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4 憋屈 文 / 純潔玉女小詩

    宋玉癟嘴，疑惑的看著小姑，冬天的時候一家人的衣服也經常是她洗的，怎麼也不見小姑說這樣的話？

    既然小姑不讓她洗，她也不強求。翻出父親買給她的步步高復讀機，便跟著復讀機練習口語。

    晚上吃了飯，小姑竟然說晚上和宋玉一起上二樓去睡，宋玉覺得不可思議，暗想是不是小姑知道什麼了？不可能啊，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只把它用英文記在日記本上，後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把那一頁直接撕了下來，然後揣在褲兜裡。

    不過有小姑陪著她睡，她感到非常心安，也不用可以裝樣子的等到徐揚回來後才敢睡。

    熄了燈，小姑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小姑問，「囡囡，今天的作業都寫完了？」

    宋玉嗯了一聲，小姑心底卻覺得事情果然有蹊蹺，到底宋玉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宋玉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小姑一直等到徐揚回來也沒想出個頭緒。

    徐揚看見自己媽居然和宋玉睡一起的，表示很驚訝，小姑輕手輕腳的爬起來，下床穿鞋，輕聲道，「囡囡睡著了，我就下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奧~」說完，小姑就出去了。

    小姑走了，宋玉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第二天當她醒來沒有看見小姑，她還以為小姑是很早就起來去開店了。

    直到宋玉下到一樓，看見店舖的門並沒有開，她才知道小姑昨晚趁著她睡著後就走了。想到這裡，宋玉心底一陣惡寒，她昨晚睡得那麼死，連小姑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那更別提徐揚對自己做了什麼了。

    一種悲憤交加的情緒湧了上來，宋玉咬牙，扭頭就朝學校走，連早餐都沒吃。

    早餐還是上早讀課時，小姑買了送來的，小姑問她，「囡囡，你今天怎麼不敲門呢，我一大早的煮了那麼多麵條，一直沒見你下來吃。」

    宋玉低著頭說，「我看店門沒開，以為姑姑你們都在睡覺，不想吵醒你們，所以就直接來學校了。」

    小姑聽了不由皺眉，宋玉的話根本就說不通，因為以前，不管是她直接給錢讓宋玉在外面吃早餐也好，還是家裡自己做，宋玉早上都會敲門，把她叫醒的。

    小姑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一股腦兒的將先前班主任說的那些話甩開老遠，直接質問宋玉，道，「囡囡，你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出來，不要再裝神弄鬼的了！聽到沒？」

    宋玉望著地面，悶聲不語。她何嘗不想說出來，沒有人知道，因為這件事，她心裡承受著多大的恐懼與壓力。

    小姑忽然一把緊緊抓住宋玉的手臂，使勁晃了晃她，道，「囡囡，你說話啊！」小姑的脾氣一上來便是十分暴躁的，此時此刻她甚至有種想打宋玉的衝動。

    宋玉咬唇，斜目望著別處，冷冷道，「沒什麼！」

    小姑不問到原因哪裡肯甘心，但看見宋玉的老師已經從教室裡走出來一直看著她們，她只能暫時作罷，輕輕說了句，「你快回教室去吧，記得把兩個包子吃了。」

    宋玉垂著眼，轉頭回了教室。小姑卻愁死了，忽然覺得把宋玉養在自己這裡，簡直就是個麻煩。

    卻也不知道，當宋玉受到老師表揚時，哪個人心裡覺得比吃了蜜還要甜。

    宋玉以為只要自己不說，這件醜事除了她和徐揚知道外，就不會有其他人了。何況，宋玉見徐揚除了那晚外，也再未做出什麼噁心的事，也許他只是一時衝動或者糊塗？

    但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無論事情的美醜，只要做了，終有曝告天下的一天。特別是一些不好的事，老天似乎是有意要將它暴露出來。

    前文說過，宋玉將那晚的事寫在了一張紙上，然後那張紙她一直放在褲兜裡，每次洗澡換衣服時，她也都記得的，偏偏有一日，宋玉就忘記了。

    那天，宋玉從學校下課回家，一進店裡，小姑的臉色就不太對，她坐在一台縫紉機前，把宋玉叫了過去。

    宋玉來到她面前，輕聲叫了句，「小姑。」

    小姑長長的吐了口氣，問她，「囡囡，你到底心裡藏著什麼事？」

    宋玉擰眉，她本以為過去了一個多月，眼看會考在即，沒有人再會糾纏這件事了，沒想到小姑今日又提這個話題，所以宋玉自然很反感，也有些牴觸。

    小姑歎口氣，一邊從盒子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宋玉，一邊道，「這是不是你寫的？」

    宋玉的眼睛不由一下瞪大了，小嘴輕張，竟然說不出話來。

    小姑看著她道，「你說你這上面寫了什麼？」

    宋玉垂下頭，沉默不語，心想幸好自己是用英文寫的，不然就真的屎定了。

    頓了頓，小姑又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寫的這些我看不懂？」

    難道小姑看得懂？宋玉記得自己的這個小姑，因為家裡窮，小學都沒畢業的吧？

    小姑將那張紙放在桌上，「我雖然看不懂，但你們學校的英語老師總能看懂吧？」

    宋玉心裡不由咯登一下，小姑又道，「我就問你，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

    宋玉緊咬下唇，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小姑一再逼問下，她終是點頭說是。

    小姑卻一下火了，「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小姑也終於明白宋玉這一個月來，為什麼變得那麼古怪了。

    宋玉的眼睛一下紅了，淚水奪眶而出，「這樣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說出口來？而且，我怕你根本不相信我。」宋玉覺得，徐揚是小姑的兒子，她要是說了，小姑會相信嗎？

    「你都沒說，怎麼就知道我不會相信你？」小姑的語氣陡然提高，質問道。

    宋玉只顧流淚，說不出話來，事到如今，她其實更希望這種事情能直接翻篇，不然能怎麼樣？在這樣的法制社會裡，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需按法來走。她能殺了徐揚，還是將這件事到處宣揚出去，搞臭徐揚？只怕最後，受傷最重的人是她宋玉才對。

    其實在這件事裡，宋玉明明是受害方的，她是沒有任何錯誤的，但現在，她卻要承受責怪，小姑責怪她不及時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可是她不是不想說，而且發生這樣令人噁心的事情，有幾個女孩有勇氣說出來？

    所以，很多年後，宋玉每每想起小時候這件事時，她就覺得世界根本沒有什麼公平而已，因為這種不公平它首先就表現在男女性別差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