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7.第97章 頗為可疑 文 / 木子期
「香姨娘這是什麼意思，說了那些沒頭沒腦的話。」婉如看著香姨娘的背影忍不住皺眉。
龍雪離將手中擺弄著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道：「屋子裡似乎不太涼快啊，你讓張嬤嬤加點冰，多多的放鹽。」
看著龍雪離扭頭就進了離間，向來穩重的婉如也沉不住氣了，吩咐了小丫頭處理冰的事情就趕緊跟進去了，一邊替龍雪離揉著肩膀一邊道：「我的好小姐，最聰明伶俐的小姐，告訴我唄。」
龍雪離無奈轉身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告訴我說劉姨娘的身孕頗為可疑。」
「這身孕還能作假？」婉如被唬了一跳，她縱然是出自管家也很難想像會有人作假這方面的事情。
龍雪離搖了搖頭道：「未必是作假，只是可疑。香姨娘此前刻意提起龍盼兒十三歲了。意思就是十三年了，後院都沒有誰還能再有身孕。在眼下這樣巧的場合之下劉姨娘有了，豈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麼？」
婉如沉默了片刻，道：「老爺和老太太都是精明的人，怕是不這樣容易被糊弄。」
「若是別的事情，只怕不容易，可這件事，卻是不難。」龍雪離的眼神有些迷離，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事關子嗣，老爺和老太太都關心則亂了。」
「小姐的意思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婉如皺眉，道：「即便如此，香姨娘提醒小姐，也是無用的啊。小姐畢竟是小姐，是要嫁人的。」
「香姨娘提醒我，是想要告訴我，如今的劉姨娘已經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可我，又哪裡是那樣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龍雪離笑了笑，將頭上那些略有些繁瑣的裝飾都取了下來，放在一邊。
「難道小姐什麼都不做嗎？」婉如很好奇。
「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加願意做好我手頭的事情。那些莊子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後院的事情，暫時就不攙和了吧。可劉姨娘當真覺得憑藉著肚子裡的那塊肉就能為所欲為，我會告訴她什麼叫做真相。」龍雪離說完，就看著鏡子裡的人影，不說話了。
「幾日不見，離兒是不認識我了麼？」藍玉帶著調侃的笑聲在龍雪離的背後響起，那溫潤的笑容瞬間讓龍雪離原本疲憊的心恢復了輕鬆的狀態。
龍雪離無奈的看了看鏡子裡的人影，轉過身，道：「什麼時候這漪瀾館都成了七皇子的地盤了，來去自如？」
藍玉揚了揚手中拎著的食盒，道：「這是新進貢的蜜瓜，我吃著覺得挺好，就給你送了些來。還用冰碗鎮著呢，你嘗嘗看。」
龍雪離無奈的跟著藍玉坐在桌邊，對於自己這種見到吃的就挪不動腳步的行為十分的鄙視。
在食盒打開問道沁人香味兒的那一刻，龍雪離已經原諒了藍玉私自闖入她閨房的事情了。
「來，嘗嘗？」藍玉親自用銀簽子叉了一塊遞給龍雪離，眼眸中充滿了期待。
看著龍雪離接連吃了好幾塊，藍玉才放心了下來，道：「這樣的蜜瓜，我那邊還有一個，回頭就給你送過來。」
龍雪離頭也不抬的道：「嗯，好，多謝。」
不多一會兒，龍雪離就將一碗蜜瓜都吃光了，優雅的用絹帕抹了抹嘴，道：「你這幾日忙得很，哪裡有空過來？」
「聽說你接手莊子出了些問題，我來瞅瞅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藍玉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龍雪離揉了揉額頭，略有些為難的道：「人手嚴重不足。原本我是想著緩緩的進行，可表哥說與其留著那些蛀蟲在裡面通風報信，還不如直接換乾淨的好。」
「以雪家在商業上的人脈，銷路不成問題，關鍵就是莊子裡勞作的那些人應該如何去判定他們的忠誠度，這個很重要。你娘留下來的那些老人，基本上都沒有了麼？」藍玉皺眉，人他也有不少，可打理莊子這方面的人還當真不多。
「娘當年留下來的人差不多都被擠兌了，就算有忠心耿耿留下來的，也是杯水車薪。」龍雪離一邊說，一邊把玩著裝蜜瓜的冰碗，只覺得雕刻得無比細緻，看起來晶瑩剔透。
看著無比閒適的龍雪離，藍玉心中有數了，笑道：「我聰明的離兒定然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
龍雪離給了藍玉一個算你聰敏的眼神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還不成熟，沒有具體的實施過。」
「說說看。」藍玉也來了興致，他知道龍雪離是聰明的，卻從未想過龍雪離能夠在這方面有什麼建設性的一件。
龍雪離頃刻間來了興致，就著冰碗就興致勃勃的說了起來：「這比如是我的莊子，佔據了那一片最為肥沃的土地。莊子的周圍有很多農戶，他們辛苦耕耘著為數不多的貧瘠的土地。我的想法是讓他們來耕耘我的莊子，然後我從中收取一部分的收益作為租子。」
「你是意思是將莊子全數租出去？」藍玉驚訝道，一般來說，莊子上的收入是一戶人家大部分的收入，若是租出去只能得到對應的租金，要損失大部分，這是任何人都不會選擇的下下策。
「自然不是全數租出去了。」龍雪離翻了翻白眼，道：「你也說過了，我娘留下來一部分的人。還有一部分也是不堪被劉姨娘剝削的人，這兩部分人集中起來，足夠為我打理半數以上的莊子。」
龍雪離眸光湛湛，繼續道：「我將收成好的莊子都交給他們打理了。剩下的幾個收成一般的莊子租出去。會有一些損失，卻不會影響大局。」
「為什麼不僱傭那些農戶？」藍玉不理解的道。
「我也想過，可僱傭農戶，他們未必肯深耕細作，也同樣影響收成。若是租給他們，他們是多勞多得，自然也會更加的用心。這樣算下來，其實也相去不遠。」龍雪離很篤定，她都看過那些賬本了，也每個莊子去瞧過了。大多數的莊子都欠打理，若是租給農戶，他們一定會為了自己的收益好生打理的。
藍玉仔細想了想，道：「既然你堅持，那就這樣試試看吧。橫豎你如今也不靠那些莊子吃飯。」
龍雪離點頭道：「明日開始就準備去找那些農戶了，希望一切順利。你那邊的事情，順利嗎？」
藍玉知道龍雪離問的是四皇子的事情，道：「我這邊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阻礙，我已經動用了我所有能動用的勢力去影響和打擊四哥。若是不出意外，這幾日他就應該要被派出去戍邊，少則三年，多則五年。」
「戍邊，那可是苦寒之地啊。四皇子此番怕是恨毒了我。」龍雪離口中如此說，臉上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道：「那離佩珊呢？她不是和四皇子如影隨形，難道她也打算跟著去那苦寒之地？」
「這幾****都在忙，你可能不知道，離雲進京了，不出意外，就這兩日到京城。」藍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擔心。
「離雲是離家嫡長子，身份和心機都不是離佩珊能比擬的。」龍雪離的臉色流露出一抹擔憂。
藍玉笑道：「不必擔心，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離雲不是一般人，你要小心了。若是實在是應付不來……」龍雪離想要開口妥協。
藍玉卻道：「相信我，沒事的。再說了，父皇有過旨意，不允許任何人追究那件事，各自承擔後果。離雲就算有心為離佩珊做主，怕也是份量不足。我還聽說，離雲和離佩珊向來不合。這次離雲進京好像是你乾娘允許並且促成的。你乾娘對你向來偏愛，即便是知道離佩珊的事情，這次進京給龍族長賀壽也專程給你帶了禮物吧。這樣通情達理的離家當家的，想必不會依著離佩珊胡來。」
想著自己的乾娘，龍雪離臉上就浮現出笑容，點頭道：「娘去世這麼多年，乾娘對我的照顧我心裡十分的感激。離佩珊的意外，不是我願意看到的。若有機會見到乾娘，定然要向她致歉的。」
藍玉點頭道：「口頭致歉那是必須的，可別的，就不必了。對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你是否還記得龍柏？」
「大哥？」龍雪離驚訝出聲，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左右無人才回來，壓低了聲音道：「你認識我大哥？」
想著小時候自己膩歪在大哥的懷裡撒嬌的場景，龍雪離就覺得恍若昨日。
「也不知道大哥這些年過得好不好？」龍雪離歎了口氣。
「他過得很苦卻很值得。他離開的時候才十三歲吧？如今七年過去了，他也已經到了弱冠之年。可若你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定然會為他感到高興的。」藍玉的眼神中充滿了喜悅，他正愁自己不能時時刻刻在龍家護著龍雪離，就意外得知了龍柏回京的消息。
「那他現在在哪裡？我好想他。」龍雪離眼眸中掩飾不住的欣喜。
「怎麼，有了大哥就把別人都拋在腦後的是不是？」藍玉故意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