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第39章 春菇遇到香姑 文 / 木子期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紛紛羨慕龍雪離的好運氣，竟然在這個時候遇到雲世子回來。
也有人說龍雪離好膽色，面對雲郡主都能不低頭。
也有人說龍雪離不識好歹，不知進退……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可在看著雲鵬那冰冷的臉色之後都規規矩矩的閉了嘴，退了出去。
雲鵬上前對龍雪離拱手道：「這位小姐，舍妹不懂事，衝撞了小姐，還望小姐海涵。」
龍雪離讓春菇把銀子放下，淡淡的道：「雲世子不必放在心上。雲世子年紀輕輕就保家衛國，雲家軍更是為滄瀾的國泰民安做出巨大的貢獻。滄瀾民眾都感念雲家和雲世子的恩德，不會和令妹計較的。再說，是我技不如人，也沒有資格去計較什麼。」
龍雪離不鹹不淡的話任何人都聽得出來是不高興，偏生那如同清泉叮咚的聲音讓人惱怒不起來。
春菇更是為龍雪離捏了一把冷汗，那可是雲世子，在京城裡呼聲和七皇子一樣高的雲世子。
雲鵬溫潤一笑，道：「若是小姐有心想要學武，雲鵬到可以向小姐介紹一個合適的師傅。」
龍雪離剛想拒絕，就聽見雲鵬道：「小姐不必急著拒絕，先考慮考慮也好的。就當是雲鵬為舍妹賠罪。若是想清楚了，隨時告知雲鵬。」
雲鵬說完，轉身離去了，讓龍雪離的拒絕硬生生的胎死腹中。
「哎喲喂，我的小姐喲。那可是雲世子，你怎麼那麼……」春菇一把將龍雪離拉著出了小店，疾步走著，還不停的抱怨。
「我怎麼了？」龍雪離反問道。
「你……哎，沒什麼，沒什麼。眼下被掃了興致，也不想吃東西了。我們去買胭脂水粉吧。」春菇雖吃了些虧，卻也不忘記去買東西，拉著龍雪離往前面走了。
龍雪離若有所思的任由春菇拉著走了，心裡迴盪著雲鵬的提議。
前世龍雪離也學過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應付諸如林嬤嬤那樣的嬤嬤倒是可以的。遇到類似雲鵬這樣的練家子就一籌莫展了。
也正因為有所依仗，剛才面對雲悅的挑釁的時候才那樣的冷靜。
能不能勝過有武器的雲悅還不知道，可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若是有機會能習武，不說要飛簷走壁那樣的強悍，起碼能讓雲悅不敢再使鞭子在自己面前逞威風。
心裡想著，口中也就問道：「習武，真的好嗎？」
「什麼？」春菇沒有聽清楚，猛然回頭，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龍雪離。
龍雪離看了看春菇，又道：「我說，我想習武。」
春菇趕緊的將龍雪離拉到一邊，眼眸中帶著乞求的道：「我的小姐，舞槍弄棒那是男人的事兒，你學來做什麼？閨閣小姐應該學的是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小姐，你還是別想那些離經叛道的玩意兒了。」
「離經叛道？」這個詞約莫是龍雪離在春菇嘴裡聽到最為嚴重的詞語了，詫異道：「習武當真這樣的為世俗所不容嗎？可我覺得習武一來可以強身健體，二來可以保護自己，有什麼不好。若是我會武功，雲悅還敢在我面前囂張嗎？反正這梁子已經結下了，我可不會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春菇也知道龍雪離是個倔強的性子，歎了口氣，道：「小姐該不會想要答應雲世子的提議吧？」
龍雪離展顏一笑，道：「為什麼不可以，得罪我的是他的妹妹，她的妹妹的武功自然也是她教的，由他來教我，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知己知彼呀，傻丫頭。」
想著雲悅知道自己用雲鵬教的招式去勝她的那種表情，龍雪離就覺得心頭一陣暢爽。
春菇愁眉苦臉的跟在龍雪離身後，想著要如何勸說自家小姐打消這個聽起來不怎麼樣，做起來更是不怎麼樣的念頭。
至於雲悅，以後不招惹她也就罷了。
心思單純的春菇不明白，有些時候，不是你不招惹別人，別人就會放過你的。
雲悅，可不是琳郡主那般心思單純的女子。
走了幾步，龍雪離發現春菇還慢條斯理的走在後面，轉身詫異道：「怎麼了，是累了嗎？若是累了，我們買好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回去吧。」
春菇也不想讓龍雪離再在外頭閒逛生出什麼事端，趕緊的點頭道：「好的好的，小姐現在想要去哪裡？」
龍雪離想了想，道：「先去瞧瞧胭脂水粉吧。」
春菇想著龍雪離那連胭脂水粉都沒有的梳妝台，心裡又有些難過了起來。
自家小姐以前在龍家都是過得什麼日子啊。
看著春菇那苦瓜臉，龍雪離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挽著她的胳膊，笑道：「好啦，別愁眉苦臉的啦。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府裡分下來的那些不過都是別人選剩下的，哪裡有我自己出來採買的合心呢？」
春菇看著龍雪離燦爛的笑臉，發現她好像並不是為了寬慰自己才說出那樣的話，心中也舒緩了一些，道：「到底是劉姨娘欺人太甚，小姐好歹是嫡小姐呢。」
龍雪離笑瞇瞇的道：「經濟實力決定社會地位，這句話，你不知道嗎？在府裡，誰手裡有權，誰的女兒就能過著嫡小姐一般的生活。若是沒有依仗，也就只能低賤如泥的匍匐殘喘。」
春菇茫然道：「小姐，你說這些，我都聽不懂……」
龍雪離拍了拍春菇的胳膊，道：「聽不懂沒關係，你只需要聽我是吩咐就可以了。走吧，帶我去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提到買東西，春菇的勁兒又來了，興奮道：「奴婢聽說，京城裡頭胭脂水粉最為出名的地方就是攬香閣了。聽說宮裡頭的娘娘們用的都是從攬香閣進貢的。聽說是一兩金子一盒香粉，金貴得很。」
春菇說著眼神就越發明亮了起來，作為女子，都喜歡名貴的東西。
以前只是聞名，如今自己也有機會登堂入室了，春菇心頭自然十分的開懷。
龍雪離順口問道：「那府裡的香粉都是從何而來？」
春菇蹙眉道：「主子們用的奴婢不清楚，不過我們丫頭用的是龍家的奇香居出產的香粉。」
「哦，這樣。」龍雪離倒是有些詫異了，龍家的產業當真是不小的，各行各業幾乎都有涉獵。
春菇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最終卻沒有說。
攬香閣所在的長街上有不少的香店，龍雪離卻從未側目，直接去了攬香閣。
讓龍雪離詫異的是，別家的店都是人頭攢動，商品羅列，可攬香閣進去就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除了一個空蕩蕩的貨櫃架和一排排的凳子之外就只剩下暗香浮動了。
「這……」春菇也有些詫異了，這條街她是知道的，卻從未來過。
張天霖身為男兒也甚少來這樣的地方。
「你沒走錯，門口的招牌的確是攬香閣。」龍雪離肯定的對春菇道。
主僕倆正在奇怪的時候，樓上卻走下來一位姿容不俗的中年婦女，見到龍雪離便笑道：「位小姐是買胭脂的吧？」
龍雪離微笑道：「有勞店家了。」
那婦女笑道：「小姐叫我香姑就好。」
「香姑？」龍雪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春菇，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
春菇有些嗔怪的道：「小姐，不要取笑奴婢了。」
香姑心裡有些奇怪，卻也不問，只笑瞇瞇的看著二人。
龍雪離解釋道：「香姑莫怪，我的婢女名叫春菇，和你倒是一字之差。」
香姑打量了紅著臉的春菇一眼，笑道：「那今兒個的相遇便是緣分了。小姐瞧著面生，定然是頭一次來。也不知道我們這攬香閣一樓都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二樓才是選東西的地方。」
說著，三人已經上了樓。
龍雪離卻不見有客人，心頭疑惑。
香姑解釋道：「來攬香閣的客人非富即貴，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站在廳裡挑選，都是在貴賓房中。再說，大多數的夫人小姐們都有慣用的香粉，需要的時候差遣下人來取便是了。一樓的那些凳子，就是每逢初一各府來人等候的地方。」
春菇將龍雪離帶進了一個貴賓房，即刻就有樣貌標緻的丫頭上來招呼，卻在見到香姑的時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掌櫃的」。
見到龍雪離詫異的眼神，香姑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道：「身為女子，拋頭露面的和男人一樣謀生計，是不是讓小姐格外的輕看？」
龍雪離搖了搖頭，很認真的道：「我從不覺得女子就應該在閨房中看四四方方的院牆，自古就有巾幗不讓鬚眉一說，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一樣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我倒是覺得香姑你這樣的女子，才是真女子。」
香姑愣愣的看了看龍雪離，半晌，紅了眼圈兒，對身邊的丫頭揮了揮手，道：「啟動一級貴賓模式。」
那丫頭格外詫異，卻也什麼都沒有說，手腳麻利的下去了。
半晌，香姑才道：「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告訴我，我香姑才是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