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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大魏聖域(9) 文 / 九三六

    半柱香後……151kan。

    被凍成冰塊的韓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縫隙,用將力傳出聲來對玉正平道:「裝,裝,裝什麼裝!這下裝大發了吧!」

    另一塊同樣的冰塊裡,玉正平說道:「我哪知道他這麼厲害?他一直都是居中持重,從來沒見過他動手。」

    被盡數封死的邵廣也想插話,可將力不夠,只嗚嗚作響,發不出人話。

    「不動手,不代表不會動手。」水瓶宮正中的荀彧說道。

    「這或許就是我在另一個次元的悲哀。太多的牽絆,太多的忌諱,使我從來不能按著自己的意思行事。」

    「等下,荀令。」玉正平道:「你穿的這麼滑稽,說什麼都不會有說服力的,你還是先把我們放了,然後脫了這衣服,咱們一面喝茶,一面慢慢聊吧。」

    「哦,是我大意了。」荀彧再度運起力量,一陣絕冷之風吹過,三人的冰塊驟然大了一倍。

    「這下你就不能插話了,聽我慢慢說吧。」荀彧道。

    韓凝在冰塊裡怒目而視玉正平。

    荀彧一面在宮裡來回走,一面用慢悠悠的口氣說著話。他的聲音很低,很感性。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有答案嗎?」

    「偷,我們都知道是錯的。然而那個著名的故事裡呢?『偷得仙桃敬母親』,為生病的老母去偷,對?錯?」

    「那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呢,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呢?」

    「有人總說自己是善的,他們寧可遠離塵世,也不肯向世俗低頭,但他們從來不會說,自已的妻兒老小過著怎樣的淒慘生活。」

    「他們總說自己何等的灑脫,何等的不逐名不逐利,但他們從來不會說,自已為什麼要把自己寫出來的文章到處宣傳,並刻上自己的名字。」

    「他們總說自己心憂天下,心繫百姓,但他們從來不會說,自己跟本分不清五穀,也不知道哪怕一點的改進產量知識。」

    「難道這就是善,就是正嗎?」

    「但反過來……難道向世俗低頭、逐名逐利、不心憂天下,就一定是善,是正嗎?」

    「這世上本就沒有黑色,沒有白色,有的只是灰色。」

    「下面我們再來討論一下雞蛋是蒸著吃好還是煮著吃好的問題……」

    ……

    荀彧一直在說,說了兩個時辰。

    在火只剩下最後一盞的時侯,玉正平、韓凝、邵廣聚集在了最後一關雙魚宮前。

    「他說的好像有道理。」韓凝道。

    「你覺的有道理就有道理。你覺得沒道理就沒道理。因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而每個人都只需要尋找對自己有用的話就可以了。比如我……」玉正平摸出了一個絕度零度的冰塊,放在嘴裡吃了起來:「啊,爽啊。」

    「玉帥,我有個問題。」邵廣道。

    「什麼?」

    「荀彧絕對零度的冰,是完克一切火系的。為什麼你的火卻能燒起來,從而把冰化掉?」

    「因為啊。」玉正平一面大嚼一面說道:「我的火是無屬性的。」

    雙魚宮和雙子宮一樣,沒有人。

    「我知道守護這裡的是誰了。」玉正平說。

    「誰?」邵廣說。

    「是守護者而本尊又不在宮內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是最高統帥,要運幬帷幄,比如曹操。另外一種,他很擅巧變,不願循規蹈矩。因此,我斷定,此宮守護者必是張郃無疑。」

    「玉帥真神人也!」

    「學著點吧。」

    三人一同進入了雙魚宮。宮門上,寫著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我守此宮」,落款張郃。

    宮裡是一片石陣。和琴劍河山最後一關一模一樣的石陣。

    玉正平霎時感覺像是回到了原點。這世界就好像一個圓,人們在裡面飄飄忽忽的晃,晃著晃著就回晃到某個原點。

    雖然這個圓可能已經不再是那個圓。

    「這次我一定能闖過去。」玉正平想起來當時的費勁,又想起了最近的經歷,他信心百倍。

    理論上,他是可以闖過去的。

    實際上,他確實是闖過去了。

    時至如今,張郃的石陣對他而言已不再是障礙,他很高興。然而接下來就不高興了。

    石陣過後,是很多樹。「一棵、兩棵、三棵……」他數了數,大概有一百多棵。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樹後面有一個懸崖。

    崖壁光滑如鏡,順著看去,山頂高聳入雲。這種高度,玉正平無論如何運力也決然跳不上去。

    而聖域的出口就在山頂上。

    「坑爹,純粹的坑爹!」玉正平罵道:「雙魚宮既然有這個,還佈個毛石陣啊?耽誤功夫,浪費感情!」

    邵廣坐下來擦弓,擦完之後撥了撥弓弦,類似彈棉花的聲音。韓凝倚著一棵樹,很認真的在思索問題。

    大家都沒有什麼辦法。

    火只剩四分之三盞了。

    一個老人走了過來。

    這老人光著頭,帶著一副墨鏡,下巴上花白的鬍子。手裡一根拐棍,背後一個龜殼。韓凝看著他覺得很眼熟,他說道:「小朋友,是不是要讓這個山?」

    「是。」玉正平回答。

    「是不是在思考要怎麼上去?你的心中是不是充滿了問號?」

    「你直接說你可以幫我就好了,不用這麼多台詞輔墊。」

    「那好。沒錯,我可以幫你,不過……」

    「啊!」韓凝跳了起來,跑到了玉正平的身後。她滿臉驚恐的說道:「不要,不要讓他幫你!」

    「為什麼?」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他可以幫你,但是會提出條件,看他那色瞇瞇的眼神,他一定會要我脫衣服給他看。我不要!」

    「你錯了。」老人說道:「我帶著墨鏡,你又怎麼可能看到我眼神?風未動,幡未動,動的只是你的心而已。」

    說著,他摘下了墨鏡,而玉正平也覺得他眼神的確很色。

    他繼續說道:「我有觔斗雲,可以送人上去。不過,只有最純粹、最正直,心無雜念的人才能上去。」

    韓凝想了想說:「玉正平肯定不行,他是個無賴。我是個女生,不算在內,這麼說,只有邵廣能上去了。邵廣是我們中最正直厚道的。」

    邵廣站了起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形象是如此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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