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1.第101章 紅葉館舊物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對劉姨娘從來都不會容情，說話自然也不會顧忌什麼，那言下之意就是劉姨娘自己不要臉，也怪不得別人不給。

    劉姨娘氣的渾身發抖，卻礙於龍柏在場不能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寒聲道：「竇嬤嬤，我們走。」

    竇嬤嬤既然已經和龍雪離撕破了臉，輕蔑的看了龍雪離一眼，鼻子裡哼哼了兩聲，扶著劉姨娘走了。

    「她們經常這樣欺負你嗎？」龍柏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儘管能從一些言語裡頭猜得到許多，可當真見到的時候，龍柏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自己視若珍寶的妹妹被人這樣欺辱，那簡直就是狠狠的打龍柏的臉面。

    龍雪離想要激發出龍柏的鬥志，故意歎了口氣，道：「這算什麼，這還是輕的了。若非我命大，定然沒有這條命見大哥。藍玉也曾親眼見過我身上的傷，大哥若是不相信，只管去問他。」

    「七皇子？」龍柏驚訝道。

    龍雪離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嗯。」

    「他見過你身上的傷，那你們？」龍柏一臉緊張的看著龍雪離，生怕龍雪離受了欺負。

    見到龍柏那樣子，龍雪離也反應了過來，嬌嗔道：「大哥在想些什麼？不是大哥你想的那個樣子的……總之，藍玉沒有欺負我。我也沒有被任何人佔便宜，這樣，大哥放心了吧？」

    看著龍雪離羞紅了的耳根子，龍柏就算是相信了也在心裡存著幾分疑惑，半晌才道：「七皇子是個敢作敢為的男人，他定然會對你負責的。」

    「大哥，方才劉姨娘才想要為你保媒。怎麼，大哥也想要為離兒保媒？」龍雪離氣呼呼的將話題轉移到了龍柏的身上。

    龍柏的臉色一紅，搖頭道：「你瞧瞧你，不過是隨口說說，就這樣緊張。罷了，這件事，大哥以後都不提了。如何？只是離兒，你要記住，你的幸福就是大哥這輩子的期望。」

    龍雪離點頭道：「我記住了。大哥，你也要爭取屬於你自己的幸福。這些年在軍中，家裡也沒有來得及為你籌謀什麼，不過既然回來了，那你的婚事也會被提上日程的。特別是你龍家長子的身份曝光之後，只怕媒婆都要踏破門檻兒了，大哥你要有心理準備才好。」

    龍柏不以為意的道：「以龍家的家世地位，能真正在龍家登堂入室的女子怕是不多。」

    龍雪離點頭道：「是不多，不過那些想要攀龍附鳳自不量力的人總歸是有的。」

    龍柏略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道：「好了不提這個事情了。方才老太太說你和雲世子熟稔，可有這回事？」

    龍雪離無奈，將她和雲鵬認識的過程都告訴了龍柏，道：「事情就是這樣，也算不得熟稔吧。只是認識。」

    龍柏摩挲著下巴，道：「是這樣，無妨。離兒你放心選擇你喜歡的男子，不必顧忌雲世子。雲世子雖然出身成親王府卻沒有成親王那樣狹小的肚量……」

    「好哇，堂堂龍家長子竟然在這裡詆毀成親王。」雪俊彥的聲音響起。

    龍雪離看著緊張的將她護在身後的龍柏，笑道：「大哥不必緊張，這是我表哥雪俊彥。」

    然後有對雪俊彥道：「表哥，來了就來了，躲在外頭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快來我和你介紹一下我大哥。」

    龍柏和雪俊彥都是心疼龍雪離的哥哥，自然一見如故，不多時兩人就相邀出去替龍雪離處理莊子上的事情去了。

    龍雪離就留在家裡為龍柏準備紅葉館的一應事宜。

    「崔嬤嬤？」剛踏出漪瀾館的大門，就瞧見崔嬤嬤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崔嬤嬤臉上掠過一抹不安，屈膝的時候竟然控制不住重心，若非婉如手腳麻利的扶著她，差一點就撞到龍雪離身上了。

    「嬤嬤這是怎麼了？」龍雪離詫異道。

    「回大小姐，奴婢當初是紅葉館的人，老太太說既然大少爺回來了，她也沒有理由留著奴婢在身邊，讓奴婢回紅葉館伺候大少爺。」崔嬤嬤的眼神略有些閃爍，手還在輕輕的發抖。

    龍雪離點了點頭，道：「我正要去紅葉館替大哥打點一切，你一起吧。」

    瞧著崔嬤嬤往裡頭張望，龍雪離道：「大哥和雪家少爺一起出去了。晚膳前就會回來，不會耽誤老太太的接風宴。」

    兩人一路走著，龍雪離幾次三番看見崔嬤嬤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崔嬤嬤可是有話要說？」

    崔嬤嬤略頓了頓，才道：「小兒崔富貴來了大小姐身邊好幾天了，奴婢未曾見過，有些擔心。」

    龍雪離笑道：「嬤嬤放心，這幾天有點忙，他在莊子上忙活。過幾日不這樣忙了，他就會回來龍家了。怎麼，崔嬤嬤是不放心讓他跟著我？」

    崔嬤嬤忙道：「奴婢不敢，只是富貴人笨，又老實，怕是給大小姐添麻煩了。」

    龍雪離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看著崔嬤嬤，道：「張管事說崔富貴很有管理莊子的天分，我決定將我的莊子都交給他管理。崔嬤嬤是不想要給兒子這個錦繡的前程還是不想讓他為我做事？」

    第一次，龍雪離在崔嬤嬤面前拉下了臉。

    崔嬤嬤慌忙道：「奴婢不敢。」

    龍雪離冷哼了一聲，道：「你也是紅葉館的嬤嬤了，是我大哥手下的人，和在我手下也是沒有分別的。可若是讓我知道你對紅葉館對我大哥有異心，崔嬤嬤，不必我動手，老太太第一個饒不了你。」

    崔嬤嬤唬得忙跪下了，叩頭道：「奴婢不敢，請大小姐恕罪。」

    龍雪離彎腰親自將崔嬤嬤扶了起來，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何必請罪？莫非，你心中有鬼？」

    崔嬤嬤臉色蒼白的搖頭道：「奴婢沒有，奴婢……奴婢只是方才走路走的著急了。加上七年沒有見到大少爺，生怕摸不清大少爺的脾性，惹惱了大少爺。大小姐也知道奴婢是沒幾年活頭的了，奴婢不想臨了落不到好。」

    龍雪離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只要崔嬤嬤忠心耿耿，我相信大少爺會為嬤嬤養老送終的。畢竟當年紅姨娘對嬤嬤也是十分的倚重，大少爺的心裡還是有嬤嬤的。」

    崔嬤嬤的手變得冰涼冰涼的，只覺得龍雪離如今是越發的可怕了。低著頭不敢和龍雪離說一句話，只顧著往前走。

    「嬤嬤，莫不是認不得紅葉館的路了？」眼看著崔嬤嬤錯過了紅葉館的大門，龍雪離忙出聲提醒。

    崔嬤嬤忙慌慌的回來了，又是一番請罪不提。

    如同老太太所說，紅葉館一直都有人打理，一應景致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是樹木越發的葳蕤，建築也透著滄桑。

    踏進房間，那些被褥帳幔什麼的都還和當年的擺設一樣。因為會浣洗的原因，帳幔被褥都有些泛白。

    看著那些熟悉的景象，龍雪離似乎都看見自己當年在紅葉館和龍柏追逐嬉戲的場景，眼眶不由自主的濕潤了。

    崔嬤嬤試探道：「大小姐，與其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觸景傷情，不如將它們都換過。讓大少爺看不出原本的痕跡，也就不會如同大小姐一樣觸景傷情了。」

    崔嬤嬤一邊說，一邊就忙著讓丫頭僕婦們趕緊的換了。

    「慢著！」龍雪離抬手阻攔道：「不許換，這個房間裡的一應擺設都不許換，更加不許動。即便是要換，也要讓大少爺過目之後才能換。我記得當年東廂房是空著的，你們去將那邊收拾出來讓大少爺暫時住著。記著東西都要用最好的，切不可辱沒了大少爺。」

    「這……大小姐。若是紅姨娘還在，大少爺住東廂還說得過去，眼下紅姨娘不在了，大少爺理應住正房啊。」崔嬤嬤急忙道。

    龍雪離緩緩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兒，道：「我並沒有說不讓大哥住正房，這裡到處都是大哥的回憶，已經完好的保存了七年，那就再保存一段時間吧。大哥是至情至孝之人，不會因為住哪裡對你有什麼意見的。大哥這些年在外頭想必也很想念紅姨娘，暫且留著也算是替大哥全了這份孝心。崔嬤嬤不會因為紅姨娘只是姨娘而阻攔大哥盡孝吧？」

    崔嬤嬤順嘴道：「按道理，姨娘不能被稱為娘，只有主母才能被按照母親的禮數尊重。若是老太太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龍雪離冷笑道：「一切後果，自然有我和大哥承擔，崔嬤嬤你只管依著我的吩咐辦事。來人，將正房上鎖，去打掃東廂房。」

    龍雪離快步走出房間門，命人拿來了鎖和鏈條，親自將門給鎖上了。

    「大小姐……」崔嬤嬤心急如焚，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看見龍雪離那凌厲的眼神，住了口。

    「崔嬤嬤！」龍雪離緩緩轉身，一步一步逼近崔嬤嬤，很認真的道：「崔嬤嬤很想摧毀這一切嗎？莫非，這些舊物裡面有見不得人的事情？當年紅姨娘走的匆忙，大哥也跟著離開了。這裡面的事情沒有人認真仔細的去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