想,有追求……他再也沒辦法去實現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毀滅了,懼怕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雨雄失望的看向那片寄以為夢的天空,無邊無際的黑暗瀰漫住所有夢者的天空。雨雄最後一次默念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妹妹……」

    讓妹妹平安無事,就是他將要完成的夢!

    雨雄雙腳猛地蹬地,一頭紮向眼前透明的吞噬罩,呼嘯的風從耳邊劃過,微微點點的霜霧包裹住絕望的雨雄,他的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砰……

    劇烈的碎響頓時打破夜色的沉寂,雨雄頭頂雙角頓時鑿開水桶大小的窟窿。鮮血從雨雄的額頭流下,整個世界立馬變得眩暈起來,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破洞般的吞噬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此時,雨雄腰部以下都卡在吞噬罩外,整個人就像倒插秧苗一般。

    嗡……整個縣醫三高刮起了強烈的颶風。

    「陣心歸來了?縣醫三高終於要毀了!」藥真人慷慨激昂的看著颶風越變越大,最後形成一個黑色漩渦吸洞,慢慢吞下所有建築。

    教室內,所有的光亮都熄滅了。

    「怎麼停電了?怎麼回事?」教室內頓時亂成一片,劇烈的搖晃使得緊靠的課桌都發生了嗤嗤的摩擦。

    「大家都不要亂!不要怕,有手電的同學快點照亮教室,就算是地震,老師也會保證大家的安全!」講台上老師歇斯底里的叫喊著,用最大的聲音壓制住下方的驚恐和尖叫。

    劇烈搖晃下,縣醫三高的老師並沒有自亂陣腳,學生們分散集合靠牆角的位置,並盯住教室內的牆壁與腳底的地面,一旦發現坍塌和大裂縫,馬上撤離!

    窗外狂風席捲,沙石漫天,拳頭大小的石頭雜亂無章的飛進教室。那些膽小的女生驚恐的臉色蒼白,大滴大滴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流著,哭泣之聲儼然被外面的狂亂的勁風埋沒。

    何夏神色嚴峻的看著窗外的天空,他的毀滅之日終於到來了嗎?何夏不相信是自然災害降臨的結果,反而是那塊亡靈石模糊的影子印在腦海,逐漸走向清晰!

    突然,嘀嗒一聲輕響,《魔鬼書》又有消息了!何夏眼睛一閉,意識沉浸靈台,浮光掠影上觀看著《魔鬼書》新的提示:03號童子惠蘭背馳天道而行,剝奪出棺後所有記憶,就此葬身血棺中!

    新的消息不禁令何夏當頭一棒,彷彿被一道晴天霹靂砸中。惠蘭也是童子?這……這……何夏有些難以置信!

    為什麼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也逃脫不了童子的命運!背馳天道?到底什麼才是天道?

    何夏始終難以忘記見她的第一面:惠蘭是為了找尋她的沙哥哥經歷十一年的煎熬,如果剝奪惠蘭的記憶,就是剝奪這個女孩繼續活下去的夢想!

    憤怒中的何夏透過《魔鬼書》呼叫著那位魔大人。片刻功夫,黑氣中夾雜著綠油油的光點浮現。黑霧形成巨型的人臉。何夏清楚感覺那張巨臉蘊藏著可怕的能量。

    「魔大人,你不是告訴我可以救惠蘭的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何夏極不甘心道。

    黑臉面對何夏的責問,並沒有說話,而是沉吟片刻道:「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按道理說,你應該慶幸還沒有死去或者葬身血棺中。從03號童子見你的第一面,她就認出你了。那一面正是飽受屈辱的國手大賽!03號童子那時已經知道傳承石就是某一位童子的亡靈石。只有遠離亡靈石,才能活的更長久。03號童子在遠遠眺望中並沒有給你解圍,她只想讓你經受一些挫折,就此退出醫道。

    直到你被人追殺,掉落懸崖,生命危在旦夕,宿命的巧緣,你再次遇到了她!

    其實,七棺中的童子都曾遭受過記憶不同程度的屏蔽,就算是本魔大人也無法做到!在成熟的機遇下,兩位童子如果不期而遇,就會喚醒各自腦海的部分記憶。就如你與02童子小秋靈一樣,你能感應到她的過去。

    偏偏,你即將面臨死亡,是無法做出感應的。03號童子最終選擇救了你!救醒你的那一刻,也喚醒她對你的部分記憶。

    醫師一級考核時,你曾做的那個夢並不是虛假的,的確是03號童子靈魂的提醒,她希望你放棄醫道,像普通一樣快快樂樂的活著。結果,她還是沒法改變你固執的決定。

    當你觸摸到屬於你的那塊亡靈石時,命運卻出現了契機,你遇到了本魔大人。觸碰亡靈石後,在你面前出現了兩道門,如果你沒有選擇和本魔大人合作,走入另一道門,大門關閉後,就等同於你已經入殮血棺中。

    你的一腔熱血反而令03號童子感動了!她為了你又做出了更大的犧牲。是她自願選擇入殮到血棺中。重回血棺的童子一般會許下兩個願望。天道會傾聽童子們的願望,並且幫助他們實現!本魔大人雖然不知03號童子許下什麼願望,本魔大人只肯定一點,她兩個願望都是關於你的!童子們的願望必然會一一實現,付出代價是無可厚非的!

    本魔大人也不必多說什麼了!最後想告訴你的是:一個不屈服命運的人,還是有機會去改變命運的,一個遭受挫折就此放棄的人,他永遠只能成為萬千中的螻蟻!以後的路怎麼走,你自己決定!」

    魔鬼虛影漸漸消淡,綠色光點也消失殆盡。靈台處,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空間。

    何夏驚愕的愣在那裡,原來他就是惠蘭找尋十多年的沙哥哥!何夏抬頭仰望著天空,靈台處和曾經睡夢的天空一樣,只是少了惠蘭那張絕美動人的臉頰!何夏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的天空,他怕錯過了那位戴著蝴蝶結的女孩。何夏已經記不起自己曾經做過什麼,竟值得一個女孩為他作為這樣大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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