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蒼鷹與黑龍 文 / 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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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龍旗幟之下的正是萊昂。他眼見得己方灘頭陣地穩固，當機立斷做出決定，渡過桑干河，提振士氣著！黑龍旗下，賽維昂的王子騎乘駿馬傲然而立，目光炯炯直視前方。只待對面達蘭部的衝鋒再被粉碎幾次，便轉守為攻，向對方發動****，一舉擊垮對方聯軍！
「萊昂.德.狄奧德裡克……」扎努特低沉著聲音，複述了一邊這個名字——這個屬於北地王國，屬於賽維昂人，可能還屬於卡提爾人，但絕不屬於塞種人的名字。
瞬間，熱血湧上了扎努特的腦袋，讓他的整張臉都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變得血紅：
「不，不對！我才是草原上的可汗！我才是塞種人當之無愧的領袖！！把我的旗幟也豎起來！隨我衝鋒！我的勇士們，隨我衝鋒！！！
隨著扎努特一聲令下，護衛在他身邊，渾身披掛著雙層鱗甲，裙甲一直延伸到膝蓋，腳與小腿同樣包裹在鱗甲長靴內，頭戴鐵盔，盔甲正面以猙獰鐵面護住，整張臉只露出兩個眼窩的騎兵轟然相應！
扎努特麾下最精銳的鐵甲騎兵們翻身上馬！其動作矯健得令人震驚！數十斤重的鐵甲在他們身上恍若無物。而同樣厚重的馬甲的戰馬，在披掛著鐵甲，通常重達二百斤的騎士上馬時竟也沒有一絲動搖，彷彿他們身上增加的數百斤重量不存在一樣！
一面繪製著蒼羽鐵喙，尖爪怒目的巨大蒼鷹的白色旗幟，在扎努特的陣營中豎了起來！隨後，扎努特.達蘭，自詡為塞種人真正的可汗的男人指揮著他麾下一百一十七名全副武裝的重騎兵，向著萊昂衝了過去——蒼鷹的利爪猛抓向狂傲的黑龍！
「不，不可能——弓箭射不穿他們的甲冑！」
「渾身上下都是鐵質的！鐵人和鐵馬！鐵人和鐵馬！」
「不行的！絕對不可能打得贏這種怪物的！」
重騎兵集群衝鋒的威力是超乎尋常的！特別是這種連人帶馬匹一起套在重型的鎧甲之中的超重裝騎兵。他們對於對手的威懾能力，甚至可能超過他們的真實殺傷力。
為了節省戰馬的體力，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的顯示自己的力量。扎努特的鐵甲騎兵並沒有全力奔跑。而是慢悠悠的小跑前進。
他們的姿態無比的囂張，也無比的欠揍。以至於盟軍散兵們無不憤怒的張弓搭箭，向那些鐵甲騎兵射擊——但是沒有用處。
漫空中的箭雨「辟啪」的射在騎兵們的甲片上。劃出一道道火星然後被彈開來。極少數射中了薄弱環節的，或者射手的弓箭特別有力度的箭矢射破了外層的鱗甲，但卻被內層稍輕，卻更細密的一層鱗甲攔住，綴在了鐵甲騎兵身上。
從外面看上去，這就像是對方中了箭矢，卻渾然無事一樣——這理所當然的引起了格瑞布羅德聯軍的驚慌——對方並不害怕攻擊，那這場戰爭還怎麼打？！
「……鐵甲騎兵麼？」萊昂皺著眉，看著一眾百夫長和副長竭力彈壓著各自的下屬。隨即向梅爾問道：
「我記得我們之前兌換過的地獄火箭矢還有一些，是這樣沒錯吧？」
「是的，殿下。」梅爾會意，隨即拿過了三支箭矢：「原本這種武器不方便保存，安全隱患非常大，所以殿下一直都棄之不用了的。」
「嗯，是的，早知道……算了。」
萊昂搖頭，接過那三根箭矢，看了一下箭頭上附著的膠狀的，黑色的魔鬼火，隨即張弓搭箭，瞬間，三支羽箭已然破空而去！
就聽見對面「哆哆哆」的三聲響，三支箭矢已然綴在了對方重騎兵的甲冑上。緊接著一團火光「轟」的一聲爆裂開來，將重騎兵與戰馬整個籠罩在內！
萊昂的羽箭像之前其他散兵射出的一樣，只穿透了一層重甲——但是地獄一樣的魔鬼火的炙烤之下，重裝騎兵終於無法保持悠然的態度，中箭的騎兵們大聲慘叫著墜落馬下，他們的戰馬被火焰炙烤得發瘋一樣的狂奔。將整個重裝騎兵陣列都搗亂了！
「看到了吧，士兵們！那些敵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保持陣型！任何一支騎兵部隊也無法擊敗維持著陣型的盾矛步兵！」萊昂高舉著騎弓，對著他麾下兵士們大喊。眼看著看似無敵的鐵甲騎兵哀嚎著慘死，卡提爾士兵們興高采烈地歡呼了起來。士氣重新上升到了最大。
「該死！不管了！衝鋒，衝鋒！！」
眼看著自己營造的「無敵」形象破壞，扎努特氣急敗壞的下達了衝鋒的命令——這個時候，鐵甲騎兵們距離卡提爾本陣還有大概兩百米的距離。這並不是最好的衝鋒距離。但是扎努特還是下達了額這樣的命令——
既然無法威懾到對方，那麼就硬碰硬，看一看誰更厲害吧！
蒼鷹旗幟再一次飄揚了起來，整群鐵甲騎兵彷彿蠻荒怪獸一樣，向著卡提爾人的方陣猛地撞了過去。在他們身後，總數超過三千名的塞種人騎兵重新加快了速度，打算在鐵甲騎兵打開了卡提爾人的防線後，順著缺口一擁而入，徹底撕碎卡提爾人的防線——
「頂住，頂住他們！！」
眼看著鐵甲騎兵逐漸逼近，逼近——再逼近，剛剛因為萊昂的勝利而士氣高漲的卡提爾民兵們重新緊張了起來。他們死死的靠在一起，用盡最大的力氣頂著盾牌，弓著腰，讓自己盡量站得牢靠一點。
他們身邊的射手們雖然明知道，自己手裡的弓箭無法射殺對方，卻仍舊拼了命的向著對方射擊——同時，萊昂身後一名疾風騎士舉起了盾牆黑龍魔法旗幟，卻被萊昂制止——還不到時候。
衝在最前面的鐵甲騎兵通常要面對幾十乃至上百張弓的密集攢射，由騎兵的視角看過去，那羽箭就好像下雨一樣「辟里啪啦」的往自己身上落——然後再被彈開來——那鐵甲騎兵的衝鋒路線上隨即佈滿了完整的，不完整的，折斷的箭桿兒。
「殺了他們！我與你們一起！殺了他們，殺了萊昂.德.狄奧德裡克！搶光格瑞布羅德的一切！！！」
帶著金色面罩，以區分自己與一般騎士的扎努特狂吼著，端著長矛第一個衝進了卡提爾方陣中。他那因為戴著面罩，所以甕聲甕氣的聲音說出來的話，讓他麾下的鐵甲騎兵們更加瘋狂。
任何一個極北地區的塞種人都知道格瑞布羅德的富足，任何一個極北地區的塞種人也知道萊昂.德.狄奧德裡克是何等的偉大——殺了萊昂，掠奪他的部落，是與之敵對的達蘭人為之瘋狂的夢想！
撞碎，撞碎——鐵甲騎兵的衝擊力折斷了刺在他們的坐騎上的盾牌，長矛桿，長矛桿的主人的胳膊，半個身體，整個人，他後面的人，後面的人的盾牌和整個人——整個，全部，三排——鐵甲騎兵的衝鋒在一瞬間瓦解了三排上百名卡提爾民兵。鐵蹄踐踏之下，所有步兵無一倖免。一整個步兵連隊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緊接著，鐵甲騎兵們獰笑著揮動彎刀，在七零八落的民兵之中大肆砍殺。陣型混亂的步兵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驚訝的發現，他們的長矛刺在對方的鐵甲上，完全不能給對方造成一點兒殺傷。隨著一串火星，那矛頭竟然滑到了一邊去！
在極端的驚訝中，發出攻擊的卡提爾民兵被砍掉了腦袋！
一時間，重騎兵那恐怖的殺傷力令人咋舌——不過是一群並不通曉戰術，裝備比起新銳的鋼製板甲差了整整一個時代，而且在這之前並不通曉重騎兵戰術的塞種遊牧民而已，堪稱業餘中的業餘——然而就是這樣業餘到了極點的重騎兵，卻能夠發揮如此恐怖的威力——
但是——
但是萊昂並沒有被他迷惑。他深知，這批業餘的重騎兵已經到此為止了。毫不知曉騎兵戰術的他們，作為「棋子」的價值還在，但是戰術價值卻已經全部消失——蓋因黑龍旗下，有萊昂坐鎮的卡提爾方陣並未在第一時間被衝垮。
在一瞬間的劇烈殺傷過後，在利用重騎兵砸出的缺口，趁勢攻擊之後，這群鐵甲騎兵的殺傷力已經下降到了最低，推進速度已經變慢了許多。
單單憑借他們，根本就不足以擊垮卡提爾人的陣列！如果他們一直陷在這裡的話，那麼他們最終的結果肯定是，也只能是被多出他們數十倍的卡提爾人消耗光！
與這些用法錯誤，戰術粗糙，數量不足的鐵甲騎兵相比，萊昂真正擔心的，也是真正有能力左右戰局的力量，還是呆在鐵甲騎兵之後的數千遊牧輕騎兵。他們的確衝擊力不如鐵甲騎兵，戰鬥力與裝備與素質統統不如——但是他們有數量！單單憑借數量，就足以左右整個戰局了！
萊昂想到這裡不由冷笑：
「幸好對方的戰術粗糙。輕騎兵沒有在重騎兵造成缺口後的第一時間發動衝鋒。愚蠢，到底只是些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