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1章 龍很了不起嗎 文 / 誒呦喂
「真是無能！」凱爾蒙特冷笑著如此評價——隨即迅速掠過地面，再折返回半空中，回去時候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嚇癱了的遠征軍士兵。
他毫不留情的用爪子將那個倒霉鬼劈成幾快，然後碾碎丟下去。在引起了又一輪的驚呼之後，又伸出沾著血跡的龍爪，低聲吟誦了一個音節。在這之後，它剛剛噴吐出的強酸在一瞬間蒸發，形成了帶有劇烈腐蝕性的黃綠色毒霧。
籠罩在其中的遠征軍士兵們吸入這股毒氣，口鼻和氣管的粘膜頓時受到重創，無不慘叫著倒在地上，卡著自己的喉嚨，在窒息與呼吸器官被毀與窒息的劇烈痛楚中難堪的死去——
霧氣的作用範圍比強酸噴吐還要遠，直接籠罩了第二陣列的兩個百人隊。轉眼的功夫，遠征軍又折損了上百名士兵——在這之後，黑龍再度吟誦了一個音節，強烈的颶風帶起毒霧又向著遠征軍第三陣列飄了過去！
至此，黑龍凱爾蒙特只用了一個天賦兩個魔法，就輕輕鬆鬆的完成了之前數以千計的地底士兵都沒能完成的功績……在後方觀戰的埃雷菈頓時有些懷疑，自己當年是不是選錯職業了……
如果自己沒有選死靈魔法，而是也選了攻擊性很強的黑魔法去研究的話，那麼不用黑龍出手，自己就能贏了吧？不過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在自己學藝成功之前就被家裡那些姐姐妹妹們做掉……
與此同時，已經主宰了戰場的黑龍高高的昂起頭，龍鳴聲響，半空中數十枚黑色光球就向著地面上砸了過去，讓本就混亂不堪的戰場變得更加混亂。
汗國遠征軍兵士在這種情況下開始小規模潰逃。而黑暗精靈兵士們，在法師與幻術師們給加持了群體防護強酸的魔法後，也預備開始發動新的進攻——
眼看著自己辛苦防守的陣線，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被攻破了。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梅爾，頓時覺得一陣陣的天旋地轉。差一點兒就直接頭一仰，暈過去。
「……」
而在下一刻，在梅爾重新恢復了精神之後，一股自毀性的氣息陡然降臨。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萊昂的囑托，已經沒臉再活下去了的梅爾一咬牙，握緊佩劍就要向著戰場殺過去——然後，她就被雪羽抓住了肩膀。
她被世界第一的女劍聖握著的地方，就像是被鉗子夾住了一樣。無論梅爾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心裡面已經存了死志的梅爾再不猶豫，拔劍轉身就對著雪羽刺了過去。
然後，那劍身就被雪羽單手握住，再一捏「卡吧」的一聲，高階騎士的天賜武裝長劍就在這一捏之間化成了破銅爛鐵，斷劍殘片「辟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而雪羽握劍的手仍舊柔嫩白皙，竟然連一條紅印都沒有……
看著這超越常理，難以置信的一幕，梅爾一下子愣住了。而雪羽也沒有向她解釋的意思。只是用很平淡的聲音說：
「萊昂說過了，別的他不管。他只要你好好活著就行。我也答應過他了，別的我不管，但是你，我得給他好好地帶回去。現在趁我沒生氣，你乖一點。這對大家都好。」
「那這些遠征軍士兵呢？」在感動的同時，梅爾忍不住這樣問。
雪羽沒有回答。算是暗示了。
「……冷血。」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但是梅爾還是從牙縫裡蹦出了這個詞出來。
「毫無意義。」雪羽搖頭，然後轉過身去拉著梅爾向前。知道自己根本無力反抗，所以梅爾的確像是她所說的那樣，「很乖巧」。但同時，梅爾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抗：
「你也只是害怕了那條巨龍，所以想要自己逃命而已，偏偏把我當成是借口，真是虛偽。」梅爾小聲嘀咕著，希望能激一下雪羽，讓她回心轉意。但是雪羽看起來，好像不為所動。
然後——
在走出幾步之後，雪羽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去站住不動。
「怎麼了？良心發現了麼？」梅爾冷笑。
「稍微……有一點。」雪羽說。
「有一點什麼？」梅爾覺得莫名其妙。
「有一點手生。」
雪羽說完這話之後上前兩步拔劍出鞘——目標，正是飛在半空中，看上去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那頭黑龍，凱爾蒙特——瞬間，在雪羽拔劍出鞘的同時，凱爾蒙特只覺得自己被某種生物盯上了。
那是他從沒有感受過的，來自生物本能發出的訊號——是那種食草動物見到了食肉動物的，官大一級的，剋星，天敵，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
「怎麼可能呢？！太好笑了。」
屬於智慧生物的凱爾蒙特，並不像是一般的低等生物那樣，沒有在第一時間順從本能逃跑。作為「高等生物」特有的複雜感情——傲慢自負強行壓過了生物本能，讓他留在原地。
同時他一邊這樣想，一邊順著感覺看了過去。映入他視線的，是一個身高一百四十九公分，體重三十七千克，肌膚雪白，黑髮飄然的，正在隔空揮動她手中墨色窄劍的嬌小少女。
然後是空氣氣流的劇烈紊亂，危機感的迫近，身死的恐懼，以及自己的脖頸被斬斷的劇痛。
「這……怎麼可能呢？」
黑龍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難以置信。
龐大的黑龍，在兩軍雙方的注視下轟然墜地。伴隨著黑龍墜落的轟鳴聲，黑暗精靈大軍的猛攻與格瑞布羅德汗國遠征軍的節節敗退戛然而止。雙方先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緊接著一方狂喜，一方士氣大跌。戰局迅速轉變。黑暗精靈大軍如同潮水一樣退卻，汗國遠征軍再一次獲得了勝利，兵士們大聲歡呼起來……戰場的局勢，隨著黑龍的陣亡再一次產生了變化。
「可以不走了麼？」
在頓了幾秒鐘之後，梅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這樣對雪羽問。
「……軍隊，好像還堅持得下去，那就繼續吧。」雪羽這樣回答。
第一百二十一章邏輯混亂
「是那個傢伙——那個怪物——是她沒錯！那麼萊昂.德.狄奧德裡克。那個傢伙也來了嗎？那麼格瑞布羅德的大軍呢？難道卡提爾人已經戰敗了嗎？
再計算上來回的行軍時間，休整和處理戰利品的時間……難不成卡提爾人二十五萬大軍，在一個照面就被格瑞布羅德人擊敗了？！他們這是要沒用到什麼程度啊？！」
隨著黑龍的陣亡，格瑞布羅德一方****。對面黑暗精靈士氣大跌，慌慌張張的潰退了下來，原本應該對此負責，重整勢態的女王埃雷菈，卻因為過度的惶恐而失去了理智與判斷力。
恐慌恐慌恐慌恐慌恐慌……一年前入侵格瑞布羅德的時候，與雪羽那一個照面的一剎那，埃雷菈受到的驚嚇比她前半生受到的總和還要多。以至於雪羽甚至還沒有亮相，只是隱在暗處一招劍勢，就讓埃雷菈嚇得要命。
而除此之外，她也進入了邏輯上的誤區：
她只覺得在這之前萊昂與雪羽兩個人形影不離，一個來了肯定另一個也來了。所以，既然雪羽現身，那麼萊昂肯定也在這裡。而萊昂既然來了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好一點兒是帶著先鋒輕兵，最糟糕的就是格瑞布羅德的三萬大軍一齊出動。
這樣一支大軍，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打的贏的。而如果撤退的話，又怕敵人緊追不放。自己一退，敵人大軍好像跗骨之蛆一樣跟著己方，一路尾隨。就能讓己方連幽影王座都回不去。這樣一來，這一場戰爭可就……
一時間埃雷菈越想越飄，距離正確答案也越來越遠。當然，刨除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卡提爾人的戰敗，以及絕大多數卡提爾貴族都很沒用。這兩點埃雷菈的確說對了的……雖然毫無意義。
也正因為這樣的錯誤判斷，等導致了黑暗精靈一方接下來的錯誤行動……到最後造成了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果。
埃雷菈，接下來幾乎毫不猶豫的停止了對於遠征軍殘部的攻擊。隨後幾乎丟掉了所有輜重，奴隸以及行動不便的傷兵。率領著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向幽影王座方向撤退。在撤退的路上順便掃蕩，將矮人要塞，以及周圍大批穴居的部落掠奪一空。而後全軍撤入了幽影王座，鞏固城防，分派兵士，準備再來一次幽影王座守城戰。
這一切都讓遠征軍殘部不知所措，讓梅爾覺得莫名其妙。
當他們看著佔據絕對優勢的黑暗精靈撤走之後，一個兩個都是「他們吃錯藥了嗎？」的古怪表情。
一開始的時候，梅爾還害怕對方有詐。所以通過抽籤的方式選出了敢死隊，命令他們去偵查。結果這群敢死隊戰戰兢兢的走出幾十里路，也沒找到一根毛。輕輕鬆鬆的，就獲得了一大批的特別津貼。堪稱這場戰爭中最幸運的一批士兵。
「真的撤退了啊……這個究竟是因為什麼呢？」在得到回報之後，梅爾只感覺荒唐的要命。忍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然後微微轉過頭去，看向在她身旁，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怪物容體，那個身高一百四十九公分，體重三十七千克的小女孩。
想到這裡，梅爾覺得有必要與雪羽分說幾句。雖然她覺得最後雪羽會出手，在一招內毫無懸念的擊殺那頭黑龍是自己的功勞——因為當時她的確激了雪羽一下。但是……
果然，這樣的力量還是自己掌握著比較好吧。
同時，這個不怎麼受控制，又不怎麼聽話的傢伙掌握著這樣強的力量，對於格瑞布羅德真的是一件好事麼？萊昂殿下肯定也覺得很困擾吧，一方面必須要借助這個女人的力量，另一方面又苦惱於她的我行我素。
所以，理所當然的，梅爾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如果掌握著這麼強的力量的，是我就好了。我肯定會很聽話的毫不猶豫的遵從殿下的任何一個命令的。這樣一來殿下也會放心吧。」
於是梅爾終於開口了——雖然對於一個「對手」開這樣的口，有點丟面子。但是她還是說了：
「那個……」
「什麼事？」雪羽問。
「你的劍術，能不能教給我？」梅爾問。
「不能。」雪羽毫不猶豫的回答說。
「為什麼？」梅爾接著不服氣的問。而雪羽的回答讓她再次有了拔劍砍人的衝動：
「因為你沒有天賦。」
……
雖然很傷人，但是事實就是事實。雪羽所掌握的力量並不是「一般人類」能夠掌握的了的。不要說好像梅爾這種悟性與天賦只是上中等的人，就算是通常意義上的天才中的天才也是一樣。
就算是雪羽真的肯教，最終的結果也只是把對方教成殘廢，又或者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最後還是一事無成。而除此之外，雪羽也並不是一個好老師。教學方式簡單粗暴而且不喜歡動腦子。萊昂在她手底下活了那麼久現在想想不大不小的也是個奇跡來著。
就是這樣。在察覺到黑暗精靈們主動撤退之後，梅爾在給格瑞布羅德送了情報之後，就決定繼續前進。而這一個前進，除了沒有得到什麼戰利品以及斬獲之外，戰果還是極為豐碩的。
原本萊昂交代給她的底線，也就是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的矮人要塞，在這一回重新回到了遠征軍的掌握之中。同時，矮人要塞南方的幾片穴居人農場也重新的，毫不猶豫的投靠了遠征軍。到這裡位置，在一個來回之後，遠征軍的基本盤再次穩定了下來……局勢出乎預料的回到了埃雷菈的逆風戰發動之前。
「……總歸，應該是……是好事……吧？」局勢的變化如此之快，敵人的表現如此之****。讓梅爾一時間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
也就是在這幾天時間裡，在幽影王座中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埃雷菈查看了一下情報，計算了一下數據然後總結了一下經驗……之後腸子差點兒悔青了。
就在三天之前，她距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根本就沒有什麼格瑞布羅德的大軍，很有可能萊昂也不在那裡。如果那個時候她不管不顧的施展一些強力魔法，或者派遣自己麾下的亡靈禁衛發動攻擊的話，那麼她很簡單就能獲得勝利了……
但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梅爾以及她麾下接近兩千名遠征軍殘部，已經佔領了矮人要塞這座堅固的堡壘。除非將之重新佔領，否則的話她是不可能再次堵住幽暗隧道的。而想要將一座守備嚴密，設備堅固的小型堡壘擊垮，所需要的人力和物力實在是……
而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即使她成功的攻破了矮人要塞，而後將整個幽暗隧道堵死，最終她還是無法獲得勝利。因為最關鍵的一枚籌碼，卡提爾人的二十五萬大軍已經被消滅了……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黑暗精靈再如何努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戰勝格瑞布羅德。同時，卡提爾王室與格瑞布羅德之間的聯姻關係，埃雷菈也是知道的。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不小心，過完年萊昂就成了卡提爾國王了。到那個時候，萊昂將成為她無法戰勝的對象。幽暗地域想要獨善其身都非常困難。
更何況，以埃雷菈的性格，她是絕不可能甘於寂寞的。絕不可能像是****一樣，蝸居在幽暗地域的一隅，控制這個人口不足十萬人的小國家就滿足的。
「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應該怎麼做？究竟應該怎麼才能抗衡格瑞布羅德？！又應該怎麼才能擁有繼續對外擴張的潛力？我究竟應該，究竟應該，究竟應該——」
瞬間，埃雷菈愣住了，緊接著露出了得意的，勝利一樣的微笑。
還有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神經病一樣的「呵呵呵呵」的笑聲。
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