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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5章 你死定了 文 / 玉藻前

    第005章:你死定了

    此時此刻,正將送到律所的飯盒放在桌上的許晉和莫名其妙的一愣,誰在喊?是在喊他嗎?回過頭去,一看,是梅欣雨,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呢。

    梅欣雨是鼎鼎有名的律師,許晉和是知道的,只要是她接手的官司,從來不會輸。梅大神簡直是司法界的魔頭好嗎!

    「梅、梅大神,您叫我?」許晉和問著。

    「嗯。」梅欣雨說,「你過來,給劉大律師好好說一說,你對離婚官司的理解。」

    許晉和走了過去,說:「梅大神,我不懂。」他仔細的看著梅欣雨,這就是萬人頂禮膜拜的梅欣雨,律師界的大神梅欣雨,她看起來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霸道、幹練,甚至她的臉上,寫滿了玩世不恭,他地眼睛瞇了瞇,梅欣雨太瘦了,瘦的就像是紙片一樣。

    「哦?」梅欣雨瞇著眼睛向著許晉和看過去,那個送盒飯的,穿著一身運動服,就像是普通的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她說,「你別怕,大膽的說,仔細的說,只要說你的感受就可以了,說的好,以後你們家的盒飯,律所全包了,你看,怎麼樣?」

    「梅大神,您說真的?」許晉和笑了,他就像是看到了人民幣,眼睛裡閃爍著火花,他接著問,「每個盒飯裡面加蛋不?」這才是正事兒啊。

    「加!」

    「那加土雞蛋吧,我們家的土雞是自己養的,新鮮有營養,兩塊錢一個,貨真價實、又實惠。」許晉和興奮的唾沫亂飛。

    「好。」梅欣雨笑瞇瞇的對著許晉和點頭,忽然,頭一扭,整個人冰冷陰鬱的瞥了一眼身側的劉奕。

    劉奕當時被梅欣雨的一瞥,驚的渾身發涼,他卻佯裝鎮定,不以為然的抱著雙臂,心裡給自己打氣,看那送盒飯的,一股土老冒的慫勁兒,滿腦子只有盒飯和土雞蛋,對平面設計懂個毛啊。

    不一會兒,許晉和將今年律師界一些比較出名的離婚案例說了一遍,並且援引了當時庭上用到的相關的法律條例。

    梅欣雨在一旁聽著,不住地點頭。這個小年輕,說離婚案例的時候頭頭是道,恐怕是素來愛看法政頻道,能夠把相關條例說出來,恐怕是因為透著超群的過目不忘的本領。

    劉奕站在一旁,他有些站不穩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哪裡是什麼送盒飯的,分明扮豬吃老虎的大律。

    劉奕像遁地逃走,三年,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律師的光陰向來是短暫的、脆弱的,若是必須用三年時間改行做別的,他在司法界,就算是走到頭了。不能做律師,跟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兩樣。

    不一會兒,許晉和已經停了下來,什麼都不說了,他向著劉奕看了過去。

    劉奕只見梅欣雨正準備說什麼,他以為,她就要宣判他的死刑了,他的心立刻吊在了嗓子眼。

    忽然間,梅欣雨整個人一怔,本就是瘦瘦單薄的一個人,幾乎要要栽倒在地上,溫助理趕緊扶住梅欣雨。

    梅欣雨在溫助理耳邊說了一句話。

    溫助理點點頭,看向旁人,說,「梅律累了。」然後,她推開梅欣雨辦公室的門,將梅欣雨扶了進去。

    梅欣雨的身材屬於消瘦的那種,這二十幾年來,就連感冒都沒有得過。可是,她忽然從半年前開始總是頭疼、頭暈,嚴重的時候會暈倒。

    她去醫院檢查身體,卻也查不出來毛病,醫生說也許是額竇炎,於是開了一些止痛藥,叮囑她工作不要太勞累。

    梅欣雨坐在辦公室裡的轉椅上,閉目養神了一陣,忽然聽到敲門聲,她趕忙坐直了身子,說:「進來。」

    門一開,進來的人,是那個賣盒飯的。

    梅欣雨饒有興致的看向許晉和。

    只見許晉和手裡提著一個飯盒,走了進來。

    梅欣雨瞇眼:「有事?」

    她最初用這個送盒飯的小青年來激將劉奕,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就算這個小青年對著劉奕啞口無言,半句屁都放不出來,她還可以放狠話,說只要她調教這個小青年一年,保管一年後,小青年打離婚官司能打得劉奕還好。這樣的話一出,沒有人會不服氣,她的確帶出鍋這樣的徒弟來。

    總之,她鐵定將死劉奕。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年輕,居然很懂離婚官司,還能援引法律條例,真是讓她意外呢。

    「哦,是這樣的,飯盒裡有湯,還是熱的,趁熱喝吧。」

    許晉和說著,從飯盒裡端出一大碗湯來,這湯汁濃郁,一出飯盒,香味兒一下子充盈了整間屋子。

    湯,是好湯,只是,「為啥給我喝湯?」梅欣雨並不接碗。

    「這不是梅大神你做主,定了我們家的盒飯嗎?還加定我們家的土雞蛋,我爹可開心了,我爹一開心,我娘也跟著開心,我娘就給你燉了湯。」

    梅欣雨啪的掀了那碗湯,說:「滾。」

    湯汁濺到了手上,燙得她的左手生疼,她咧了一下嘴。

    站在一旁的許晉和,見狀問道:「疼嗎?」

    梅欣雨聽了這話,愣在原地,許晉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問的是,她疼不疼。就在多年前,她還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她總是很不小心,會磕磕碰碰,有許多傷口,那時候,那個男人,總是會問她疼不疼,細心地給她擦藥。

    她剛才之所以掀了那只碗,是太害怕有人關心她,她一旦接受這樣的關心,就會有可能失去,那麼,她寧肯一開始就不要。

    許晉和蹲在地上,對著地上早已摔碎了的碗,聲淚俱下。

    梅欣雨見許晉和竟然哭了,她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她想,是不是應該道歉呢。

    就在梅欣雨準備道歉的時候。

    許晉和哭道:「碗啊碗,你陪了我大二十年的碗啊,你疼不疼?」

    梅欣雨撫著額頭,說:「外面哭去。」

    原以為許晉和是為了她哭的,原來只是白感動一場,原來許晉和問的是碗。

    許晉和捧著碎渣,站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梅大神,您不愛喝湯,也別摔碗,這碗可是我們家祖傳的,老值錢了。」

    脾氣不好的最怕碰上難纏的。

    梅欣雨反問:「咋了,難道還是皇帝用過的碗不成?」

    「這只碗,真是明朝的皇帝用過的。」許晉和正兒八經的說。

    「呸!別蒙我!」說著,梅欣雨從殘渣之中取出一片,說,「我拿去鑒定,要是真寶貝,我十倍賠你!」

    梅欣雨有個朋友是做鑒寶行的,她跟那人學了點鑒定皮毛,她瞧著手中的瓷片,成色一般,就這貨色還能是皇帝專用?她說:「一假貨,虧得你老祖宗當寶貝似的供著。」

    許晉和說:「這是真古董,你是不是不想賠我們家的碗?你剛才可是說十倍賠我。」

    「你大爺,我梅欣雨,有的是錢,還會蒙你一隻破碗不成?」梅欣雨叉腰。

    「梅大神,這真的是我們家祖傳的碗,你要是不想賠,就直說,別蒙我這老實人!」許晉和大聲說。

    「喂,你很囉嗦啊,你再囉嗦,你們家的盒飯,可就不定了!」梅欣雨說。

    「梅大神,你仗勢欺人,你怎麼能夠這樣啊,你已經說好了,以後都定我們家的盒飯,你蒙我是不是,欺負我好騙是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推開了,一穿著大花裙子的姑娘,拿著一隻大相機對著許晉和和梅欣雨一個勁兒的拍。

    身後,跟著愣在一旁的溫助理。

    梅欣雨雙眼一瞪:「溫助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記者?

    溫助理說:「梅大神,對不起啊,今天安排了媒體採訪,這個女記者來早了,還胡攪蠻纏的闖進來,我這就處理好。」

    溫助理手忙腳亂地拉著記者出去。

    許晉和卻一個勁的喊:「你是記者?你聽我說句公道話,我要爆料,梅大神是……」

    梅欣雨想拉住許晉和不要亂說話,現在的記者捕風捉影可厲害了,她可不想連累律所的名聲,她伸出手去拉許晉和的胳膊,誰知道許晉和力氣大得很,一下子大步走開。

    梅欣雨腳底一滑。

    撲通,摔在了地上。

    梅欣雨瞬間眼前一黑,耳邊還響著許晉和喊的那句話:「你是記者?正好,你聽我說句公道話,梅大神是騙子!」

    ……

    c城,山頭。

    片場。

    溫顧翹著二郎腿,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拍戲,鄒天王飾演的是一個看似邋遢的裁縫,他能夠穿著別人的衣服,來體驗別人的人生。

    這一幕,鄒天王穿著灰色的背心,踏著一雙已經變色的拖鞋,坐在搖搖椅上,叼著煙,滿地都是瓜子殼和煙灰、還有各種各樣的垃圾。

    李成功瞧著鄒天王被這部戲糟蹋地慘不忍睹,他憐憫地說:「主公,鄒天王被咱的戲這麼糟蹋,真的好嗎?」

    溫顧笑笑沒有說話,這哪裡是糟蹋了鄒天王,這明明是鄒天王低谷時期的真實寫照。不過,要是鄒天王被一部電影的邋遢角色給毀了,那他恐怕坐不上天王這個位子。

    蒼顧建築。

    許都的眉毛挑了起來。

    鄰市市政府,計劃修復該市古城,他們找到了許都。許都在承接項目的時候,都會過問溫顧的意思,按照溫顧的意思,她覺得公司完全沒必要承接這個項目,修復古建築,所謂的保護把戲,不過是一場造出假古董的作秀,給政府增添業績,而在建築界,若是項目做的不好,反而會徒添罵名。

    公司裡接了新項目,是做鄰城的一條古街保護規劃。許都和溫顧之前已經去鄰城的那條古街裡實地考察過,這條老街裡,至今還佇立著清朝時期的房屋。甚至,還立著一塊清朝嘉慶帝御賜的大牌坊。

    從八、九十年代起,甚至更早期起,人們總是忙著拆除古跡蓋新的大樓。就算是後來人們意識到古跡的重要性和人文性,再去重建,也只是在東施效顰,做成四不像。畢竟,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只是,這是鄰城政府找到了蒼顧,他們甚至讓c城的領導對蒼顧進行施壓,這不,他們的人又來了。

    許都和溫顧的考慮是一樣的,好不容易把蒼顧建築這個品牌經營出來,要是在這個項目上得了差評,那可真糟!

    許都憂愁得沒了法子,只好給溫顧打了電話,溫顧正在看鄒天王搔首弄姿演女人呢,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許都給她打電話了,她怕打擾劇組拍戲,便往外走去。

    溫顧來到了片場外,和許都商量著,最後,溫顧歎了一口氣,說:「還是做吧,你派人再去實地考察一次,把相關數據採集回來。」

    許都能聽出溫顧言語之間的無奈,溫顧之所以不停地擴張蒼顧集團的版圖,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做自己想做的設計,可是,在成為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人之前,總是要付出的。

    既然溫顧點了頭,許都這才同意承接古城項目,她立刻召開緊急會議,派出公司的幾個老工程師,去鄰城古城區走一趟。

    溫顧站在片場外面,山頭的空氣很好,她斜斜地依靠在片場的牆壁上,她不知道蒼顧接下這個項目來,究竟是對還是錯。她和許都等人苦心經營著蒼顧,仔細挑選每一個承接的項目,堅持將每一個項目做到極致,做到最好。好不容易把蒼顧建築的名聲打響了,也不好容易讓蒼顧這個名字,在建築界嶄露頭角,她怎麼甘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呢?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她得開始漫長的熬夜期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向著溫顧的方向走過來。

    溫顧看的很清楚,來人是溫優優和陳小。

    這兩個人,有點小聰明啊,居然沒有被鄒天王的小禮物誘惑下山去,反而守在這裡了。

    溫優優走到溫顧跟前,說:「姐,我剛才看到你進片場了,你是不是在片場有認識的人啊?」

    溫顧說:「嗯。」她可以否認,可以找借口,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姐,我超級喜歡鄒天王的,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帶我進去啊,我想看看鄒天王,我就只看一眼。好嗎?」溫優優柔聲細氣地撒嬌,這是她一貫的作風,她覺得撒嬌是女孩子的必殺技,有的用,為什麼不用。

    這事兒若是放在從前,她會礙於親戚關係把溫優優帶進去,可是她早就被溫國威趕出溫家了,她和溫優優,可不算是親戚了。

    溫顧完全可以拒絕溫優優,可是溫顧反而笑盈盈地說:「好啊。」她說話的語氣輕鬆,就像是從來不曾和溫優優有過間隙一樣。

    溫優優雖然這麼多年來瞧不上溫顧,可是,能夠利用溫顧的機會,她是一點都不會放過的,說來,溫顧算是傻子中的極品了,她只是撒撒嬌而已,溫顧就要親自把她領進片場去呢。

    溫優優對身邊的陳小,說:「陳小,我們進去吧。」

    溫顧的眉毛一彎,溫優優倒是想得美呢,她一臉難色,說道:「哎呀,不行呀,優優,我只能帶一個人進去,進去的人多了,我朋友會被劇組罵的。你看,是你進去,還是,讓陳小進去呢?」

    溫優優愣住了,原以為溫顧能把她和陳小都放進去呢,不過,她一個人進去更好,她說道:「我去吧,陳小,你在外面等我好嗎?我一會兒就出來。」

    陳小說著:「好。」一臉寵溺地看著溫優優。

    溫顧將頭別過去,秀恩愛什麼的,實在是太做作了,更何況,她在s市有情報網,她不是不是知道,陳小在私底下是怎麼對待溫優優的,陳小和溫優優不過是,人前恩愛罷了。

    溫顧打開了片場的大門,溫優優跟在的身後,往前走去。

    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

    溫優優回頭看了一眼陳小,他們二人看著對方,交換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片場。

    溫優優跟著溫顧走進了片場以後,溫顧忽然肚子有點不舒服,她一臉難受地說:「我肚子疼,去下衛生間,你在這裡等我。」

    溫優優乖巧地點了點頭。

    ……

    c城,醫院。

    梅欣雨這一跤摔得厲害,她摔得四腳朝天,溫助理手忙腳亂地把梅欣雨送到了醫院。

    檢查報告出來了。

    梅欣雨摸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問醫生:「醫生,你確定腦震盪不會讓我失憶,不會讓我變白癡?」

    醫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拜託,只是輕微腦震盪。不過,有沒有後遺症暫時說不準,按時吃藥,記得過段時間來複診!」

    聽到「後遺症」三個字,梅欣雨的牙齒都要咬碎了,許晉和!她本來就對自己的頭疼憂心忡忡,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絕症,現在許晉和居然讓她得了腦震盪,而且這個腦震盪還可能有後遺症。

    梅欣雨抓著溫助理的胳膊,狂躁的說:「給我查,許混蛋住哪兒,我要燒死他!」

    溫助理的小心肝兒都要跳出來了:「梅律,你是律師,你不能知法犯法的呀!」

    坐進車裡。

    梅欣雨眉毛一皺,溫助理膽戰心驚的說馬上查,不然,她的飯碗可就保不住了。她開始打電話,跟前台詢問許晉和的家庭住址。

    坐在副駕駛座的梅欣雨,氣鼓鼓的摸著後腦勺,心想:你死定了!

    她和溫顧的性子很像,但又一點都不像。她看起來玩世不恭,可她在工作上、私生活上,炸毛起來能把人弄死,是以,她那女魔頭的名號威震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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