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冠蓋滿京華 文 / 不懂人心冷
第90章冠蓋滿京華
曹忠見此方才微微點頭,乃道:「此美人也,非女雌之輩焉,實乃鬚眉男兒,姓張,名單一,乃河北張黃鎮人士,其精修陰陽魔功,是以逐漸雌雄莫辯。」
「陰陽魔功?」清虛聞言,卻是勾動了記憶,在武當之時曾經看過對此魔功的一些隨筆:陰陽魔功,兼修陰陽二氣,至小成境界,則雌雄莫辨,白日為男,夜晚為女,練此功者性必極淫,白日好女色,夜間卻好龍陽,然此功法一旦練至大成,則以天為陽,以地為陰,可達無窮變化之境。
清虛想到此,卻是明白了為何那張單一三番五次對若蘭手下容情,原來竟是存了極其齷齪的想法。
想到此,再看那美人,只見其為一團黑白之氣掩映,卻是不見了其身影,只是一聲聲慘叫依然不時傳出來,顯然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便在此時,只見曹若賢又低聲和曹忠說了幾句話,曹忠微微點頭,卻聽曹若賢又大聲道:「各位同道,魔道猖獗,致使我等此次上山,數遇大險,乃至犧牲無數,」
說到此,聲音微頓,竟似有些哽咽,清了清嗓子又道:「然而我等殘存之人尚須繼承發揚先人之志,大傢伙且打起精神,隨我父殺下山去,稍作休整,再廣邀正道高手一起屠魔,到時候捲土重來,殺他個稀里嘩啦,以報今日之仇,可好?」
他這話卻是說得漂亮,既提及了犧牲的同道,又鼓舞了殘存之人的士氣,當下便有人說道:「張公子此言極是啊,我等且撤下山去,來日必報此仇!」
剩下的正道諸人既是重又看到了生還之望,無不大喜,紛紛言道願追隨先生和公子,殺下山去。
眾人略一整理,隨即曹若賢在前開路,曹忠緊隨其後,此時,雖是黑暗依舊,但曹忠既至,那顆現形珠重又大放光明,照亮了眾人身前身後數丈的範圍。
儘管黑暗仍是無窮無盡,但曹若賢卻只是放膽而行,竟是快速異常,而有了曹忠在其後提醒,竟再也沒有迷失方向之虞。
轉眼走了數里之遙,烏雲黑霧已然逐漸稀薄,雖仍不能看到外面的事物,但卻也已經看見了一片隱隱的白,偶爾風輕輕吹過,甚至會有一縷陽光透射進來。
眾人無不歡欣,腳步明顯輕快了起來,但就在此刻,曹忠忽然一聲大喝,「停」!
希望就在眼前了啊,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衝過去了,怎麼偏偏這時候喊停,有些人雖是不情願,卻還是依言停了下來。
但有些人卻不這麼想,憑什麼呢?哼,真以為曹若賢是盟主麼?馬上就要衝出這鬼地方了,莫說是你曹忠,現在,就算是曹若賢喊停,我們也不會停。
曹忠曹若賢等人剛站住,驀地,微風颯然,一隊人馬已然從他們旁邊飄過,卻是那陰山派吳忠長老及其門內弟子數十人,吳中長老居後策應,其前方是數只鐵甲屍開道,竟然是不聽約束,悍然前行。
曹若賢被人公然這麼頂撞,自覺大失面子,臉上一紅,就待阻攔,卻聽曹忠悠然道:「既是不遵指令,那便由他去吧。」輕輕攔住了曹若賢。
轉眼間,陰山派眾人便來到了黑霧邊緣,似乎一腳就能跨出去了,下一步便是魚兒歸海,鳥兒入空,重新回到朗朗乾坤。
那些適才聽了曹若賢指令停下的人心中是又羨又恨,既是羨慕陰山派眾人早脫大險,又恨自己沒有陰山門人之氣魄,剛才誤聽了曹若賢之令。
便在此時,突聽吳忠半聲大吼:「誰……」
這個誰字,吳忠竟是沒有說完,剛喊到一半,他的身體突然軟軟倒下。
倒下的過程中,先是頭顱掉落,隨即四肢一一脫落,然後軀幹突然一癟,竟是化作了無數的碎片,看樣子,竟是一瞬間不知道中了多少劍,殘肢碎肉落滿一地,就連元嬰也未逃出,竟是隨著肉身無聲無息的泯滅了。
吳忠倒下後,他的一眾門人也緩緩倒下,死狀和吳忠大致相同,倒是那幾具鐵甲屍,因為身體遠較人類堅硬,一直呆呆站立,直至一息過後,才砰的一聲炸裂開來,化為滿天碎片。
陰山派吳忠長老以下,全派數十好手及用秘法煉製、身體堅硬無比堪比普通法寶的鐵甲屍竟突然暴斃,而且死法慘烈無比竟是化作一堆碎肉……
「這……」曹忠身後,一時響起無數倒吸涼氣的聲音,夾雜無數的歎息、驚訝,不少人前一刻還在恨自己不爭氣,未能勇敢抗命,此時卻又大讚自己英明,一時之間,訝異聲響成一片。
曹若賢也是心中驚懼,不過,其父在側,心中便有了莫大的依仗,瞪大了眼睛仔細觀看,卻見前方稀薄的黑霧當中,一棵大樹之下,席地而坐了一個人。
那人長髮及腰,額前的頭髮垂下來,擋住了臉部,似是著了一身灰色的袍子,就那麼隨隨便便的坐在地上,似乎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鄰家大叔一般。
但曹若賢多看了一眼後,卻是忽然感覺一股濃濃的哀傷浮上心頭,只覺生有何歡,死有何懼,天上地下,了無生趣。
但清虛看過去,卻是忽有同感,那就是『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只覺這個人是寂寞的,是與這方世界格格不入的,說不清楚究竟是世界遺棄了他還是他遺棄了世界。
但清虛卻是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身處鬧市,高朋滿座,他卻孤獨依舊,寂寞依舊,傷心依舊。
這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能解得了此人的哀傷和憂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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