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ip035-113木已成舟的把戲 文 / 記憶七秒
南方的天氣就算是再冷,也沒有北方冷,小時候雖然在這裡待過,不過那些記憶已經不清晰了,馮靜恩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姚正元送她和佟沛慈回去的路上,三個人都是各懷心事,誰也沒有打破那份僵局。
快到馮靜恩住的地方了,馮靜恩才開口道,「大姐,我和姚先生有點事情要說,你先進去吧,我弟弟在裡面,你和他說一下我沒事。」
佟沛慈雖然猜不透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她還是下了車,佟沛慈本來也是有話要問姚正元的,但馮靜恩既然先開了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就下了車。
姚正元一直很擔心單獨和馮靜恩相處,現在也是一樣。
「姚伯父已經說了殺佟天的事並不是你做的,我只是想聽你親自說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馮靜恩還是堅持著她的想法。
姚正元一愣隨後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是因為我而死的,我到底做沒做那件事情,好像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但是馮伯父的事我也很難過,說到底他也是因為我才這樣的,靜恩,對不起。」
馮靜恩望著姚正元,隨後她笑了,「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所有的事劃上句號嗎?這怎麼可能?還有我們好像還沒有熟悉到相互稱對方名字的地步吧,殺佟天如果真的不是姚先生所為,那麼你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走,你這樣一走,就算事情不是你做的,他們也會認為是你做的呀。」
馮靜恩很是激動,在她心裡好像已經相信事情真的不是姚正元做的了,可是就算不是他做的,馮國正確實是因為維護姚正元而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也不知道事情到最後會是這個樣子的,我去找馮伯父確實是別有用心的,可是我看到不可能了,所以我也沒有強求馮伯父,我們一起去參加了會議,可是中途突然有人開槍,馮伯父便過來讓我們快走,他說我們的身份敏感,要是被佟天看到事情會越來越糟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這才走的,可是誰也沒想到事情到最後會成了那個樣子,不過當時開槍的確實是有別人,而且,我敢確定就算我們不去,佟天也早就懷疑馮伯父了,佟天也許早就知道了馮伯父和我們的關係,正好我又去了,所以才讓事情雪上加霜的,我曾在人群中聽到一些對馮伯父不利的事情,可是我還沒得及對馮伯父講,事情就發生了,馮伯父也可能覺得事情是我做的,所以他才讓我們趕快走,如果我知道事情的後果會是這個樣子的話,我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靜恩,請你相信我。」姚正元這也不算什麼推卸責任,他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如果是他做的事,他會承認,可是不是他做的事,他怎麼可能承認呢?
馮靜恩看向姚正元,如果說以前對他還有一些好感的話,那麼現在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了,不光是因為馮國正的事,還有他們曾有婚約的事,在馮靜恩的心裡一個男人如果不能承擔責任的話,這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值得一個女人看得起的。
「我是可以相信你,可以當時誰相信我的父親了,他一直那麼努力地對佟家,可是到最後呢,卻被當成了叛徒,就是因為他太善良了,他怕會查到你,既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不在臨走之前把話說清楚,如果你說一聲事情不是你做的,那麼我父親他就不會還想著替你掩埋真相了,他真傻,居然被你們都看成是不忠的,所以到最後才會賠上性命。」馮靜恩當然會怪姚正元當時不把事情說清楚,如果真的說清楚的話,馮國正就不會傻傻地到死還以為是維護了姚正元。
姚正元面帶難色,他的心裡也是有很多話要說的,可是到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很愧疚地看著馮靜恩,最後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不過在他心裡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說清楚的,對於馮家,對於馮靜恩他這輩子恐怕都是要虧欠了。
「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我會查清真正殺害佟天的人是誰?我不能讓我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馮靜恩這樣說,但是她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她一個女人要如何查清楚這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馮國正的事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所有的人都會以為馮國正就是因為殺了佟天才死的,馮國正都死了,她不想再讓馮國正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好,我幫你。」姚正元只能這麼說,自從知道馮國正的事情之後,他也一心想查出直正的兇手是誰。
馮靜恩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然後推開車門下車,她來湘城就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現在事情的真相已經出來了,雖然不是姚正元做的,可是馮國正卻是因為他死的,而且還讓她多年以來的夢得到了解脫,這算不得上好事,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也就只能這樣了。
她沒想過再回到晉城去,可是要想在這裡生活下去,可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帶著個馮奕博,她不可能一直和楊名新一起生活,楊名新不是她的什麼人,所以沒必要養活她和馮奕博。
無論她和姚正元當年有著什麼樣的緣份,那都是以前了,這一點馮靜恩十分清楚,而且她也不怨姚正元的,有什麼好怨的,她的命運就是如此吧。
可是姚正元卻不那麼想,他見馮靜恩下了車,也跟著下了車,除了馮國正的事情他覺得抱歉之外,還有就是以前的那些事,他一樣覺得對不起馮靜恩。
他試了好幾次想開口,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眼看著馮靜恩就要走了,姚正元這才喊住了她,他想今天是個機會,如果今天不說的話,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靜恩,我還有事情要說。」姚正元上前喊住了馮靜恩。
馮靜恩靜靜地望著姚正元,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看著馮靜恩清澈卻明顯疏遠的眼神,姚正元試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要和你說抱歉的事其實還不止這些,以前的事情我錯的更加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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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城佟家三少熱鬧的喜事過去了,佟家還是燈火透明,蘇秀珍讓人安排了幾天的戲,錢給的多多的,戲班子正在如火如荼地唱著,佟家自今日起也是大門大開,所有的人都可以到佟宅內聽戲喝茶。
有人說佟家三少這納妾的陣勢都趕上當年他娶正房馮家大小姐時還熱鬧,也有人卻說當年就算是娶馮家大小姐時再熱鬧,也比不過今天納劉家大小姐的陣勢大,光從這陣勢上來說就已經看出這人在佟家的地位是輕是重了。
當然多數人都還只是看熱鬧,他們並不知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但是多數人都明白,馮家自從出了事之後,馮家大小姐在佟家的地位是大大地不如從前了,而且馮國正又是蘇秀珍打死的,這在晉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所以馮靜恩與蘇秀珍這關係自然是不好相處下去了。
劉家和佟家是什麼關係,那是故交,而且佟沛東與劉子謙的關係更非一般,所以劉子晴雖然是以妾的身份嫁進佟家的,可是就這局勢來看,難保以後劉子晴不會轉正。
而且馮靜恩已經走了事也已不是什麼秘密了,佟家今天將喜事辦的很大,所以也算是沒給劉家丟面子,如果要說有遺憾的話,那就是佟沛東沒有到場,當然這些早已被蘇秀珍的說辭給搪塞過去了,多數人都是看熱鬧的,他們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真正在意的而是劉家人,佟沛東這態度不正是說明對劉子晴不滿意嗎?
不過現在還算是大喜之時,蘇秀珍知道劉易通肯定不會滿意,但是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劉子晴到了他們佟家才是最重要的。
劉子晴是在拜堂的時候聽到別人議論才發現新郎不是佟沛東的,她這口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的,雖然在拜堂的現場她沒有鬧,可是進了新房之後,劉子晴早已經將房間裡的一切砸了個稀巴爛,蘇秀珍早就聽說了,不過她也是送完了客人之後才到劉子晴那邊。
要知道現在佟家上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佟沛南她是指望不上了,佟沛西還小,家裡的柏華和靜嬈也沒有能幫上她的,佟沛東更是讓她生氣,蘇秀珍有時候想想她還不如死了的好,死了的話什麼事就都不用管了,可是關鍵問題是她現在還活著,所以什麼事情她都還得管,這也是她的性子決定的,她不是那種見事不管的人。
蘇秀珍這一天下來也是很累的,可是她還是去看看劉子晴,一來她是真的喜歡劉子晴,再者就是如果她不把劉子晴的情緒照顧好,就怕劉子晴到時候回到劉家和劉易通說了不該說的事,那麼佟家就不會有什麼好處了。
劉家雖然沒有兵權,可是劉子晴的舅舅卻是握有兵權的大將,蘇秀珍想把劉子晴娶到佟家來了,到了關鍵的時候也許能幫佟沛東一把,她這麼處心積慮地為佟沛東著想,可是佟沛東非但不知道,還這麼氣她,蘇秀珍想想都挺寒心的,不過誰讓蘇秀珍最喜歡的孩子就是佟沛東呢,哪怕他現在再不理解她,蘇秀珍覺得她這樣做都沒有錯,但願佟沛東有能理解她的那一天就行了。
蘇秀珍長歎了口氣,臨到新房的時候就聽到劉子睛的哭聲,砸東西的聲音還在響,而照顧她的那些小丫頭們都嚇到退到了院外,沒有一個敢再上前的,就連劉家跟過來的奶娘也是不敢進去了,劉奶娘見到蘇秀珍來了,忙迎過來說道,「夫人啊,小姐這一下午了,還是這個樣子,房間裡該砸的東西她都砸了,可是還是如此,誰說也不管用,夫人,小姐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有見她這樣過,不瞞夫人說我是看著小姐長大的,我知道小姐從很小就喜歡三少爺了,能嫁給三少爺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如今成了真事了,可是小姐卻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夫人如果三少爺不喜歡小姐可以明說啊,我怕這樣小姐會氣出什麼毛病來啊!」
這個劉奶娘說的都是真話,她找蘇秀珍訴苦,蘇秀珍也能理解,說到佟沛東的事她也是很生氣,可是她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急哈,我進去看看子晴,我和她談談,今天這事是沛東對不起她,沛東也是臨時有事去忙別的了,我和子晴談談,子晴是個好姑娘,她一定會理解的。」蘇秀珍只能這麼說。
所有的人都知道向她訴苦,可是她向誰訴苦呢,仔細想想,好像沒一個能聽她說話的人,以前佟天在的時候她照顧佟天,偶爾也向佟天說說她自己的事,可是現在佟天走了,她少了一份事,可是心事卻是越壓越多了。
蘇秀珍說完之後便抬腳進了院子。
滿院的紅色,本是讓人高興的事,前院裡唱戲的聲音還是聽得很清楚的,可是蘇秀珍一路走來看著隨風飄動的大紅燈籠,她突然覺得心裡也挺荒涼的,她也更加能理解劉子晴的心情了。
吱呀一聲推開門,入眼的是滿地的紅色,喜帕、喜燭、喜餅散落了一地,就連紅雙喜也被丟在了地上,本是一派祥和溫馨的新房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再往裡走喜被也被掀下了床,還有新娘子頭頂上的鳳冠霞佩也是躺在了地上,蘇秀珍一步步地朝裡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的。
何況劉子晴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身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也是不可能相安無事的。
「出去,沒聽到嗎?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們出去,再不聽話小心我殺了你們!」劉子晴的聲音已經不是很大了,聲音裡能聽出沙啞,還有疲憊。
蘇秀珍愣了一下,然後抬腳朝著聲音走過去,她小聲地道,「子晴,是我,乖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蘇秀珍盡量地放輕步子與聲音,她知道劉子晴受了委屈,她也是個孩子,也是需要哄的。
過了許久都沒有聲音,蘇秀珍繼續朝前走,走近了她才發現劉子晴身上的衣服已經脫沒了,只穿了貼身的衣服,她蜷縮著身子坐在角落裡,妝哭花了,兩隻眼睛腫得像是核桃。
看到蘇秀珍的時候眼淚更是嘩嘩地往下流,蘇秀珍一見劉子晴這副模樣,也是心疼極了。
「子晴,乖孩子讓你受委屈了,我替沛東向你道歉,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他是臨時有事出去了,絕對不是故意的。」蘇秀珍急忙走過去蹲下,伸手去擦劉子晴的眼淚。
沒想到她越是擦,劉子晴哭的就越凶,「伯母,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沛東這麼做意為著什麼,我也明白,我既然已經嫁到佟家來了就是佟家的人了,我生是佟沛東的人,死是佟沛東的鬼,不管他願不願意,這都是事實了,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機會,可是他卻這樣子對我,伯母我也是怕我爹傷心,你知道他是不願意讓我嫁過來的,如果他知道了今天的事他該多傷心,在家裡他連對我大聲說話都不會,沒想到到了佟家要受這樣的待遇,你說他得多難受。」
蘇秀珍聽著長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劉子晴攬進了懷裡,輕輕拍拍她,「子晴你該改口叫媽了,這事啊,是沛東不對,讓你受委屈了,等他回來我會讓他好好給你賠禮道歉的,但是子晴剛剛你說的對,你已經嫁到佟家了,所以一切都要以佟家為主,你是沛東的妻子,凡事要以沛東為主,雖然他今天對不起你,但是在你爹面前你該知道怎麼做,對不對?子晴你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你,你放心你嫁到佟家來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劉子晴聽了蘇秀珍的話雖然有些心寬了,蘇秀珍說的她當然明白,她當然不會有劉易通的面前說佟沛東的不好,可是佟沛東現在就這樣子對她,誰敢保證以後會什麼樣。
「媽,沛東現在都這樣對我,他以後會好嗎?」劉子晴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蘇秀珍給劉子晴擦了擦眼淚笑著道,「會的,你放心就好了,子晴啊,我和你說男人都是一樣的,誰在他的身邊長,他的心裡慢慢地就會有她的,你放心,沛東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說說他的。」
有了蘇秀珍這些話,劉子晴心裡好像真的踏實了一些,雖然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最起碼蘇秀珍的這些話讓劉子晴心裡沒那麼憋屈了。
這件事情最生氣的是劉易通,劉子謙也沒打算放過佟沛東,他一直以為佟沛東雖然不喜歡劉子晴,但是最起碼他不會讓兩家人丟了面子,可是今天佟沛東這一不出現,劉子晴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了,劉子謙這口氣自然是嚥不下去的。
他找遍了晉城,終於在韓朝的醫館裡找到了已喝得爛醉的佟沛東,看到佟沛東那副樣子,劉子謙的心裡就來氣,他上前拎起佟沛東的衣服就大打出手,一邊打一邊罵道,「佟沛東,我就當你還是哥們,如果不是因為咱們以前的關係,就憑你今天這樣對子晴,我他媽的就一槍崩了你,你看看你還是個人嗎?沒想到你佟沛東到最後還當起了烏龜了。」
佟沛東喝的爛醉,就算是打他十下,他也是那副樣子,劉子謙狠狠地幾拳下去,可是看到佟沛東的樣子,他越打越有氣,恨不得馬上一拳打醒他。
就在他打的起勁的時候,馮靜顏突然從外面進來了,她看到劉子謙在打佟沛東,她趕緊上前去拉,「你快放開,你再不鬆手,我就叫人啦。」
馮靜顏的聲音很大,力氣也很大,不過力氣再大也沒有劉子謙的大,劉子謙只所以鬆開手,是因為他見馮靜顏是一個女的,他轉頭看著馮靜顏,眼睛裡是十分的鄙夷,他是把馮靜顏當成是佟沛東在外面的女人了。
劉子謙嫌棄地瞪了馮靜顏一眼之後,然後又拎起佟沛東的衣服補了一拳,「佟沛東你真不是個人,你把子晴晾在一邊,你到這裡來找野的,子晴真傻,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我自己的眼也瞎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看清你,我早就勸過子晴,叫她不要喜歡你,不要喜歡你,可是她就是不聽,為了你,她還專門出了國,可是到頭來你是怎麼對她的,之前娶了馮靜恩也就罷了,她甘願做妾了,可是你卻還是不懂她的心,她若不是真心愛你,她會這麼委屈自己嗎?佟沛東你真不是個人,你這種人不配和我做兄弟,從些以後咱們不再是兄弟。」
馮靜顏在一邊也聽出了個大概,劉子謙說完之後還是狠狠地攥著佟沛東的衣服,可是馮靜顏卻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將劉子謙的手拿開,擋在佟沛東的面前,仰起下巴望向劉子謙,「你這種人才不配和他做兄弟呢,你知道什麼呀,你就這樣說,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瞭解嗎?你還好意思說你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他是不喜歡你妹妹,所以才不給她希望的,是你妹妹自己做了一出木已成舟的戲逼得他不得不娶她,他有什麼錯,你這樣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