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出路 文 / 誒呦喂
從某種意義上說疾風騎士，是可以被稱之為中「古時代最優秀的騎兵部隊」的。而萊昂.德.狄奧德裡克也是擁有名將之姿的優秀指揮官。系統給出的軍團等級，軍團技能加成，以及除此之外的其他加成。更讓這支部隊的實際戰鬥力錦上添花。
但是……
但是就好像萊昂所想的那樣，一支不滿百人的騎兵隊伍再怎麼強，也無法與五萬大軍相抗衡。更無法擊敗好像北地貴族聯邦一樣的龐大國家。而征服者系統雖然很好用。但是在流動作戰，沒有一塊穩固的根據地的情況下，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沒有系統承認的領地，就無法建造訓練士兵、積累財富的建築物。進而無法以較為低廉的價格大批量的訓練兵士。
殺死一名敵人只能獲得一枚系統貨幣，而靠著直接從系統中兌換，兌換一名遠近皆能的賽維昂騎士則需要五百枚征服者金幣。無論怎麼計算這個性價比都太低了。如果不是目前情況太糟糕，萊昂只有通過這個途徑來增強他的力量的話，他也不會做這種沒有效率的事情。
所以要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才行。盡快離開這塊已經被詛咒了的，拋棄了他的國王與王子的土地。
是夜，賽維昂疾風騎士宿營地，當騎士們一邊藉著營火取暖，一邊烘烤冷掉的麵包與獵物的肉的時候的時候，萊昂宣佈了他的決定。在這之後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一陣混亂。
儘管是系統給予的士兵，但是當萊昂將他們的背景設定為「出身賽維昂」之後，這些人就真的將這片土地當成了自己的故鄉。眷戀之情與常人無異。
所以乍一聽說萊昂要離開這裡，騎士們本想要抗辯。但萊昂的身份又讓他們實在說不出話來。所以只能低著頭，沉默以對。模樣與白天掃蕩敵兵的時候，那情緒高漲的樣子截然相反。
「不過這也難怪。」萊昂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正想要接著說下去，卻聽到自己身旁傳來了梅爾的聲音：
「殿下。」
半是哀傷，半是無奈的，平日裡顯得頗為剛強的女騎士，在冷風吹拂下很難得的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真的沒有機會了麼？我們留在這裡，無法擊敗敵人，恢復國祚麼？」
「如果我說『是』，你要怎麼回答呢，梅爾？」
萊昂面無表情的提出了問題。
於是梅爾.羅蘭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這樣回答：
「一如既往，天上地下，無論您想要到達何方，我都會追隨您。除非是死。」
梅爾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在她這樣說過之後，周圍的騎士們似乎受到激勵一樣，也學著她的模樣單膝跪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們會一直追隨著您，萊昂殿下。」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復之後，萊昂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許。隨後向前一步，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梅爾，踮起腳尖，輕吻了她的額頭：
「各位，請起來吧。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我萊昂.德.狄奧德裡克一生的幸運。不過，儘管各位都是可以無須解釋，只要是我所說的話就會相信的真正的騎士，但我卻不能成為那種對朋友們封閉內心的孤傲之人。對於離開賽維昂的目的與理由。我會好好地向各位說明的！」
「我們洗耳恭聽，殿下。」梅爾作為騎士們的代表，回應了萊昂的話。隨後，在燒得辟、啪的篝火映襯下，萊昂朗聲向他的屬下，朋友們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們的敵人，北地貴族聯邦是怎樣的強大呢？這個問題大家或許都有思考過。但是所謂的『答案』卻各不相同。我在這裡，將作出這樣的回答：
它佔據著這塊大陸總面積的大概九分之一的土地，從極北的冰原到與南方分界的歎息之牆。向西延伸至荒蕪之地的永凍土，向東擴張到了賽維昂。
在如此廣闊的土地上，生活著數以千萬計的人口，上百萬的大軍以及世界頂級的將帥。
這個國家積極進取，富有活力與野心，連續上百年的軍事擴張並未使他衰落哪怕一絲一毫。反而使他的實力愈發強大。極北方的遊牧民族，塞種人、達爾馬提亞人與半獸人，南方的諾亞帝國，又或者與之毗鄰的諸多北地王國都敗在了它的手上。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麼，朋友們。這是一個如此廣闊，如此強大的國家。而賽維昂，是它要作戰，擴張的第一線。它最為重視之地！它的精兵強將將最優先投放到這裡。那是足夠壓垮我們十次，一百次甚至更多的恐怖力量！
所以，待在這裡，我們毫無機會。我們或許可以擊垮他們幾百人，幾個騎兵連隊，又或者一整個騎兵大隊。甚至再誇張一點，我們能擊垮他的一個騎兵團！一個騎兵聯隊！但就算是這樣又能怎麼樣呢？！」
說到這裡，萊昂的語氣變得更憤慨，或者說，不甘心：
「在奮力抗爭之後全部戰死，雖敗猶榮？在冥府之中哀歎命運，然後相互安慰著，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不是我們無能，而是命運如此，無法更改？
不，不對，我的朋友們，我不想那麼做，就算是千百年後，有吟遊詩人將我們的事跡譜寫成史詩廣為流傳，作為悲壯的主角為人傳誦也不行！」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再坐不住，而是站了起來，攤開雙手向前走出兩步，走到了騎士們正中間，大聲說道：
「孤想要的並不是一場壯麗而淒美的失敗！就算再怎麼華麗絢爛，以毀滅作為終章也必定被我唾棄！與『勝利』相比，再優秀的失敗孤也不想要！
孤想要的，是有朝一日能夠帶著我的軍隊進入北地聯邦的腹地，讓那些原本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聯邦人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親吻孤的戰馬馬蹄踐踏出的塵跡！是在聯邦的首都『烏瑟』舉行一場盛大的閱兵，讓孤的鐵蹄踏碎他們引以為傲的大廣場上鋪設的全部石板！
在那裡，孤將推倒他們的所有紀念碑，所有的英雄雕像，將它們全都換成孤，還有追隨孤的功臣名將們的紀念碑與雕塑。
在這之後，孤將在聯邦的最高貴族議會內，踩著那些貴族議員鮮血染紅的地毯，一直走到會場盡頭，在那裡，孤將宣佈加冕為王，孤將宣佈，賽維昂復國了！同時這也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賽維昂再無敵手！」
當萊昂略有些聲嘶力竭的將這一段話說完之後，宿營地內寂然無聲，騎士們完全被他的豪言壯語驚到了——正如同萊昂之前說過的那樣，北地貴族聯邦是一個龐大的難以想像的對手。也正因為如此，騎士們認為復國已經是一件無比艱辛，困難重重的事情了。
——然而萊昂卻說，他要徹底的毀滅那個強大得令人畏懼的國家。從**到精神，從軍隊到臣民——這已經不是所謂的豪情壯志能夠形容的了。事實上，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那麼騎士們肯定會嗤之以鼻，又或者乾脆大聲嘲笑他是個瘋子。
不過，萊昂不同，騎士們早已經發現，這位殿下的語言中富含有某種魔力，能夠令人歎服，令人沉醉，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在最初的驚詫過後，騎士們胸中的榮耀與狂熱被完全點燃了。所以，現在，只差一個結論，一個能夠讓他們用歡呼與怒吼將他們的狂熱的結論。所有人都注視著萊昂，期望他能夠不負眾望的完成他的這次激動人心的演講。
「所以，」萊昂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誘惑力：「我的朋友們，為了如此偉大的理想，我們在今天暫且退後一步——微微的一小步。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是騎士們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