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7章 決心 文 / 誒呦喂
「格羅德諾與米迪亞雙方呢？他們是否有派遣部隊的意思？」梅爾另一側的第一位，加雷斯騎士問道。
「似乎有。但是無濟於事。」梅爾無奈的說：「他們的主力部隊還放在另外兩條戰線上。山地、再加上冬季。要他們在短時間內抽調回來，然後增援山麓一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說，只有靠我們了？」加雷斯接著問。
「問題是，如果我們頂了上去的話。格羅德諾與米迪亞的混蛋是不是會繼續拖延援軍，將所有的壓力都留給我們，以保存他們的實力呢？」康德公爵接著這樣反問。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沉默。王國諸將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還是安德烈忍不住喊了起來：「就算是這樣，我覺得我們也應該頂上去。山麓一線如果完全失守後果不堪設想！到那個時候敵人進入了平原地帶，大軍展開。我們誰都要死！而且，陛下創建基業，徵調，訓練大軍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與聯邦傾力一戰麼？！」
在安德烈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對面坐著的哲別也點了點頭：「我同意他說的話。」
塞種人神射手的話不多，簡單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之後，就重新坐了回去。而他們兩個的表態，讓會場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在這之後，康德公爵又開了口：
「我還是認為，我們不應該向前，我的戰略是這樣的，諸位。我認為，在佔據了南部山麓之後，對方也不會在短時間內繼續向東部進軍。
我承認，蕾比莉雅將軍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對手。而她對於她的軍隊的掌控力度，也超過我們的想像。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可以無視自然規律。
我相信，在進行了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後，她手上的補給物資將會消耗一空。同時，她無法在冬季獲得足夠的後勤補給。所以在佔領了南部的所有要塞群後，她的軍事行動將會暫時停止。」
「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妄想而已。還是說你有指揮那個女瘋子的能力？」安德烈不屑的說道：「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付得起這個責任！」
「這並不是我一廂情願的妄想，當然，我也沒有指揮對方的能力。」面對親生弟弟的指責，康德公爵仍舊不動聲色：「這個，只是最最基本的『常識』。」然後用這種話來回擊。
「你——」理所當然的，沒有太多自制能力，而且性格急躁的安德烈，在聽到這話之後就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甚至想要拔劍出鞘——然而在這之前，梅爾就開口制止了他：
「夠了！安德烈，你在幹什麼？！想要領軍法麼？！」
這一聲喊讓安德烈恢復了清醒。年輕桀驁的騎士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再沒有說話，重新坐了回去。不過看起來仍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既沒有低頭認錯，更沒有認為自己錯了的意思。
這讓梅爾非常為難，同時也覺得生氣。然後就是對自己無法掌握局面的苦惱——絕對的，如果這一會兒坐在上首處的是萊昂的話，再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之後，康德公爵就繼續說了下去：「這一段時間，足夠格羅德諾與米迪亞兩國進行動員。同時，我國國內的徵召兵們，也可以再抽調出一批。我們可以在山麓要塞的南端，在春季到來的同時集結超過五十萬大軍。然後與對方決戰。」
「這回破壞明年春天的春耕。」哲別提出了不同意見。
「國家滅亡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康德公爵回應道：「而且在這之前，陛下也早有準備。王國囤積的糧食儲備，足以應付一到兩年。更何況，我們還有那些半獸人奴隸為我們耕種。」
在聽他這麼說了之後，王國諸將陷入了沉思。康德公爵見狀繼續趁熱打鐵的說道：「執行這個戰略的好處就是，聯軍在戰鬥中的損耗，可以由三個國家均攤。不會過度削弱我國的實力。同時，各位請回憶一下，陛下在離開之前曾經說過，在半年之後他就會回來。而現在毫無疑問的，他已經離開了半年的時間。所以我們多拖延一會兒，等到陛下回來的幾率就會增加。有很大的可能性，在我們在明年的時候發動戰役，指揮我們的就是陛下了。」
不得不說，康德公爵所說的這兩個理由，都非常的不錯。不過分削弱自己的實力，以及「接受萊昂的領導」這兩者對於王國諸將，特別是梅爾有著極大的誘惑力。甚至在下一刻，梅爾幾乎要同意康德公爵的提議了。
當然，「幾乎」基本上就是「否定」的同義詞。也就是說最終，梅爾拒絕了康德公爵的提議。
「這是慢性自殺。並不可取。」梅爾飽含深意的看著康德公爵：「即使是依靠堅固的要塞防線，我們也很難對抗聯邦軍。同時，我也並不認為一群烏合之眾能比的上聯邦的精銳。至於你說的在春季，陛下就可能回來。這也只是一個猜測。同時對方不會在攻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後，發動新的攻擊仍舊是你的猜測。我想，我不應該因為兩個『猜測』就去執行一項絕對失敗的戰略。」
聽到梅爾這麼說，康德公爵有些尷尬，他心裡面很驚訝：為什麼，這個女人竟然會……以她的沒有擔當的性格，本來應該……在想到這些的同時，他還想要為自己的戰略辯解一下：「但是按照『常識』來說——」
「——在戰爭中一切都有可能發生，讓你的常識見鬼去吧！在蕾比莉雅向山麓要塞群發起攻擊之前，誰又能猜得到她會這麼做？！還是說，如果她發起了攻擊的話，你能把你的腦袋輸給我？！你這個看起來不冒險的戰略，實際上才是最冒險的！」
聽到梅爾這樣劈頭蓋臉的一頓怒斥，不單單是康德公爵愣住了。在場的王國諸將同樣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那些與梅爾相處數年的疾風騎士出身的將軍們，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了梅爾一樣。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全軍北上。接管第四要塞群的防線。並且盡可能的收編格羅德諾與米迪亞的守軍，必要時候可以執行軍法！我們去和蕾比莉雅，那位聯邦將軍好好地打上一場吧！」
梅爾迸發出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戰意與熱切，讓在場的王國諸將顯得不知所措。康德公爵在張了張嘴之後，到底還是忍不住大聲說道：「你不能這麼做，除了陛下之外誰都沒有權利——」
下一刻，梅爾猛地拔出了她身旁，屬於萊昂的墨色長劍，然後揮落，將桌面的一角斬落：「陛下給了我這個權力。指揮整個王**隊的權力。獨斷專行的權力，還有斬殺你們在座的任何一個人的權力！」她直視著康德公爵，將他看的發毛，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在那一刻，康德公爵真的感覺到了，如果他繼續抗議下去的話，那麼梅爾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揮動長劍，將他斬殺。
「瘋了，這個女人絕對是瘋了。」他在心裡面這樣大喊著。不過，卻的確再沒有了與梅爾繼續作對的勇氣了。
王****在半個小時候，以最快的速度整備。向北方的防線進發。由安德烈指揮的一個輕騎兵聯隊則先行一步。望著以她的意志轉動起來了的王國大軍。感受著這份真真切切的力量與權力。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充斥著梅爾的心靈。同時，她也終於明白了過來。萊昂?德?狄奧德裡克。她的守護對像對她的期盼，究竟是什麼樣的。
隨著梅爾的出人預料的爆發，王國大軍重新恢復了戰鬥意志與士氣。伴隨著梅爾的果斷，軍隊中也出現了正面的讚歎與訝然。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梅爾那志氣昂揚，充滿了自信的偽裝下，隱藏的仍舊是她原本的性格與靈魂。
「我好像終於明白了啊……殿下。不過會不會有點兒晚了呢？還有，從您那裡暫時借來的權力，軍隊以及信心。真的可以幫助我戰勝那個女人麼……不，這樣未免太貪心了。擋住她。我只要能在陛下回來之前，擋住那個女人，那就夠了。」
梅爾並不像是她所表現的那樣自信。就像是任何一個國破家亡的賽維昂人一樣。一直以來，梅爾對蕾比莉雅的憎惡與畏懼都並未減少。相反，這種情緒還隨著時間推移與日俱增。
事實上，自始至終，哪怕是在擁有了王****的最高指揮權之後，她也從沒有想過要與蕾比莉雅對決什麼的。在她看來，有資格與她對決，並且應該是與她對決，而且還是可以將她戰敗的人，蕾比莉雅?格蘭諾瓦宿命中的對手，只有她的守護對像萊昂?德?狄奧德裡克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