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勝利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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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了！」
「大酋長，羅加襲，死了。」
羅加襲巨大而癡肥的身體轟然倒地，標誌著這場戰爭的勝負再沒有懸念。圍攻輕騎兵的半獸人們不約而同的向後倒退，嘴裡喃喃自語，目光呆滯，身體發抖——緊接著「啊！」的一聲尖叫後，半獸人們就好像得到訊號了一樣，大喊大叫著丟下武器，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
「衝過去，為定居點解圍！」
萊昂高舉著騎槍朗聲說道，處於狂喜中的騎兵們大聲相應，顧不上身體的疲憊，策動戰馬向著圍城的半獸人們衝了過去。一邊衝鋒，一邊用通用語大喊著：
「羅加襲死了！」
殺入城中的半獸人們正驚詫於森林巨人的死亡。又聽到了羅加襲死去的消息。一批還呆在土壘上的半獸人轉過身去，發現城外的友軍已經崩潰了。也不由得驚呼起來：
「羅加襲死了！」
「大酋長死了！！」
「完了！我們完了！會被殺的！」
「啊啊啊啊啊！」
激戰了半日，疲憊欲死的半獸人們也完全崩潰了。他們毫不猶豫的轉過身去，爭先恐後的向著土壘跑去。用比起衝鋒的時候更快的多的速度逃跑。一些擠在一起，無法行動的半獸人們狂嚎著，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人的後背揮動戰斧與木棒。將哀嚎著的友軍踩在腳下奪路奪路而逃——
他們在城外遇到了輕騎兵的截擊，他們毫無抵抗之心。甚至有些極疲憊，極恐懼的半獸人徹底崩潰了，跪倒在地任憑騎兵們屠戮，更多的則分散開來，拚命地逃跑。不過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再堆卡提爾的定居點產生威脅了。
「結束了啊。」萊昂稍稍感到有些疲憊。他從戰馬上跳到地上，然後伸了個懶腰。看著他的騎兵們肆意屠戮那些狼狽逃竄的敵人。守備在定居點內的民兵們也紛紛跳了出來，追加入了追殺的行列。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工匠。甚至幾個膽子大一點兒的半大小子也興沖沖的撿起了丟在地上的木棍和石斧，混在人群裡追殺著半獸人，讓萊昂覺得說不出話。
「這還真是……」
心情大好的賽維昂王子搖了搖頭，隨即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支線任務防守定居點，完成。入侵的半獸人軍隊被擊敗，金錢獎勵已發送，精銳輕騎兵將於一天後到達。」
「一天後啊。」萊昂無意義的自言自語著，向著定居點的方向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穿過屍體成堆的土壘。走到了街道上。就看到大口的喘著氣，斜靠著半面木屋的梅爾。
「殿下，任務完成了……」
在看到萊昂之後，梅爾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掙扎了一下想要起身——然後就向前摔了過去。
在梅爾的身體摔在地上之前，萊昂搶上一步扶住了她。
「那，那個……不好意思，殿下。」梅爾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選擇把萊昂推開。
「辛苦你了，梅爾。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萊昂把梅爾抱在了懷裡，閉著眼睛，貼著她的臉這樣說。
「殿下……我身上，那個……」
「——不用在意那種東西。戰場上的你才是最美的。再沒有什麼比敵人的血污更適合你的化妝品了，我的守護騎士。」
「是這樣麼，殿下……」雖然在笑，但是梅爾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太高興的樣子。
「總之先去休息吧。我扶你回去。」
「嗯。」梅爾點頭，靠在萊昂身上慢慢踱回去，在將梅爾送回房間後，萊昂又叫了兩個卡提爾婦人去照顧她，然後自己也回去梅爾的房舍旁邊的自己的木屋，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就呼呼的睡了過去。一睡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曾經有人感慨過，「在戰爭中除了失敗之外，第二不幸的事情就是勝利了」。同時也有人感慨「和平是地獄」。這樣的感慨是因在戰後處理的事物之多，問題之嚴重，之糟糕令人難以接受。在這一點上，失敗者要比勝者輕鬆地多。死人不會考慮任何問題，倖存者也只用考慮如何生存下去而已。
對於這樣的感慨，萊昂這一回也有了切實的體悟。
堆在土壘一側的數百上千具屍體必須盡快處理，這一會兒正是盛夏。如果耽誤了時間，屍體腐爛起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所以不單單是剛剛結束戰爭的民兵們要出手，那些工匠，四十名因為屬性不對頭，沒有加入這場戰鬥的職業兵，乃至定居點的其他老幼都要幫忙。
幸運的是，因為有其他數百名新移民的幫助，收拾屍體的行動進行的很順利。而見到了這樣慘烈的戰場後，新的移民們也承認了萊昂的實力。
在極北之地，有「實力」才有「安全」。移民們並不會被慘烈的戰場嚇到，因而產生「這裡不安全」的想法。因為整個極北地區全部都是「不安全」。
第二件事是追擊對手。儘管在擊潰半獸人聯軍後，民兵和騎兵們都盡力追殺，但還是有超過一千名半獸人逃跑了。逃走了的半獸人們需要盡快殺死，或者至少也要驅趕到一定遠的距離之外，讓他們不再對卡提爾人的定居點產生威脅。
而經過羅加襲聯軍的入侵後，萊昂也做出了新的決定，要將定居點附近全部的半獸人部落掃蕩一遍。將他們全部摧毀，確立自己在這片無名的原野的絕對權威。
在戰後第二天天亮。系統許諾的輕騎兵——總共一個小隊，四十名遊牧輕騎兵來到了定居點外，加入到了萊昂的部隊中，讓他的騎兵部隊接近了一百名。擁有這樣一支騎兵部隊，掃蕩的任務想必會進行的很是輕鬆。
刨除這兩件與戰爭有關的事情，第三件事情同樣與「戰爭」有一半的關係。那些新的移民的安置工作，以及將移民中合適的青壯訓練成盾矛民兵……這些事情也都要耗費不少的功夫。
最後，不算是正事，但是仔細想想的話仍舊可以算作是「正事」，也就是梅爾的問題。
因為在之前的戰爭中用力過猛，梅爾在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都幾乎下不來床。雖然萊昂是很想要照顧她，但是一因為他自己的事情多，二也是因為梅爾的強烈反對，說著：
「怎麼可以這樣？作為殿下的守護騎士，理應我來服侍殿下才行！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殿下來遷就我的！」
雖然理論上應該是虛弱的不能動彈的，但是梅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很是激動地握著坐在她床邊，端著餐盤想要餵食play的萊昂的手腕，說著這樣的話的同時把他攥得生痛。於是這件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所以就只能讓卡提爾移民中的夫人們照顧她了。
「如果有一個醫生，或者白魔法師的話就好了。」在離開梅爾的房間後，萊昂再一次產生了這個想法——在之前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是在探望傷兵們的時候。
在這場戰爭中，守備正面的一個連隊又四個什傷亡大半，守備兩翼的兩個連隊也損失了三到四成。三個民兵連隊傷亡超過一百二十人。那些陣亡的民兵就不用說了。黃土一埋拉倒。那些受傷不死的士兵卻非常困難。
儘管萊昂已經想盡了辦法——比如保持房間的清潔衛生，用鹽水和酒清洗傷口，包紮的布匹都要用熱水煮沸等等。但是半獸人們骯髒的武器還是讓傷兵們的感染率居高不下。客串醫匠的木匠們不得不用刀剪將傷兵們壞死的腐肉一圈兒又一圈兒的割掉，剪掉。再沒有辦法的話就只能節肢……
因為沒有麻藥的緣故，這種「大手術」通常極為血腥。士兵們被死死的固定住，然後被鋸子生生的鋸下肢體。接受「治療」的士兵們的慘叫聲讓人不寒而慄。而在治療完成後，為了止血準備的燒紅的烙鐵，同樣屬於酷刑的一部分。
這樣的所謂「外科手術」理所當然的造成了極高的傷殘率和死亡率。有不少受不了這個痛苦的士兵，選擇了自殺，在見到萊昂之後，也有人哭著哀求「給他一個痛快的」。眼看著這些經歷過慘烈的城防戰都沒能死掉，卻被自己人治死了的士兵，萊昂心中倍感失落。
這個世界並沒有磺胺，更沒有青黴素。現代外科手術的各種工具自然也全都沒有，甚至連職業的醫生都很少見。基本上，除了看著他們死之外，萊昂別無辦法。
「所以說啊，白魔法師。除此之外，還要有專業的外科醫生和藥劑師……可是這些東西不要說極北之地，就算是在卡提爾王國也很少見。烏爾裡克國王和一些大貴族們手上或許有這樣的人才，可是他們可能把這些人才送給我麼？」
想到這裡，萊昂搖了搖頭，快步離開了被隔離在特定區域內的傷兵營——這些戰爭的陰暗面既然無法解決。就要想辦法遮掩才是。不能讓他們降低正常士兵，還有正在進行訓練，憧憬著戰場美好，建功立業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