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4.第164章 攪混水 文 / 木子期
翠柳知道雲悅心情不好，忙岔開了話題，道：「主子這就回來了，可便宜了出雲閣。」
雲悅的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著翠柳，道：「昨兒個我讓你放的安眠草，你到底是放了沒有。」
翠柳慌亂的跪下，道：「主子明鑒，一整包的安眠草，奴婢都放進去了。還看著出雲閣的人將藥汁倒出來端過去的。按道理來說，離側妃應該盡數喝下去了才是。」
「莫不是她洞悉了先機，未曾喝下去。然後才對我懷恨在心，在吃食裡頭放了東西，害的我出醜不能去宮裡。」雲悅一邊說一邊搖頭道：「不可能啊，那大夫分明說了裡頭沒有東西。」
雲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道：「翠柳，你說，若是吃的東西沒有問題，那問題會出在哪裡呢。」
翠柳想了想，道：「主子今兒個吃的和爺吃的可是一樣的？」
「自然是一樣的，都是食盒裡頭拿出來的。」雲悅順口道，可突然間卻住了口，道：「不，不一樣的。」
翠柳緊張道：「哪裡不一樣了？」
雲悅冷笑道：「東西是一樣的東西，可盛東西的卻不是一樣的。」
「主子是說用的筷子和喝羊奶的杯子？」翠柳想了想，越發篤定了，道：「定然是這樣，否則就不會是主子一個人出事了。奴婢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卻能猜想得到。一切都是離側妃準備的，自然是她分配這些餐具。她想要動手腳，簡直是太容易了。」
雲悅臉色變得猙獰，肯定的道：「豈止餐具是她分配的，就連我們用的點心也是她分配的。」
想著龍雪離親自夾在自己盤子裡的那幾個點心，雲悅就好像想明白了一切，道：「是了，一定是她夾給我的那幾個點心有問題。爺用的點心，全部都是她夾好了給爺的。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好個龍雪離，好一個離側妃。真真是好心計啊。這一次輸給她，我心服口服。」
翠柳皺眉道：「難道就這樣算了，任由離側妃這樣陷害主子？今兒個這樣重要的日子，主子竟然缺席在爺的身邊，不定爺心裡如何不高興呢。再說了，主子今兒個不去，離側妃可出風頭了。」
事情的前因後果想明白了，雲悅已經冷靜了下來，又恢復了那個做什麼都不溫不火的雲悅。
半晌，雲悅才彈了彈自己精心畫好的指甲，道：「準備一些禮物，等離側妃回來我就親自送過去。」
翠柳驚訝道：「她害了主子，主子還要送禮物過去感謝她不曾？」
雲悅冷笑道：「那不是送給她的，是做給爺看的。今兒個早晨我指責龍雪離，爺已經很不高興了。若是再不做些什麼，爺心裡就更加沒有我的地位了。到時候去了出雲閣，見了爺，你就這樣……」
雲悅將唇附在翠柳的耳邊，說了好一陣子，才拍了拍翠柳的肩膀，道：「如何，都記住了？」
翠柳眼睛放光道：「主子英明。」
雲悅冷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在這後院，靠爺是沒有用的。爺不喜歡將這些事情鬧到檯面上，到底還是得靠我自己。昨兒個吩咐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嗎？」
翠柳搖頭道：「方纔正想出門，主子就回來了。奴婢這就去找翠芳。」
雲悅點頭道：「嗯，記得，要不動聲色的才好。你和她都是翠字輩的丫頭，你自然知道應該如何接近她。」
翠柳略想了想，道：「主子放心，奴婢已經有主意了。」
雲悅疲憊的揮了揮手，道：「去吧，順便讓董嬤嬤去請了大夫過來。讓俏兒進來候著。」
不多時，董嬤嬤帶著大夫來了。雲悅和俏兒都坐在簾子後頭，雲悅將手伸了出去，道：「有勞大夫幫我瞧瞧我這婢女究竟是如何了。」
董嬤嬤看著伸出來的那隻手光潔白嫩，就知道不是俏兒的。也不聲張，只沉著臉，一言不發。
不過這個大夫說的倒是和之前路邊找的那個大夫說的差不多。留下藥方拿了賞錢就出去了。
撤了簾子，雲悅看著董嬤嬤那張不動聲色的老臉，心裡極為不舒坦，卻不得不賠笑道：「董嬤嬤似乎有些不高興。難道是不滿意我這樣的處理方式？」
董嬤嬤搖頭道：「俏兒是雲妃的陪嫁丫頭，如何為主子頂包那都是她分內的事情。主子能想到用金蟬脫殼的法子為自己洗脫惡名，也是維護了爺的臉面。奴婢如何會不滿意。只是主子對自己的陪嫁丫頭尚且如此，難免會讓底下人寒了心。」
雲悅笑道：「董嬤嬤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府裡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秘密。若是不先發制人，難道要等流言四起了才想法子補救嗎？」
不等董嬤嬤開口，雲悅又道：「聽說離側妃身邊的翠芳，是董嬤嬤的孫女兒。」
董嬤嬤神色一變，道：「請雲妃高抬貴手，放過我孫女兒。」
雲悅笑道：「嬤嬤這是哪裡話呢。翠芳姑娘聰明伶俐，我喜歡她還來不及呢。聽說，嬤嬤就這樣一個孫女兒，寶貝的什麼一樣，都十八歲了還不曾許下親事。」
「有勞雲妃掛念。我那孫女兒心高氣傲，一般人家是看不上的。這一來二去的就拖了年紀。」提到孫女兒的親事，董嬤嬤的口氣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些。
她是府裡積年的老嬤嬤，自然知道有奴婢靠著主子的賞識嫁了好人家的。
雲悅是成親王府的人，若是她肯過問這件事，那翠芳的婚事就有著落了。
如此想著，董嬤嬤的態度也從最開始的生硬變得逐漸柔和了。
雲悅將董嬤嬤的變化收入眼底，唇角含笑的道：「以翠芳的出身，想要好的人家，只怕只能做妾了。」
董嬤嬤忙賠笑道：「寧做高門妾，不為農門妻。一切還仰仗雲妃做主。」
雲悅笑聲如鈴，道：「我是府裡的嫡妃，也是主母，為她做主，也不是不合規矩。只是這投桃報李……」
董嬤嬤欠身道：「奴婢日後定然為主子盡心竭力。」
雲悅點頭道：「那嬤嬤可能告訴我，為什麼在我進府的時候，嬤嬤對我諸多刁難。」
董嬤嬤為難道：「都是奉命行事，還請雲妃見諒。不過後來爺也說了，雲妃是個主母的樣子，讓奴婢好生輔佐雲妃。」
雲悅挑了挑眉，道：「中間還有這一茬。」
董嬤嬤著急道：「事情就是這樣，奴婢已經告訴主子了。那翠芳的婚事。」
雲悅笑道：「嬤嬤糊塗了，這樣多年，嬤嬤是抱著金山不願意啃啊。與其將親孫女兒嫁出去一年見不到幾次，還不如將親孫女兒留在身邊。嬤嬤不見阮格格，如今風光的很吶。」
董嬤嬤被嚇了一跳，歎了口氣道：「奴婢也想將翠芳留在府裡。可阮格格和爺那是打小的情義。不是翠芳能比的。」
雲悅意味深長的道：「爺是嬤嬤奶大的，爺對嬤嬤的情義，也不是阮格格能比的。聽說，爺最喜歡吃嬤嬤做的糕點。若是翠芳能學到嬤嬤幾分手藝，就足夠籠絡爺的心了。到時候再為爺生個一男半女，董家，也就飛黃騰達了。」
董嬤嬤被雲悅描述的前景嚇了一跳，隨即回過神來，道：「雲妃的話是不錯的，可這第一步……卻是難走。」
雲悅笑道：「機會有的是，就看嬤嬤如何去把握了。總之這路，我已經告訴嬤嬤了，肯不肯走，如何去走，嬤嬤心中自然有數。出雲閣，再怎麼也會出一個籠絡爺心的人。」
董嬤嬤目光閃爍了下，道：「奴婢明白，多謝雲妃。」
雲悅含笑道：「俏兒的事……」
董嬤嬤忙道：「今兒的事情是俏兒失儀，奴婢自然會好生教導俏兒。不過雲妃放心，俏兒是雲妃的陪嫁丫頭，奴婢心中有數。」
雲悅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嬤嬤了。俏兒，隨嬤嬤出去吧。日後，要好生跟著嬤嬤，多多的學習規矩。明白嗎？」
俏兒連忙答應了下去了。
不多時，翠柳就喜氣洋洋的回來了，在龍雪離的耳邊嘀咕了一陣，道：「主子，已經成了七八分了。」
雲悅點頭道：「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誰會不動心。何況是如同翠芳那樣眼皮子淺的丫頭。對了，短期內你不要去找翠芳了。董嬤嬤那邊的事情，我已經吩咐俏兒去做了。」
翠柳臉色一變，道：「是不是奴婢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惹得主子不高興了？」
雲悅笑道：「想哪裡去了。該安排的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坐收漁人之利了。再說了，你若是去做那些瑣事了，誰還跟在我身邊伺候我呢。有些事情，讓別人去做就好。你只管在我身邊跟著。日後，有你的大用呢。」
翠柳忙道：「為主子做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呢。」
雲悅抿了口茶，道：「算你機靈。對了，可見到春菇了？」
一提起春菇，翠柳就興奮了起來，道：「依著奴婢瞧，那也是個眼皮子淺的丫頭。昨兒個還不肯呢，今兒個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給誰看呢。」