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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家庭聚餐 文 / 玉藻前

    溫顧自從拿到畫冊以後,雖說只有半本,但是基本的建築細節,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才只是初二,學習的任務並不繁重,她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徒手畫設計稿,一張接一張,並且仔細的推敲。

    這天放學。

    舒蕾照常邀溫顧一起回家。

    溫顧說:「我今天去爺爺家吃飯,不順路。」

    舒蕾說:「那好吧,那你吃完飯早點回家,我等下去你家找你。」

    「啊?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說?」

    「是啊。」舒蕾說。

    溫顧和舒蕾說了再見,她坐上了去爺爺家的公交車。

    其實,溫顧對於去爺爺家吃飯,是非常頭疼的。媽媽和弟弟去了外婆家,她一個人去爺爺家總有些孤單。雖說爺爺家,有疼愛她的奶奶在,可是……

    溫顧放學放的比較晚,等她趕到爺爺家的時候,已經時間不早了。

    走到爺爺家門口,是小嬸曲梅給溫顧開的門。曲梅是溫顧小叔溫衛家的妻子,是一名文職警察,她的女兒溫優優,是溫顧的小堂妹,比溫顧小一歲,正在念初一。

    曲梅穿著一身警服,沒有換上便服,應該是才下班就趕著過來了,她站在玄關處,對著溫顧罵罵咧咧:「嘿,你這孩子,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是野到哪裡玩去了嗎?大家都等著你一個人。」

    溫顧想起小時候,曲梅是一個非常武斷的人,說起話來就像在放機關鎗,溫顧根本沒辦法解釋,來的話,是因為學校放學晚。上輩子,溫顧逆來順受慣了,被曲梅橫挑鼻子豎挑眼慣了,索性也就由著曲梅點著她罵。

    如今,她不可再做包子,於是,她笑盈盈的放下書包,道:「嬸嬸,我們學校抓的嚴,放學晚,您是知道的,重點高中嘛,不比優優的學校。」

    曲梅本以為溫顧還會像以前一樣,悶聲低著頭,任由她罵,誰知道,溫顧竟然笑著點中她的痛處。是啊,她本想把女兒優優送進溫顧念的那所初中,但入學考試差了幾分,找關係都不頂用。

    曲梅被溫顧嗆聲,她哼了一句,轉身進了餐廳。

    溫顧跟在曲梅身後,走了過去。只見家人們已經熱熱鬧鬧的圍著大圓桌而坐。

    她回到了十二歲,這些家人們,是十二歲時候的家人。爺爺溫國威,是糧食局退休老幹部,和妻子陳秋華,膝下育有四個子女。

    這次聚餐,溫顧的大伯一家、小叔一家都在,溫顧的姑姑一家在外地,而溫顧的媽媽和弟弟去了外婆家。

    奶奶看見溫顧來了,熱情的說:「小顧,你坐到這邊來。」

    溫顧很自然的坐在了奶奶的身邊,她開心的喊了一聲:「奶奶。」

    這還是她回到少女時代,第一次見到奶奶。

    她坐在奶奶身邊,鼻子有點兒酸酸的。她想起來上輩子,奶奶去世,葬禮那天,她跪在靈堂裡面,不吃、不喝、也不動。

    那時候,她知道自己永遠的失去了奶奶。而奶奶,是在她還沒有能力報答的時候,生著重病去世的。

    她回來了,回到了過去,再次見到了奶奶。

    現在的奶奶還很健康,做的飯菜還很香。她靠著奶奶坐著,拉著奶奶的手,感受著奶奶的體溫,說:「奶奶,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已經想你,想了很多很多年。

    她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原來,是堂妹溫優優正瞪著她。

    溫優優瞪她,是有原因的。從小,奶奶就對溫顧稍微偏愛一些,大概是奶奶覺得溫顧的爸爸不在身邊的緣故吧。但奶奶也不是特別偏心的人,對溫優優也挺好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給溫顧留一份,也會給溫優優留一份。

    讓溫顧不自在的,除了溫優優的眼神,還有溫輝。

    溫顧的對面,坐著正念高一的溫輝,他是大伯的兒子,也是上輩子,將溫顧推進井裡的人。而他推她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張彩票。再次回到少女時代,她知道自己遲早會和溫輝見面。

    溫顧想,她和溫輝是親戚,肯定是逃不掉、躲不開的,一定會有見面的一天。上輩子,他們之間很少說話,而他為了一張彩票失手害死了她,她報復現在的他,未免太過狠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之這輩子,她必須防著他一點才是。

    溫顧看向溫輝,再看向溫輝身邊坐著的爺爺。

    在爺爺溫國威眼裡,溫顧是空氣一般的存在,或者說,溫顧最好低調一點,別人不知道她是溫家的小孩也沒關係。這不,爺爺一個勁兒給大孫子溫輝夾菜,他仔細挑了最大的雞腿,夾在大孫子碗裡,說:「這只土雞是從鄉下送過來的,你多吃點。」

    溫輝正念高一,他喜歡打遊戲,飲食作息不規律,面黃肌瘦,身高一米七,體重只有一百斤多一點,他最煩溫國威的嘮叨,說:「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不喜歡吃雞腿。」

    爺爺皺眉,說:「你已經這麼瘦了,吃。」

    幾個叔伯嬸娘,在旁邊勸著,要溫輝把雞腿吃了。溫輝被囉嗦怕了,沒再答話,只好接了那隻雞腿,沒吃幾口,就丟在了桌子上。

    大夥兒接著吃飯聊天。

    曲梅說:「爸,我們家優優,準備過段時間,轉學去c城念初二。」說這話的時候,她特地看了一眼溫顧,哼,溫顧,你也沒什麼了不起,念不到你在的學校,我把女兒送去省城上學就是。

    爺爺喜笑顏開,看著一旁的溫優優,說:「真是天大的好事,優優啊,爺爺就知道,你是我們家孫女中,最聰明懂事的了。」優優能去省城唸書,說給鄰居聽,該是多麼長臉的一件事兒呢。

    溫優優聽了爺爺的誇獎,她笑瞇瞇的撒嬌道:「謝謝爺爺,我會更加努力。」

    爺爺越看溫優優越順眼,他又看向大孫子溫輝說:「輝兒啊,你妹妹這麼爭氣,你也要加油,好好學習。」

    溫輝嘴上悶悶的答應,心裡卻不是滋味。溫優優去省城上初中而已,有什麼好顯擺的!

    ……

    不一會兒,大夥兒吃完飯,紛紛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閒聊。

    奶奶在廚房裡面洗碗,溫顧本想幫奶奶一起洗碗,卻被奶奶趕出了廚房。

    奶奶陳秋華說:「老三,你還沒有做作業吧,快回家做作業吧,等週末有時間了,什麼時候幫奶奶都可以啊。」說著,她將碗放進池子裡,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碗。

    溫顧拗不過奶奶,她在奶奶身邊依依不捨的站了好一會兒,才去了客廳。

    客廳裡的沙發不夠,已經坐滿了人,溫顧搬了一條小板凳,坐在旁邊。

    爺爺看了一會兒電視,像是想到什麼,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電視機旁邊,翻找著什麼。

    忽然,爺爺皺著眉頭轉過身來,說:「我的金錶不見了。」

    「什麼?金錶不見了?」四嬸曲梅第一個跟著喊了起來,要知道,那塊金錶,是老爺子自己攢錢買的,她當時看到老爺子戴金錶,眼紅了好久呢。要知道,她一個小公務員,工資根本沒多少。可老爺子退休工資不少,一出手,就買了一塊大金錶。

    爺爺忽然怒氣衝天的瞪了一眼溫顧:「老三,金錶是不是你拿的!」

    這一句怒斥,大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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