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反擊(4) 文 / 九三六
那小雨不住的落下,而張飛這時才發現,司馬懿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塊沙土之地。在雨水的浸泡下,這塊地變的出奇的鬆軟,戰馬奔開之際,盡皆被這些泥土陷住。
司馬懿陰兀的雙眼向張飛望來,張飛只覺一股寒意陡生。
原來,他真正賭的不是弓兵,而是這一刻!
被陷住馬蹄的騎兵,戰鬥力反而不如了步兵。他們還沒來的及下馬,就被在局部騰挪甚為靈活的步兵隊分左右襲到,揮起戰刀,向這些騎兵砍去。
張飛眼睜睜的看到,這群百里挑一的精銳騎士,被無情的屠戮著。
已迂迴而至的田進,看到了這一幕時,心下登時雪亮,他終於明白了司馬懿為什麼要讓他準確的在三刻中內停止進攻。早一時,土泥不會能陷住戰馬。晚一時,張飛在奔來之際就可以發現異樣。
張飛大怒,暴喝一聲,便要親自來救這支隨他南征北戰多年的騎兵兄弟們,而便在這時,司馬懿軍令再下,他的本部數千人,組出了他的最強陣型:「塚虎軍陣」。
但凡名家用陣,都是「大陣包小陣」,其用無窮。一切基本陣型,比如鋒矢、魚麗、偃月等等,以不同的方式組合在一起,便可在更大的層面上形成一個變化多端的「軍陣」。諸葛亮的「八卦軍陣」,司馬懿的「塚虎軍陣」,曹操的「霸府軍陣」,周瑜的「九柳軍陣」,都是如此,乃一個陣型體系。
在有效的陣型之下,部隊之間會形成極為有效的配合。每一個部隊單位都可以形成獨立的作戰能力,而彼此之間又可以形成共進共退的攻守結構。中部軍隊和兩翼之間,能夠及時的呼應,各小組戰力的配置在瞬間達到最佳。
張飛這時才悵然的發現,此處的地形不但可以陷住騎兵部隊,同時,還是組出「塚虎軍陣」的最佳地勢。
原來司馬懿從一開始,就料到了這一步。
司馬懿軍陣當中,迅速有小隊衝出,截住張飛部,以保障對「燕雲騎」的有效格殺。燕雲騎奮死作戰,然而處在此種絕對的劣勢之下,對方又是早有準備,他們的抵抗是徒勞的。少時後,被殺了大半的燕雲騎,開始為了最後一個目標而戰。
保住張苞!
一名燕雲騎向著張飛大叫道:「將軍,兄弟們從此不能跟著你啦,咱們再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為著這個目標,燕雲騎作了最後的奮戰。他們沒有一個人再管自己的性命了,都是捨了命,將張苞送出去。張苞哪裡願意,只要與他們一道廝殺,縱死無怨,一名燕雲騎將他打暈過去,而後把他負在了背上。
於是,殘存的全部燕雲騎都開始保護此人。
十名燕雲騎衝在前面,幫他開路。不一會兒就被殺了七人,卻為剩下三人爭得了一個用長戟抵住敵人的時間。那三人聯手支住長戟,攔住了二十餘名被屍體抓住手腕的敵軍。當他們也盡數被後面趕上的敵軍殺掉之時,那負著張苞的燕雲騎已經衝了過去。
那燕雲騎終於衝到了張飛所部的跟前,他把張苞往前一送,身子又擋住了兩名敵軍砍來的戰刀。他噴了口血,笑著對張飛說道:「將軍,咱們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啦,沒丟咱『燕雲騎』的人吧!」
兩柱香後……
一場大戰,結束了。天空已降起了瓢潑大雨,將此間的血沖涮著。
這一戰,張飛的燕雲騎全軍覆沒。司馬懿以一群戰力遜於對手的士兵,取得了近乎最大的戰果。這樣一來,他的這番攻擊,聲勢浩大,樣子作的更足,將劉備軍的注意力盡數吸引了過來。
有些疲憊的司馬懿,對著玉正平方向輕笑了一下:「這邊能做的,我已經盡力啦。這仗你小子要是打不好,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正平軍中。
玉正平的五百部隊趁夜行軍,悄悄的來到了離四明谷三十里外的地方。負責打探消息的哨騎已經派出,玉正平正在等他們回來。
少時,哨騎已回,玉正平點上火,看了一會兒,自笑了一聲。
「大人,你笑甚麼?」劉式問道。
玉正平道:「我閒的沒事幹,隨便笑笑不成麼?」
劉式一怔,苦笑道:「大人,這時侯您就別給我開玩笑啦。你到底在笑什麼啊?」
玉正平指了指哨騎探來的圖,道:「我笑這支部隊的主將,必是個狂妄之輩。」
劉式:「大人如何得知?」
玉正平道:「你看,四明谷外圍有四個據點,但並非都是重點。兵家最忌盲目分散兵力,所以應該擇一處重兵防禦。然而此人卻在此四處均勻分佈了兵力,每處八百餘人,顯是未把敵人放在眼裡。他的意思是,管什麼重不重點,只是一處也不讓你打破。」
劉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現在該如何辦?」
玉正平:「趁他尚未反應過來,打他個措手不及。傳我將令!……」
三柱香後。
四明谷外的慶口據點,遭到了猛烈的攻擊。負責防守此地的都伯,正在向手下幾名隊率傳達著命令。
都伯道:「來人有多少?」一名隊率答道:「看攻擊,應該有三百多人。」都伯哼了一聲,道:「三百多人?必是趁了夜色要劫寨的。彫蟲小技,也敢在這裡賣弄,他們怎能知曉東方將軍早已三令五申,令我們晝夜輪換防守?」
隊率道:「正是。三百多人,如果是劫寨,那許是夠了,但我們早有準備,這三百多人,就不夠咱們塞牙縫的了。」都伯笑道:「不錯。傳我的話,讓各隊挺過這輪攻擊後,便轉守為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慶口據點後方。
劉式道:「大人,咱們還不出擊?」
玉正平盯著前面的戰場,道:「還不到時侯。」
劉式道:「那什麼時侯才是時侯?」
玉正平道:「敵軍士氣最高的時侯。」
劉式奇道:「敵軍士氣最高之時,那不是最難打麼?」
玉正平冷笑了一聲,道:「人最得意的時侯,就是他最脆弱的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