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原始部落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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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不舒服。
我的意思是說，生活在北地平原，這個剛剛被萊昂命名了的平原上的半獸人部落最近的日子，過得很不舒服。
卡提爾北部的半獸人的生活，與它們在黑森林內的同族的生活類似，仍舊處於原始部落的階段。
不過，因為平原地區的自然資源豐沛，同時在卡提爾北部，除了半獸人之外還有大批的遊牧民存在，所以半獸人們耳濡目染，文明程度多少要比貓在森林裡面的同類高一點。
當然也高不到哪裡去。
當然也就是這「高不到哪裡去」的高一點，已經足夠他們自傲的了。畢竟優越感都是比出來的。
當然這個優越感在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優越感理所當然的不能當飯吃。
而他們目前最大的一個問題，恰好就是吃飯。
就好像是一切懶惰無能的原住民憤恨勤勞能幹的移民，認為他們搶了他們的飯碗一樣。當地的半獸人部落將他們最近一段時間狩獵與漁獲數量減少的原因，歸咎到了卡提爾人頭上。
理所當然的，這個是錯誤的。在這之前，萊昂就經過計算，認為這裡的生物資源足以養活幾千名移民。也就是說，在這一段時間內，北地平原的生物資源遠遠地沒有達到稀缺的程度，是可以同時滿足半獸人部落，以及卡提爾移民雙方對於食物的需求的。
然而，仍舊是出於嫉妒。並不擅長狩獵與捕魚的，智慧並不是很高的半獸人們的收穫，自然是比不過卡提爾人的。特別是在前一段時間，萊昂麾下獵戶出身的精兵暗哨射手們加入狩獵的那一段時間。
每次每次，當半獸人們累死累活，拿著幾隻兔子兩頭獾回去自己的部落的時候，就會發現與己方同一時間出去，同一時間歸來的卡提爾獵隊滿載而歸。帶回去的獵物，是他們十倍甚至更多。
他們自然而然的會心裡不平衡。
半獸人們自然不會將這個巨大的差額歸咎於自己不夠聰明能幹。「是那群無恥的人類搶了本應該屬於我們的獵物！」的說法，才是他們最常使用的，最常說的，也是最願意相信的。
所以群情激奮了。
所以「要把那些卑鄙的人類強盜趕走！」的口號流傳起來了。
所以就有了這一回的行動。
北部平原的半獸人首領羅加襲，或許是唯一一個頭腦清楚地半獸人了。也正是因為「頭腦清楚」，所以它才能當得上部落的首領。它之於一般的半獸人，就好像是之前萊昂說過的那樣，是「比較聰明的」之於白癡。
因為他聰明，所以他明白，這一點的人類移民並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也因為他聰明，所以他明白現在不會影響，不代表以後不會影響。
譬如說，如果按照萊昂所想的那樣，將北地幾千名卡提爾移民全都遷徙到這片平原上。到了那個時候，半獸人們就算再想要發動攻擊，恐怕也沒辦法取勝了。
更何況，因為「聰明」、比一般半獸人想的多，所以羅加襲同時還是個不甘寂寞的半獸人。他有著自己的野心和抱負。對他來說，突然出現在他部落旁邊的人類定居點不單單是個威脅，很可能也是個機會。
所以，對於族人們的錯誤的想法，羅加襲並沒有制止，反而很是縱容。
他順勢的激起了半獸人們的憤怒，又強行將它們的憤怒壓制下去，直到萊昂將他的主力派遣到了其他地方，才開始行動——他甚至還策劃了一個計謀，將守備定居點的民兵支開了三分之二呢！
然而還是失敗了。
接近三百名壯年的，能打仗的半獸人，這已經是羅加襲的部落所能動用的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他還要預留下足夠的兵力，去防備與他相鄰的幾個半獸人或是遊牧民部落。
對於羅加襲來說，它的老對手們更值得擔心。最壯碩的半獸人頭目，還有他的一批盟友，能戰的也是能吃的食人魔都要留下來，以防止突發事件。
所以理所當然的失算了。被趕下河了的半獸人們雖然絕大多數都被殺死了，但是的確還有幾個倖存者。他們撲騰著被河沖走，然後在別的河段上了岸。雖然又怕又累又餓又冷，但是好歹活了下來。
倖存的半獸人們在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後，到底還是決定回到自己的部落中去。雖然害怕因為戰敗而被處罰，但那樣也比在荒野中流浪好得多。
所以在第二天，當萊昂派遣他的騎士們打探消息的同時，半獸人酋長羅加襲也得到了失敗的消息。
半獸人們的聚居地，是在平原南部，一條河流的下游處的樹林中，一些靠樹枝，獸皮以及樹葉粗製濫造組成的窩棚，形成了他們骯髒，惡臭的聚居地。
現在正是上午，大部分的半獸人作為獵手，已經離開了聚居地。不過還有幾十名脫產了的，強壯的半獸人衛兵以及十幾名強壯的，塊頭有一般半獸人一個半個那麼大的食人魔留在這裡。他們是酋長羅加襲的心腹，同時也是部落的中堅戰力。
現在，這些心腹、戰力還有一些非心腹的半獸人奴才們，正拱衛著一座石頭材質的巨大座椅……或者說座椅樣子的巨大石頭——半獸人們落後的手工業，讓人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清楚它究竟是人工產物還是天然形成的。
不過大多數人應該不會在第一時間糾結這個。他們多半都會被坐在那個椅子上的「東西」給吸引過去。然後產生「好大啊這個……是活的嗎？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大？」或者類似的驚歎。
那一座肉山一樣的，有普通半獸人四、五個那麼沉，比一般食人魔還要大了兩號的，就是這個部落的酋長，威震一方的半獸人首領羅加襲。
一般乍一見到它的人，都會被它碩大的體型所迷惑，認為它是憑藉著這個當上酋長的癡肥的笨蛋。不過事實上，在半獸人之中很少有比它更狡猾的了。甚至按照萊昂的分辨，方式，它也能評得上「稍微有點兒聰明」的等級。
這個時候，「稍微有點兒聰明」的半獸人酋長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然後理所當然的發怒了。他對著僥倖逃回來的半獸人們大喊著：
「一百人，就能正面把你們大敗嗎？！你在開什麼玩笑？！他們是卡提爾人，不是蠻人，沒有馬，沒有弓，哪來的那麼強的戰鬥力？！」
隨著憤怒的吼叫，他端坐在石質的椅子上的巨大身軀猛地彈了起來，粗壯的胳膊伸了過去，一下子抓住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逃兵，毫不費力地像抓小雞子一樣將他提了起來，拉到自己面前。
「你敢騙我？！欺騙偉大的半獸人的君王，偉大的羅加襲？！」
令人難耐的口臭和超高分貝的喊聲，讓那個倒霉鬼差一點暈過去。
不過，又累又餓又怕又冷還遭受了惡臭和超高分貝的噪音的半獸人，如果就這麼暈過去的話，可就對不起他好容易逃出升天的運氣和能力了。
在拚命掙扎的同時，它也在拼盡全力的大喊：
「偉大的君王！偉大的羅加襲！我怎麼有膽量欺騙您？！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他們真的很厲害！否則的話那麼多的半獸人勇士的死，又該怎麼解釋呢？！」
「嗯……哼！」
似乎是覺得這個半獸人說的有一些道理，所以羅加襲略作思考之後，就把它丟到了地上。
逃過一命了，真幸運啊半獸人先生。
然後，羅加襲再次怒吼了起來：
「斥候！探子！我的探子們呢？！快點行動起來，去把那些人類的情報都打探過來！偉大的羅加襲需要更多情報，才能做出判斷！快，快，快！」
隨著羅加襲的喊叫聲越來越急促，幾個身材瘦小，腳步靈活的半獸人頭目慌慌張張的離開了他身邊，各自招呼著自己的手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半獸人聚居地不遠處的樹冠上，三名疾風騎士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靈巧的從這棵大樹的樹冠上跳到了另一顆樹上去，就這樣慢慢地離開了半獸人的聚居地。所發出的最大的聲音，也不過是讓粗心的半獸人們嘀咕一下：「哪裡來的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