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4.第154章 紅藥的指控 文 / 木子期
龍雪離的心思都在蔣格格的身上,也不怪婉如,道:「沒事,慢慢的習慣就好。你是我帶進府裡的,說話做事要格外留心。別被人看輕了去。伺候我起身吧。」
婉如搖頭道:「主子身子虛,還是在裡頭等著爺吧。」
龍雪離堅持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個清楚明白。」
婉如拗不過龍雪離,只能替她梳妝了。
當婉如扶著虛弱的龍雪離站在門邊的時候,第一個發現他們的就是跪在地上的蔣格格。
蔣格格在看見龍雪離的時候就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的膝行到了龍雪離面前,扯著龍雪離的裙子道:「離側妃,求求你告訴爺,不是我害你的。我沒有害你的心,也沒有害你的動機。在昨兒個晚上見面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昨兒個你送禮物過來,我還和身邊的人說,離側妃當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日後定然要好生親近。求求你,救救我。嘉園裡頭的蛇,當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好生歇著麼?」藍玉走了過來,親自扶著龍雪離,一腳就將蔣格格踢開了,寒聲道:「賤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聽見證據,蔣格格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搖頭道:「爺,你不能憑借那些個繡工和妾身的繡工相似的荷包就定了妾身的罪。那荷包都是可以造假的,可以仿照的。妾身不服,妾身不服。」
蔣格格挨了藍玉的窩心腳,一抹血色攀上她的唇角,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淒涼。
在地上滾了一圈兒之後,繼續爬起來跪著,大聲的喊冤。
藍玉冷哼了一聲,道:「是嗎,這幾個荷包不足以證明是你做的好事。那好,爺讓你心服口服。免得你去了九泉之下還不死心。」
「不,爺……」蔣格格臉色慘白,她想到過藍玉認定事情是她做的之後會如何處罰她,卻沒有想到藍玉根本沒有想要給她任何活路。
「離側妃,我和你無冤無仇,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你的心啊。你相信我。」看著蔣格格那哀哀欲絕的模樣,龍雪的心意也有些動了。
雲悅卻上前一步,道:「蔣格格這話聽著怎麼彆扭的很。你沒有害人之心,那你的荷包如何會裝著蛇果出現在嘉園。再說了。你當真沒有害人之心。昨兒個晚上你見到爺對離妹妹那樣呵護的時候,你沒有發現你自己內心深處的嫉妒嗎?當時爺還誇你是個極為爽利的人,就是小心眼兒了。如今想著,府裡四位格格,就你最為受寵。」
雲悅是個聰明人,將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眼波朝著蘭苑流轉了過去,道:「是非公斷,爺的心裡自然有數。爺說人證物證俱在,自然不會冤枉了你。爺,不如,傳人證來?」
藍玉揮了揮手,示意雲悅自行處理。
雲悅便道:「六公公,有勞了。」
小六子打著千兒道:「雲妃客氣了。」
等小六子帶著那人走進來的時候,蔣格格的臉色陡然變了,撲過去一巴掌就將那人打在了地上,恨聲道:「賤婢,你出賣我,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雲悅示意僕婦將蔣格格拉開,冷笑道:「蔣格格這話可是蹊蹺了,你才一見到紅藥,如何就確定她出賣了你。若非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如何這樣害怕見到紅藥。」
蔣格格目瞪口呆,感覺到藍玉射過來的凌厲眼神,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搖頭道:「爺,妾身沒有。爺是知道的,妾身是個急性子,有什麼說什麼。爺方才說有人證,妾身就想著妾身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哪裡來的人證。如今見到紅藥妾身算是明白了。那幕後之人早就安排了這一切。要的就是妾身死無對證啊。紅藥是妾身身邊的人,她說什麼,爺自然是不懷疑的。可妾身還是要說,妾身沒有做過。」
藍玉寒聲道:「爺都沒有開口,你就知道爺要問什麼嗎?爺如何不知道蔣格格什麼時候變得未卜先知了?」
蔣格格頓時噤了聲,她知道,她已經入了一個必死的局。只是,這幕後的人是誰,她尚且不知。
眼光一個一個的掃過邱格格,阮格格,金格格。卻想不出她們害自己的理由。
看著蔣格格閉目淚流的場景,龍雪離心頭升騰起一個想法,或許這蔣格格當真是無辜的。
才這樣想著,還來不及說什麼,紅藥就在藍玉的威逼下開了口,道:「回爺的話,蔣格格不知道從哪裡知道離側妃是爺放在心尖兒上的女子。心裡嫉妒的很,想著若是離側妃來了,她那第一寵的位置定然是保不住了。就想著借蛇禍害了離側妃。按照蔣格格的佈置,大婚之夜,爺定然會去雲妃的房裡,絕對不會去離側妃那邊……」
雲悅恍然道:「怪不得昨兒個晚上臨走的時候,蔣格格說爺是應該去出雲閣的。原來,這也是你算計之中的事情。」
那話,蔣格格昨兒個的確說過,眼下倒是百口莫辯了。
「毒婦!」藍玉緩緩吐出兩個字,道:「紅藥,你繼續說。那些蛇,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賤婢,冤枉我。我什麼時候嫉妒離側妃了?」蔣格格怒極攻心,再次撲過去抓著紅藥一陣打罵。
小六子忙讓人拉開了,並且讓人看著蔣格格。
雲悅和顏悅色的道:「紅藥,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爺在這裡,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紅藥的身子抖了抖,大著膽子抬眼看著藍玉,道:「爺是否還記得當初是如何認識蔣格格的。」
龍雪離注意到蔣格格的身子在這個時候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眼睛裡頭的色彩也已經衰敗了下去。很顯然,是已經認了。
果然,不等藍玉開口,蔣格格就再次撲了過來,還沒有碰到藍玉的褲腿的時候就被拉扯開了,口中淒厲的喊叫道:「爺,是妾身做的。都是妾身一個人做的,和旁人無關啊,爺,爺,你要殺就殺妾身一個人吧。」
藍玉皺眉道:「記得當時她在大街上叫賣什麼東西,裝在簍子裡頭,被小混混調戲,爺看不過眼才救了她。抬舉她做了爺的格格。怎麼,有問題嗎?」
紅藥點頭道:「爺事多自然是記不住,可奴婢清楚的記得當時蔣格格身邊的竹簍被一起帶回來了。奴婢記得清楚,那竹簍裡頭,可裝著好幾條蛇呢。」
「小六子!」藍玉怒喝道:「這件事,怎麼沒有人告訴爺?」
小六子渾身一震,跪在了地上,叩頭道:「是有這事兒,奴才也親自問過蔣格格。蔣格格說自己的父兄都是靠著捕蛇為生。素日裡都是她母親上街叫賣,那幾日她母親病重,也就由她代替母親,才遇到了爺。」
「可後來你告訴爺,蔣格格的父母都是靠捕捉山上的獵物為生。」藍玉怒不可遏的看著小六子,直將小六子看得全身冷汗。
雲悅笑著替小六子解圍道:「這蛇,也算是山上的獵物啊。」
小六子叩頭如搗蒜的道:「爺大概忘記了,當時京城裡很盛行全蛇宴,可爺不喜歡,一次都沒有去過。奴才怕爺聽了堵心,就自作主張說了個變通的名字。奴才之罪,請爺恕罪。」
藍玉揮了揮手,道:「你起來吧。」
紅藥接著道:「蔣格格對自己的出身諱莫如深,不許任何人提起。若非兩個月前蔣格格讓奴婢去找她的父母,奴婢幾乎都要忘記蔣格格的娘家是捕蛇的了。」
藍玉眼神凌厲的看著紅藥,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蛇都是蔣格格讓她的父兄捕捉進來的?」
紅藥點頭道:「是的,不過蔣格格不許奴婢在她父兄面前提到她,奴婢出去也只是聲稱買蛇,是正常的買賣。」
「蔣格格罪大惡極,你還在替她的家人開脫。你可知道,你若是撒謊,會是什麼下場?」藍玉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有些不相信蔣格格的娘家不曾參與這件事。
紅藥叩頭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爺應該記得,每次蔣格格回娘家,都不會讓奴婢跟著。甚至都不會用府裡的馬車。蔣格格並不想讓自己的父兄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只說是在富貴人家做妾。」
「蔣環,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藍玉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蔣格格的身上。
蔣格格緊緊閉著眼睛,道:「爺可是聽信了那賤婢的一面之詞?」
藍玉冷哼了一聲,道:「難道要爺將你的父兄抓到這裡,你才肯認罪?」
蔣格格淒厲的尖叫道:「不要,妾身認罪,妾身認罪。這一切都是妾身一個人的錯,和妾身的家人無關。還請爺不要禍及家人。」
蔣格格的臉色已經顯現出灰敗的神色,深深的看了紅藥一眼,道:「主僕三年,三年啊。」
紅藥低下了頭,對著蔣格格的方向扣了個頭,道:「主子對奴婢的大恩,奴婢永世不忘。可奴婢始終記得,府裡的主人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